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安佳蓓又陸陸續續跟我說了很多關于陳圓圓和程志遠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矛盾,但卻讓我心理對這倆人瞬間産生了一絲厭惡,陳圓圓不必多說,本身我對她就沒太大好感。
至于程志遠就更不好評價了,按常理說我爸和他爸還是拜把子兄弟,我倆應該親如兄弟,可實際上我們的關系亦敵亦友,恩恩怨怨的瓜葛了一兩年,我偷襲過他,也被他踩過,總得來說這小子雖然狂傲的沒邊,但人品還是不錯的,可是牽扯上這種生死大事,就由不得我不小心翼翼一些了。
閑扯了一會兒後,我讓安佳蓓也先回去休息,和剛才交代陳圓圓的話一樣,我叮囑她,這些話不要跟人随便瘋傳,容易引起猜忌,破壞大家的關系。
等她出門以後,我的腦子頓時間陷入了淩亂,一手攥着煙盒,一手握着咖啡杯喃聲自問,到底特麽應該信誰呢?陳圓圓還是安佳蓓?
琢磨了好半天,我也沒有具體思路,抛開利益關系不談,扪心自問我其實是有點懷疑陳圓圓的,畢竟我不知道她和程家父子到底多深的關系,有程威之前坑我在先,保不齊這老家夥又是一邊打着感情牌,一邊在偷偷的算計我。
可陳圓圓這妞雖然有點虎,腦子也經常短路,但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其實心裏還是挺惦記我的,反而安佳蓓,光是憑一個“越南混血兒”的身份,就已經讓我心生忌諱。
想不明白,我幹脆不去想了,打算靜觀其變,掏出來手機給蔡鷹發了條短息,自打我們穩定下來以後,很多過去跟着我們混的兄弟掙了點錢,就開始轉行幹别的買賣,譬如過去一中的“江湖百曉生”蔡鷹,以前我總從他手裏買消息,現如今狗日的經營了一家門臉很小的手機店,當然我們關系一直保持聯系,偶爾我也會讓他幫我做點盯梢之類的事情。
至于安佳蓓給我送來的那杯咖啡,我壓根也沒敢喝,從會議室裏抽了根煙後,我喊上胡金開車離開了“王者”夜總會,白天從趙傑家吃飯的時候,他說過可以把政府辦公樓的改造項目交給我做,前提是我得把下屬的公司要做出一定知名度。
所以剛才開會的時候,我特意交代過胖子和田偉彤,這陣子盡可能的再盤下來幾間投資不算太大的小公司運作,多印一些宣傳單和到本地電視台上打打廣告,我覺得所謂的知名度首先得是老百姓耳熟能詳的品牌,那年頭電視廣告才初見雛形,多上幾次的話應該還是很有效果的,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打開電視機總能聽到“恒源祥,羊羊羊”的廣告詞,至于還有什麽别的方式可以提升知名度,一時半會兒我也沒想出來,打算出去透口氣再繼續尋思。
從夜總會裏出來,我刻意把槍揣上了,胡金樂呵呵的問我,小三爺,準備去幹什麽?
我漫無目的的搖搖頭說,本來是打算到一号街去溜達一圈的,後來又一尋思好像沒啥卵用,如果真是鴻圖會所的人想要陰我,我去問人家,人也指定不能老老實實的承認,要不咱就去市中心随便晃悠一會兒得了。
胡金眨巴了兩下眼睛說,不承認歸不承認,如果真是他們幹的,心裏肯定有鬼,你臉對臉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或多或少表情會發生點變化,咱可以去試探一下,隻要對方不是影帝,我應該能看出來點端倪。
“沒看出來我金哥還會讀心術呢?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到一号街去看看吧,瞬間瞧瞧劉祖峰現在把一号街發展的咋樣了。”我打趣的壞笑。
胡金憨笑着撓了撓頭,發動着車子準備載着我往一号街出發,結果我們剛剛才啓動,一個騎黑色“雅馬哈”摩托的青年就攔住了我們,青年穿一身灰色的保安服,腦袋正中心紮着個豬尾巴似的小辮,大眼睛,尖下巴,打扮的就跟二戰時期的青年近衛軍一樣。
我認識這小子,他是“友誼飯店”的保安頭子,我記得好像是叫朱厭來着,一直嚷嚷着要買蘇天浩送給我的那輛“防彈車”,将我們攔住後,青年走過去敲了敲車窗玻璃,不等他張嘴,我直接拒絕說,不賣!哥們你免開尊口了,我這車妥妥的不賣。
朱厭伸出三根手指頭,結結巴巴的說,啊就..我出..出這個數?
“三十萬呐?”我似笑非笑的撇撇嘴。
他搖了搖腦袋說,不..不是。
“三百萬?”我直接笑出聲來,不是我看不起他,平平常常一個當保安的,砸鍋賣鐵估摸着也湊不出來這麽多錢。
朱厭再次搖頭說,啊就...六十九萬,我..我專門查過..就是這個..這個價位。
我“噗”的一下笑噴,唾沫星子噴了朱厭滿臉都是,我說:“哥們,你跟我從這兒演幽默劇呢?伸仨指頭說六十九萬,你這算術是..是自學的吧?卧槽,把我也帶溝裏了,給我整的磕磕巴巴得。”
朱厭也不害臊,繼續吭哧癟肚的說,六十九...九..九萬,賣不賣?
我直接搖搖頭說,不賣,你都把價格弄得這麽詳細了,幹嘛不直接去買台新車,行了别墨迹了,真心不賣!你趕緊走地方涼快涼快吧。
“啊就..買..買不上!市面上沒有..沒有這款車...”朱厭看我們要走,直接跑到車前臉處,伸開胳膊擺開一個“太”字形,朝着我斬釘截鐵的表态:“啊就..你..你要是不賣給我..我就...”
“金哥倒車,從他旁邊繞過去!”我好笑又好氣的沖胡金交代,本人從自己地盤給堵了,這事兒傳出去都怪丢人的。
胡金點點頭猛地挂檔倒車,蹭着青年就沖了出去,然後朝着笑着說,小三爺這可不是你性格啊,正常情況下,你早就破口大罵了,怎麽今天心态變得這麽好?
我笑着說,我都怕那小子一口氣提上不過,再把自己給憋暈過去,不是我心态好,主要他就是個汽車發燒友,雖然磨磨唧唧的,但并不叫人太讨厭。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就聽到後面一陣摩托車“嗡嗡”的轟鳴聲,我從反光鏡裏一看,那個朱厭居然騎着摩托車攆上了我們,正一邊擰油門一邊扯着嗓門大喊大叫:“啊就..不賣給我,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啊就,我去哪?”
“陰魂不散呢!金哥,甩開他!”我把車窗按上去。
胡金一腳油門幹到底,汽車“轟”一下就蹿了出去,二分鍾不到,就把那家夥給徹底甩沒影了,我倆從街上溜達了一圈後,才拐進了一号街。
幾個月沒過來,一号街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條街恍然一新,可能是所有店鋪都裝修了一遍,感覺高檔了很多,我眯縫眼睛慢慢打量,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協調,一直到我們走到中段看到“鴻圖會所”的招牌時候,我才猛地察覺出來到底是哪不對勁,敢情一号街整條街都變成了賭檔。
過去一号街雖然也是以賭爲主,但是各種KTV、洗頭發之類的場所也有不少,可現在一路走過來,除了“鴻圖會所”我發現所有的店鋪招牌全都變成了“某某棋牌室”或者是“某某麻将城”,劉祖峰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一條街的賭檔,掙誰的錢?畢竟打麻将,推牌九的人不可能比唱K、按摩的多吧?
帶着滿滿的疑問,把車停好以後,我和胡金直接走進了“鴻圖會所”。
隐隐約約我好像聽到街口傳來一陣摩托車的馬達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