馬洪濤“咳咳”咳嗽兩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沖着安佳蓓伸出手來說,你好,我叫馬洪濤,是車站派出所的門崗..的民警!
馬洪濤今天沒穿制服,就很随意的套了件尼龍衫夾克,嘴唇和下巴颏上的胡茬也沒刮,給人一種邋裏邋遢的感覺,他實際上也就三十出頭,不過卻給人一種奔四的感覺。
馬洪濤沒認出來安佳蓓,可安佳蓓一定知道他是誰,兩隻眼睛當時就散發出一絲寒光,我趕忙幹咳了兩聲,提醒她千萬别沖動,安佳蓓掃視了眼馬洪濤伸出去的手掌,嘴角撇了撇,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的樣子,繼續俯下身子和蘇菲聊天。
“馬哥,我表妹這個人比較内向,看到陌生人不知道怎麽打招呼,小地方出來的人,您别見怪哈!”蘇菲沖着馬洪濤微笑着道歉。
我松了口大氣,不奢望安佳蓓能給他好臉色,隻要她别莽撞的動手,我都燒高香了。
被對方無視,馬洪濤老臉一紅,尴尬的回頭望向我說,對了,你什麽時候回去培訓,我跟你說哈,你們這批協警走運了,剛好趕上上面制度改革,估計都可以事業編。
“事業編是啥意思?”我好奇的問。
馬洪濤摟住我肩膀走到病房門口說,事業編的意思就是可以正式建檔,個人資料會統計進公安系統,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以後如果你立功了,或者表現好,完全可以把“協”字去掉。
“你的意思是可以成爲正式警察?”我驚愕的問道。
馬洪濤點了點頭說,所以我和你說,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你知道現在成爲正式幹警有多難麽?真不是你砸多少錢就可以買到的指标,你也是運氣好,現在協警也不招人了,花多少錢,走多大的關系,都很難進去。
我猶豫的說,可是我過陣子打算回去了。
馬洪濤點點頭說,我理解,畢竟弟妹有身孕了,到時候你該走走你的,幫你請假,一個月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看他會錯意了,趕忙解釋說,我的意思不是請假,我是指...
“謝謝馬哥了,一個月時間足夠了。”蘇菲這個時候從病房裏走出來,溫婉的朝着馬洪濤一笑,朝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說:老公,一個月時間夠咱們到南方水鄉去遊玩一圈了,找份正經工作不容易,我也希望你能好,等你從這頭幹出點起色,我想辦法讓我幹爹給咱們轉回崇州。
馬洪濤翹起大拇指說,還是弟妹聰慧,成虎本來在崇州市就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如果再能鍍層金的話,那就和兜裏揣了把尚方寶劍一樣,到時候還真沒什麽人敢輕易碰你。
我疑惑的說,馬哥你這性子變了哈,以前你看到我不是恨不得踢死嘛。
馬洪濤白了我一眼,朝着蘇菲幹笑說,弟妹你别聽臭小子瞎說,我一直都挺照顧他的,那啥..你表妹有對象沒?
嚯!敢情是老鐵樹要開花,馬洪濤這個老光棍惦記上了安佳蓓,我說他怎麽變的這麽殷勤,對我态度好不說,還做出一副事事向着我的模樣,原來是春心動了。
蘇菲巴不得安佳蓓趕緊找個對方,自然連連點頭說,我回頭幫你問問哈,她過去談了個對象,也不知道現在還處不處了,要是沒主的話,我和三三會想辦法幫馬哥牽線搭橋的。
蘇菲不知道安佳蓓和馬洪濤之間還有一段過往,讓安佳蓓和馬洪濤處對象,我估計這老小夥都活不到今年端午節,我趕忙沖她擠眉弄眼,蘇菲直接無視了我,冷哼說:怎麽?眼睛有病啊?老眨巴什麽,眼疼到樓下眼科去看看。
我被怼的半天說不出來話,等蘇菲回病房以後,我和馬洪濤又閑扯了幾句,完事他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舔着個老臉沖着病房招手,弟妹,蓓蓓我走了哈,有時候再過來探望你們。
等馬洪濤離開以後,我問蘇菲,咱不是都說好了,要一塊回崇州嘛,怎麽你又臨時改變主意了?
蘇菲抹了抹自己的小腹,溫柔的看向我說,三三我知道你心裏有我就足夠了,我昨晚上想了很久,不想你因爲我特意去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迹,剛才那個馬哥說的對,如果你能成爲正式的幹警,以後肯定會更安全,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可以平平安安。
“真是個傻丫頭,我不能總讓你付出,我坐享其成吧,這次聽我的,石市不混了,這地方水太深,我可不想孩子出生就見不到爹。”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完事給胡金打了個電話,讓他想辦法盡快把洗浴轉讓出去。
吃過早飯,我陪着蘇菲去做了下常規檢查,尤其是做彩超的時候,我格外的激動,可以通過電腦屏幕看到孩子的一個大概輪廓,那種感覺很難用語言诠釋,總之特别的心潮澎湃。
做完檢查,我一手攙着蘇菲,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蘇菲的肚子說:這可是我老趙家的血脈啊,哈哈,想想我特麽就亢奮,真想跑到我過去念的初中,揪出來原來的那個班主任,甩他兩個大嘴巴子,狗日的過去總說我這服屌毛樣子将來肯定找不到對象,老子要讓他看看,我媳婦有多漂亮,我孩子有多茁壯。
蘇菲白了我一眼說,當着孩子面能不能文雅一點,别讓孩子沒出娘胎就跟着你學壞。
“文雅,文雅!以後一定要之乎者也的說話。”我連連點頭,此刻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别說文雅,蘇菲就說是想摘天上的星星,我都敢跑到宇航局去打劫飛船。
回到病房,我和蘇菲、安佳蓓閑的也沒事幹,就從屋裏打撲克,玩到一半的時候,倫哥和胡金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胡金剛打算開口,倫哥拽了拽他,朝着我微笑說,三子你出來一趟,咱們洗浴出了點小問題。
一看兩人這副模樣,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趕忙和他們一塊走出病房。
我剛剛将房門關上,胡金就火急火燎的說:“洗浴出事了,兩個裝修工人從店裏吸毒被抓。”
我皺着眉頭說:“裝修工吸毒和咱有雞毛關系啊?咱的店不是打算往外轉的麽?”
倫哥吞了口唾沫說,那兩個裝修工人異口同聲的咬定“藥”是咱們給人提供的,而且店裏的營業執照過戶的是我的名字,現在跑都沒法跑。
“這他媽是有人故意搞咱們呐。”我捏了捏鼻梁骨說,之前不是和那個叫曾亮的代理所長挂上鈎了麽,待會再給他送點禮,讓他想辦法幫咱把事情搪塞過去。
胡金搖了搖頭說,不好使!出人命了,曾亮現在都不敢和咱們見面。
“吸個毒,怎麽會出人命的?”我一頭霧水。
倫哥苦笑說,那兩個裝修工人應該是沒嗑過藥,第一次玩的藥量太大了,一個暫時休克,剛剛從急診室裏推出來,另外一個剛被丢進警車就挂了,現在那個活着的,一口咬定是咱們給他提供的藥,目的就是爲了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幹,操!
“派出所那邊怎麽說?”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問。
胡金聳了聳肩膀說,已經傳喚阿倫了,規定時間不到的話,就有可能拘傳,如果咱們現在逃跑,那事兒就大了,這個黑鍋肯定會背到底,就算是回到崇州市,也有可能被通緝,這些都是小事兒,最重要的是,他媽的真憋屈啊,莫名其妙就被人潑了一身的髒水。
我腦子快速轉動着,沖着胡金和倫哥說,你倆現在就去置辦幾輛車,咱們馬上走,這是有人故意想把我留在石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