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沫前兩天派人通知我,明天會離開崇州市,今天晚上說要請我吃一頓飯辭别,不過地方選的很特殊,居然還是上次我們相遇的那條“美食街”。
半晚時分從趙傑家告辭,我帶着蘇菲慢悠悠的步行,本來是想開車去的,蘇菲嘟着小嘴撒嬌說,這陣子天天都在夜總會裏窩着,兩條腿都快生鏽了,非要我陪着她多走走,我知道她是想讓我陪她的時間可以多一點。
我一尋思反正鬼組的人暫時撤出崇州,隻剩下上帝藏在暗處偷窺,他就算膽子再肥也不敢從大街上對我們怎麽樣,就高高興興的和蘇菲手牽着手往“美食街”走。
一邊和蘇菲随意的聊天,我腦子裏一邊快速的思索,韓沫的身份很高,家族勢力應該也龐大到相當程度,不然那間隻允許外國人和領導入駐的“友誼飯店”也不會特意爲她開了間總統套房,我聽趙傑說過,以往能住上“總套套房”的人最起碼得是省裏下來視察工作的處級以上領導。
我和韓沫提前約好,誰先到誰就從路口先等對方,結果我倆到底目的地以後她還沒過來,等了差不多能有二十多分鍾仍舊沒有動靜,我掏出手機剛準備給她去個電話,猛不丁我在人群中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那人穿一身晚禮服似的緊身西裝,枯瘦如柴,黑白相摻的長頭發蓋着半張臉,走起路來一瘸一跛,怎麽看怎麽像是消失已久的上帝,我不由睜大了眼睛觀察,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那個長相酷似上帝的人停穩腳跟站在人群中回頭朝我咧嘴一笑,這次我看的仔仔細細确定就是上帝。
見到我目不轉睛的打量他,上帝轉過身子沖我咧嘴笑了,甚至還挑釁的朝我勾了勾手指頭,另外一隻手已經摸向了懷裏,威脅似的朝我昂了昂腦袋。
我當時手裏攥着手機,想要撥打王興的号碼,上帝已經把槍把故意露出來了一半,似乎在提醒我,如果我敢亂來,他就會馬上開槍。
“怎麽了三三?”蘇菲順着我的目光望了過去。
上帝一下子又把視線放在了蘇菲的身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奸笑。
我硬擠出個笑臉,裝出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沖着蘇菲低聲說,媳婦路口左手邊有一台出租車,我懷裏有把槍,待會你掏出來防身,誰要是敢對你不利,不需要客氣,我往前邁步,你就馬上掉頭跑,上車以後馬上回“王者”,讓興哥他們馬上帶人包圍這條“美食街”,聽懂沒?
蘇菲猶豫了幾秒鍾,才艱難的點點頭,不放心的叮囑我:“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乖!”我像是普通情侶一般轉過身子在蘇菲的額頭親吻一下,蘇菲順勢将我懷裏的槍掏走,然後我回過頭,微微舉起兩手朝着上帝微笑的做過去,示意他,我身上沒有任何威脅。
這個時候蘇菲速度飛快的跑向那台出租車裏。
上帝意外的掃了眼蘇菲,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等我走到他對面的時候,“好久不見啊,成虎!”上帝如同個老朋友似的跟我擁抱了一下,其實兩手是在我懷裏、腰後摸索。
“是啊,這麽長時間沒見面,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像是隻拔了毛的老夜鸨。”我回頭望了眼蘇菲,看她已經順利離開,懸空的心這才慢慢放下,朝着上帝嘴角上翹的問,怎麽樣?最近還好麽?
“好的不得了,因爲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拿回不夜城了,你開心不?”上帝一隻手摟住我肩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從外人眼裏看,我們更像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叔侄。
我冷笑說,你憑什麽拿回不夜城?就憑現在綁架了我麽?
上帝點點頭說,對啊!砝碼如果不夠的話,再加上你的小媳婦兒應該差不多了吧,噢對了,忘記告訴你,你媳婦火急火燎奔上的那台出租車其實也是我的,開車的車是我小弟,怎麽樣是不是很意外啊?我說過自己會在暗中監視你的,你看看,還是讓我抓着機會了吧?桀桀..
“草泥爹個蛋得,禍不及妻兒!你他媽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我當時就急了,一把揪住上帝的領口咒罵。
上帝一臉的邪笑,讓我想起來上次我被他廢掉手腳的那一幕,那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就和現在一模一樣,他一隻手探在胸口,槍管隔着衣服頂在我肚子上輕聲說,别那麽亢奮,逼我做不出來大家都不開心的事情,我是求财得,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肯定不會爲難任何人。
“不用他媽吓唬我,你不敢開槍!先不說前陣子剛下的禁槍令,這裏又是鬧市街,就算你真把我幹死了,你也夠嗆能拿得回不夜城,西區現在歸陸峰,東區就算我死了,底下還有一大波兄弟,誰都能頂替我做龍頭!”我舔了舔嘴唇,不屑的指着上帝的腦門。
上帝點點頭說,你說的對哦!這裏是鬧市街,人多嘴雜确實夠麻煩。
“你老了,這個時代已經不屬于你的,給你的手下打電話,告訴他不要難爲我媳婦,然後我給我你一筆錢,你找個南方小城安度晚年,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多好?”我深呼吸一口沖着上帝商量的說。
上帝摸了摸鼻尖微笑說,你說的好輕松啊,搶了我的不夜城,打斷我一條腿,一句就此了結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趙成虎我不想跟你廢話,我聽說你現在在搞一個什麽慈善基金會對麽?把你的名字換成我,然後再把不夜城給我讓出來,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我頓時笑了,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嗓門驟然提高:“你瘋了吧?憑啥?就憑你現在拿槍指着我?有能耐你倒是開槍啊,草泥馬的!我死了,你一個子兒得不到!隻要我死,基金會裏的錢全都自動轉進市紅十字會裏,不信你試試!”
上帝點點頭,猛地從懷裏掏出來手槍,攥着槍托一下子狠狠砸在我腦門上,将我打了個趔趄,我爬起身子罵了句“我去泥馬得!”掄着拳頭就往上帝的臉上砸,結果我拳頭還沒碰到上帝,就被人一腳踹在胯骨上,直接摔倒在地上,接着六七個小青年拎着鐵管沖過來圍住我“咣咣”就是一頓猛捶。
周圍的路人一看打架了,紛紛要往跟前湊,這個時候來了一大群穿制服的警察,叫喊着“封鎖現場”,将看熱鬧的人強制全都攆了出去,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攔架,任由幾個混子對我拳打腳踢,我抱着腦袋蜷縮在地上,餘光看的清清楚楚。
打了我差不多能有五分鍾後,上帝拍拍手,那七八個如狼似虎的小年輕才散開,兩個小青年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上帝的屁股後面,上帝叼着煙朝我努嘴:“還好麽?不夜城的小城主!”
周圍的幾個青年和警察全都嘲諷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血迹,朝着上帝冷笑,好的不得了!上帝你玩的可真嗨,居然敢找人假扮警察!可我還是不信你敢開槍,我說了,我死了你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上帝站起來将槍管直接塞進我嘴裏,五官扭曲的大吼,現在呢?你說我現在敢不敢開槍?啊?給我跪下!
我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根本說不出來話,不過卻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我料定上帝不敢開槍,正如我說的那樣,他害怕我一旦死了,他真的一個字兒的拿不到,但我想今天這頓苦頭怕是跑不了了。
上帝随手指了指旁邊的攤位上的招牌冷笑說:“贊助商王者非凡金融公司,做的挺大啊成虎?”說着話他“喝..呸!”的一口粘痰吐在招牌上“桀桀”怪笑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穿一身制服的青年擠了過來,朝着上帝輕聲說,老大!前後路口都封鎖死了,該打點的我都打點好了,現在你就算打死趙成虎,也不會有人知道得!
我眯着眼睛望了眼那個穿制服的青年,緩緩的松了口大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