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女孩長得不差,身材也行,就是穿着打扮稍微有點土,不過最讓人煩的還是說話的口氣,頭一次見面罵我“傻逼”,第二次碰頭讓我滾開,本來我沒心思搭理她和陳圓圓之間這點破事的,聽到她的出言不遜,我立馬火了,指着她腦門罵,舌頭上長痔瘡了吧?不會好好人話?
女孩可能沒想到我會發火,愣了一下,旁邊的柳玥生怕我們會發生矛盾,趕忙走到中間勸架,沖着我說,小黑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大發雷霆,況且人家還是女生呢。
我沒好氣的說,女生從我這兒沒特權,不裝逼咱就好好的處,真覺得自己行,随便喊人,明天約個地方碰碰!然後我轉頭看向陳圓圓問,你什麽時候欺負人家了?她也是一中的麽?
陳圓圓搖搖頭說,我不記得了,我好像沒有欺負過她吧。
我皺着眉頭罵了句,真JB能扯犢子,你意思是人家瞅你好欺負,專門過來欺負你的呗?
陳圓圓抿着嘴唇沒吭聲。
女孩估摸着是被我一臉牛逼樣子給吓到了,愣神的望着我,好半天沒敢再吭氣。
我緩了口氣沖陳圓圓說,既然是你先動手打人家的,給人道歉。
那女生冷哼一聲說,不用了!轉身就往别的方向走了。
我問柳玥,你朋友?
柳玥搖搖頭說,也是最近剛認識的,她叫趙靜,因爲報道晚了,剛來沒兩天,都沒趕上參加軍訓,和我一個宿舍的,我尋思人還不錯,想着大家應該能當朋友處,沒想到還趕上個這事兒,行了,小黑!咱們明天醫院見面吧。
柳玥朝我擺擺手,也往宿舍跑去。
陳圓圓像是犯錯的小孩一樣,低着腦袋,兩眼淚汪汪的沖我小聲說,對不起啊成虎,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不耐煩的擺擺手搪塞,你趕緊回宿舍吧,我不是你爸,不會事事都管着你,剛才那妞擺明了不服氣,你自己小心點吧。
說完話,我拔腿就往校門口跑,打了輛出租車後朝不夜城出發了。
回到“藍月亮”我特意瞟了一眼旁邊的“極度”酒吧竟然還關着門,心說大老闆這是又要作什麽幺蛾子,暗暗提高了警惕,目前藍月亮和我們的其他幾間夜場數得上三号街上最掙錢的場子。
用日進鬥金這個詞來形容我們絕對不爲過,養活我和這幫兄弟富富有餘,有時候我甚至想就像這樣挺好的,可是轉念又想到虎視眈眈的上帝和隔壁街上的劉胖子,那點安逸的心理瞬間煙消雲散,不往前爬,我們早晚會被别人吃的渣都不剩。
回到夜總會,魚陽和其他兄弟都在,王興他們也過禮拜天,我沖一身黑色小西裝的蔡亮壞笑說,嫂子的病情咋樣了?你沒背着我嫂子偷偷摸摸使壞吧?
蔡亮的老臉一紅,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抓了抓後腦勺說,你嫂子最近調養的不錯,一直念叨讓你到家裏吃飯,她給你鹵醬豬蹄,對了你師父讓你抽空滾回去一趟,說你該交學費了。
我一陣無語,狂點腦袋說,明天吧!明天我去看看老東西,順便到你家蹭中午飯去。
其他兄弟幾個也紛紛起哄都要去,大家随便找了間包房海喝了一頓,完事後我插着口袋來到了藍月亮的地下室,說是地下室其實是個酒窖,發現這地方的時候,裏面還有幾個酒水架,上面擺了不少好酒,估計都是老狼的珍藏品。
來到地下室,我看到蔣劍和喪彪像狗似的被條鐵鏈子栓在牆上,兩人正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麽,見到我後蔣劍立馬跪在地上朝我叩拜,三爺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快要憋瘋了,您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行麽?
喪彪蹲在牆角一句話沒說,隻是死死的瞪着我,如果眼神能殺人,我估摸已經被這孫子捅了好幾刀,我沖着蔣劍笑呵呵的說,劍哥這才哪到哪啊,再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什麽時候喪彪哥能和你态度一樣了,你們就距離出去不遠了。
喪彪是今天晚上剛被抓進來的,還有點不服氣,沖着我低吼,小逼崽子,你知道我們跟誰混的不?我勸你老老實實把我們放出去,再賠點醫療費,今天這事我不跟你計較。
我側着腦袋看了眼蔣劍說,劍哥你也看到你兄弟的态度了,行了!咱們明年再見吧,什麽時候你們能拍着胸脯告訴我,敢弄死程志遠,我再放你們出去。
蔣劍“嗷”的一嗓子跳起來,吓了我一哆嗦,剛準備收拾他,誰知道這家夥沖着喪彪就沖了過來,兩人瘋狂的扭打在一起,我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酒窖。
回到屬于我的房間,我坐在窗戶台上點着一根煙,晃了晃微醉的腦袋苦笑出來,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我現在變得越來越歹毒,越來越不擇手段,記得從一本書上看過,人早晚有一天會變成自己最讨厭的模樣,我想我在朝着那個方向轉變。
彈煙灰的時候,我不經意間掃視了眼樓底下的街道,看到一個戴着漁夫帽,身材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藍月亮”的底下,仰頭朝上看,當我看清楚他的模樣時候,不禁失聲喊了出來,爸!
我趕忙揉了揉眼睛,已經自己出現了幻覺,就在我揉眼睛的空當,那個中年人已經轉身疾步朝街頭走去,速度特别快,我确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趕忙扯開嗓門呼喊,爸!爸!
可是那人壓根沒有回頭,反而越走越快,我急的的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着腳丫就往下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王興,王興看我火急火燎的模樣二話不說,回屋抄起一把砍刀就跟在我身後一塊跑。
我也顧不上跟他多解釋什麽,着急忙慌的下樓梯,誰知道沒一會兒其他兄弟紛紛拎起武器跟在我身後,而且越聚人越多,等我追到街口的時候,身後起碼跟了不下六七十人,全都拎着武器,原本在街上遊蕩的那些紅男綠女們全都閃到了兩邊。
我來回張望了幾眼,已經看不到我爸的身影了,憤怒的扯開嗓門嘶吼:“爸!你出來,能不能别躲着我!”
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我,我憤怒的一腳踹倒旁邊不知道哪家店的招牌,委屈的蹲在破口大罵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罵自己還是罵别人,我氣急敗壞的抓着自己的頭發,歇斯底裏般的“啊啊”嘶吼着,王興和其他兄弟輕輕的拍打我的後背安撫。
我長出一口氣,擺了擺手說,兄弟們都回去吧,我沒事兒!
然後我一個人耷拉着腦袋往回走,心裏一團亂麻,我不知道爲什麽爸爸明明出現了,卻不肯跟我見面,如果他真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的話,完全可以不用說,哪怕隻是抱抱我,摸摸我的頭,告訴我他也想我了,我就心滿意足。
走着走着我的淚水就順着面頰滑落下來,我覺得自己好委屈,我趙成虎可以爲蘇菲掉眼淚,可以爲我的兄弟掉眼淚,單單沒有爲自己哭過一回,不管敵人怎麽打我,對手怎麽折磨我,我沒有爲自己哭過一次。
而此刻我心底說不出的難受,還沒有走到藍月亮的門口,我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當着我所有的兄弟和很多看熱鬧的掌櫃面前,哭的像個孩子,那一刻我真的特别渴望能有人給我一個擁抱。
我“嗚嗚”的捶打着地面,情緒根本收斂不住,這個時候一隻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撫摸我的後腦,另外一隻手從背後攬住我,俯身在我耳邊說,三三不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