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都他媽給我滾開!”我咆哮着想要沖過去,可是前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學生,我像是瘋子一樣照着我擋在我前面的人群拳打腳踢。
很快我就沖到了胖子跟前,我一把推開兩個擋在我前面的家夥,想要把胖子拉起來,這個時候旁邊有人猛地一腳踹在我身上,被我給蹬倒在地上。
三四個青年圍住我就是“咣咣”一頓猛踹,我沒有任何抵抗,仍由他們把腳踹在我身上,使勁抱住一個家夥的小腿把他給拽倒在地上,奮力從地上爬起來趴到胖子的跟前,至于師父教我的那些對敵招式此刻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
我好不容易趴到了胖子的身邊,抱住他肩膀想要把他從地上拖起來,這個時候先前被胖子按在地上胖揍的鄧龍不知道從哪撿起來半塊磚頭,照着我就狠狠掄了過來,胖子猛地推開我,替我挨了這一下,被他一下給打在自己腦袋上,然後胖子“咚”一聲摔倒在地上。
我當時真的紅病了,跳起來一腳踹在鄧龍的胸口上,揪住他的衣領拿膝蓋使勁磕了兩下。
胖子趴在地上,朝着我伸出手呼喊:“三哥...”
我趕忙丢下棍子跑到胖子跟前,伸手拖住他的後腦勺,問他到底有沒有事。
胖子痛苦的皺着眉頭說,三哥我疼,腦袋疼。
操場上的混亂仍然在繼續,此刻已經有不少教官加入了攔架的行列當中,可是始終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邊,胖子已經倒地,我歇斯底裏一般的嚎叫,仍舊沒有人往我們這邊瞅。
我單膝跪在胖子的跟前,兩手牢牢的抱住胖子的腦袋,想拿手指捂住他後腦勺上的血口,聲嘶力竭的喊叫:“胖子,胖子,兄弟,肯定會沒事的,挨兩下黑磚而已...”
胖子本來已經微閉的雙眼,慢慢睜開,嘴角微微上揚,沖着我笑了起來說:“三,三哥,我還給菲姐保證要護你的安全,這次又給你丢人了,小艾快過生日了,你能不能幫我把禮物送給她。”
胖子艱難的把手伸進褲兜裏,從裏面掏出來個巴掌大小的小木盒遞給我,他身上的軍訓服完全被汗水給浸透了,手掌上面也全是血,把木盒沾的濕乎乎的,胖子仰起臉來朝我傻笑說:“雖然給小艾當了兩年的幹哥,人家都沒相中我,可好歹她是我第一個用心喜歡的女孩。”
我抱住他的腦袋,伸手擦拭他臉上的血迹嘶吼:“别他媽跟我廢話,要送你自己送,老子才不願意當郵差,等你好了,咱倆一起去送行不?胖子你别他媽吓唬我。”
胖子笑着搖了搖頭,抓住了我的手,有氣無力的把手上的木盒塞到我的口袋小聲說:“我有點困了,稍微睡一會兒,老子醒了以後要看到你和我菲姐手拉手出現在我面前。”
“睡你麻痹!”我大吼了起來,一下就抓住了胖子的胳膊搖晃,朝着周圍的人怒吼:“送醫院!都來幫忙啊,送醫院!”
邊上不管是打架的人還是看熱鬧的都那麽直愣愣的看着,卻一個都沒有伸手的,都躲得老遠了,隐約我還看到很多沒有穿軍訓服的少年拎着凳子腿從教學樓裏沖過來,跟操場上的人又混戰在一起,本來就嘈雜的場面愈發更加混亂起來。
我扯着脖子喊叫:“你們他媽還有人性嗎,幫幫我一塊送他醫院啊!”
我瘋了一樣的大吼了起來,可是邊上的人都看着,一個幫忙的都沒有,我一咬牙“卧槽尼們瑪的!你們這群畜生!”
我嚎叫的過程中,胖子又微微閉上了眼睛,“胖子!”我使勁拉了他一把,自己一個人還是拉不動他,當時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胖子這個時候虛弱的抓住我的手搖頭說:“三,三哥,咱,咱不求他們,你是兄弟們心目中的王,别因爲我求,求任何人。”
我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胖子拽住我的手斷斷續續的說:“三哥,你記得,給我..給我的索賠..都..都是你的,都是咱兄弟們的...”
“啊!!”我瘋狂的大吼了起來,使勁一拉胖子,就把胖子給拉了起來,我把他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半倚着他往前走,他實在是太沉了,兩百多斤,我咬着牙硬背上胖子朝着大門口的方向邁腿。
門口一個保安都沒有,估計全都去拉架了,隻留下一閃小門,我背着胖子挪動出門口,站在外面的馬路邊上喊叫:“停車!停車!救人啊!”
職高本來就建在郊區,路上的車不太多,我像個傻子一樣的瘋狂的大吼着,可是周圍一輛車都沒有停,連那些黑出租都躲得遠遠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半跪在了地上,胖子趴在了我的邊上。
他已經不說話了,我眼圈澀澀的,咬着自己的牙,轉頭看着身後混亂的鬥毆人群和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人,看着那些束手旁觀的人,要把他們牢牢的記在心底,胖子也不說話,微微擡起胳膊,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聲音很小的說,三哥,你,你是我最好,最真,也是,唯一,唯一的兄弟。
我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了,流了出來,抱着他的腦袋嗚咽:“你别說話了!老子求你了!”很快從大門裏面跑了個人影,是我們今天才剛剛認識的柳玥。
柳玥跑到我們跟前,幫着我一起攙扶起胖子,回頭朝着大門内側那些看熱鬧的人罵,你們他媽是瞎子嗎?
我沒有說話,一下就把金磚給背了起來,柳玥從後面拖着胖子。
我們哥倆滿身的鮮血,我背着胖子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馬路盡頭走,我頭一次看見這樣的世态炎涼,人情冷暖,往前走了四五十米,我就被迫停下來了,實在是背不動了,我躺在馬路中間,望着旁邊的胖子,心裏像是刀剮一樣的疼。
柳玥也弄的渾身上下都是血,她直接就跑到了馬路中間,張開雙臂,很快,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戴着鴨舌帽和大墨鏡,看清楚具體模樣,見到我們幾個,他連忙跑了下來,幫着我抱住胖子擡上出租車。
柳玥坐在前面一個勁兒的感謝司機師傅,司機師傅也操着一口我們老家的方言說:“沒事,這是我應該的,趕緊吧,救人要緊!”
出租車開的飛快,各種逆行,紅綠燈,我抱着胖子坐在後面,胖子的手一直緊緊的攥着我的手,我淚流滿面的伏在他耳邊念叨,兄弟,你給我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胖子已經不說話了,好像短暫的暈厥了過去。
很快到了醫院,司機師傅扛起來了胖子,我從後面拖着他,我們一行人直接就沖進急救室,沒一會兒幾個醫生和護士就腳步匆匆的跑過來,将我和柳玥還有司機師傅推了出去。
望着急診室的綠色指示燈,我的眼淚當時就淌落下來,我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魚陽的電話号碼,憤怒的嘶吼,馬上去職高,給我把一個叫鄧龍的狗逼抓起來!
魚陽趕忙問我,怎麽了三子?
我哽咽的說,胖子讓人幹了,現在在急診!
魚陽沉默了幾秒鍾後說,放心吧!動手的人誰也跑不了!就挂掉了電話。
我又撥通了王興的号碼,電話剛一接通,我直接吼叫:“有多少人給我帶多少...”結果我話隻說到一半,就被人一把奪過去了手機,搶我手機的人沖着我低聲說,冷靜三分鍾,再考慮要不要打這個電話,我疑惑的擡起了腦袋問她,你幹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