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她面前,喘着粗氣說,回家以後,你幫我給你爸帶句話,不擇手段是沒錯的,但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太過于無恥了,一定會遭報應的,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女孩抿着嘴唇失聲痛哭起來,大概是沒想到我們會一指頭都沒傷害她,就輕輕松松放過人了,那種劫後餘生又驚又喜的感覺,我也曾體會過。
魚陽皺着眉頭問我,放了她?放了她老狼可就沒任何羁絆了,你不怕他到時候打擊報複咱們?
我點點頭說,怕!可我們畢竟不是畜生,我有自己的底線,老狼罪大惡極是他的事兒,和親人無關!放了他女兒,老狼确實就沒了羁絆,我同樣也沒有任何在乎的,從現在開始,除了兄弟,我沒心沒肺!老狼如果長教訓了,他會主動退讓,如果他還不死心,那咱們就死磕!反正咱們手裏現在有老狼五家場子的轉讓合同,慢慢發展,我早晚可以碾壓他!
對于我的這個決定,王興是雙手贊成的,壓低聲音看向我說,剛才蘇菲他哥,呸...剛才那個誰不是說,今天晚上九點半到十點會把老狼周圍所有人都調走麽?咱們要不要...
王興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搖搖頭說,不要!咱們是混子,不是殺手,斷人腿腳的事情可以做,要人性命的惡事輕易别幹!
倫哥靠牆站着,皺着眉頭一臉思索樣子,我也沒往心裏去。
其實我還有句話沒想說出口,蘇菲他哥剛才故意當着女孩的面前故意說出來老狼住院的事情,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們不可能殺了女孩,可是老狼如果真挂了的話,兇手是誰?無非就是我們幾個。
王興拍了拍我肩膀說,三子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苦,菲姐是個好女孩,就算你倆沒有緣分在一起,其實我覺得剛才的話也不該那麽說。
我擠出個笑容,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誰告訴你有緣無分的?我就是要讓菲菲恨我,隻有恨的越深才會越難忘懷,早晚有一天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把她追回我身邊,現在的我們太弱了,弱的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蘇菲的名字好像都是一把刀,不管是念出來還是聽到,我的心都疼的難以形容,我死死的攥着拳頭,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暫時的。
爲了證明我們的清白,我把老狼他閨女的手上腿上的麻繩都松開了,又讓王興出去買點吃的喝的,盤腿坐在那女孩的面前跟她聊天,我說:“你是叫珊珊吧?姓什麽?”
她弱弱的點點頭說,我叫劉珊,跟我媽媽姓,言語裏充滿了對她父親的敵意和不滿。
我想她不滿的恐怕并不是她父親,而是所謂的那些社會人吧,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着,其實我的目的隻是告訴她,我們一晚上都和她在一起的,并沒有機會去殺她爸。
正說話的時候,魚陽的手機響了,他無奈的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我說,菲姐的電話。
我心裏又是一疼,思索了幾秒鍾後,看向劉珊說,待會你裝哥哥的女朋友接電話說兩句好麽?
劉珊的小臉瞬間紅了,又可能是害怕我,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說,好!
别看老狼長得好像個豬頭焖子似得,生出來的閨女卻是又白又水靈,我心想估計多半是随她媽吧,看她點頭同意了,我強忍着心痛接起電話,竭力裝出一副懶散腔調“喂”了一聲。
那頭蘇菲聲音沙啞的問,你在哪?聽架勢蘇菲好像是在公共汽車上,裏面鬧哄哄的。
我打了個哈欠說,在賓館啊,才和我今天剛認識的一個對象磕了兩炮,感覺有點累了,你還有事沒?沒事我就先睡了。
蘇菲歇斯底裏般的怒吼,趙成虎你要是說一句假話,全家不得好死的,你不是剛跟人磕完炮麽?女的人呢?别跟我說已經走了。
我說,咋滴?你還有聽人磕炮的嗜好啊?要不我下次錄音給你聽?
蘇菲憤怒的咒罵,别他媽跟我扯淡,有本事讓那女的接電話,要是有女人接電話,我就信你。
我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劉珊,朝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劉珊猶豫了下,接起手機弱弱的說了聲,喂...
接跟着那頭就傳來蘇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她很大聲的罵我是王八蛋,還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即使不用開免提,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聽到蘇菲的哭泣聲,我的心其實也跟着碎了,她在那頭大聲哭,我在這邊小聲的嗚咽,幾分鍾後,劉珊把電話還給我說,她挂了。
直到電話挂掉那一刻,我才鼓足勇氣嘶吼,待我王者天下,定許你嫁衣紅霞!等着我!
吼完以後我倚靠在牆角仰頭望向天花闆,使勁嘬着煙嘴,感覺自己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個窩囊廢。
這個時候倫哥說出去撒泡尿,就拍拍屁股出門了。
沒多會兒,王興就買回來了外賣和一些飲料,我們幾個坐在地上吃飯,閑聊的過程中我知道劉珊居然在市職中上學,本以爲她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沒想到人家已經十七了,而且在讀高二了,隻是個頭有點矮,屬于小巧玲珑型的。
綁架她的時候,她嘟囔着在複習功課,我還以爲是個好學生,不想原來是職校的精英,不過想想她一個老爸混夜總會的,媽媽開麻将館的問題女,能學習好才真是奇迹。
我問她,你當時不是在複習功課麽?
劉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每次我都是用這個要零花錢的,誰知道這次居然倒黴了。
我們幾個全都被逗笑了,關系也算緩和下來。
這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際上挺開朗的,想想也是,身處在那樣一個環境裏,劉珊本人怕就不是一個善茬。
我很随意的問她,認識程志遠麽?
劉珊點了點腦袋說,猛虎團的老大,誰不認識啊,前幾天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把他腿打折了,他爸居然遷怒我爸,把我爸的夜總會都給砸了。
我幹咳了兩聲沒吭聲,因爲她嘴裏的那個“王八蛋”此刻正坐在她面前。
我們正閑聊的時候,蝦哥跌跌撞撞的推開門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瞪着眼問我,三子,你這幾天惹得不夜城那個大哥是不是外号叫老狼?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蝦哥你這消息渠道也太落後了吧?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才剛反應過來。
蝦哥一把拽起來我吼,都他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摟着姑娘吃喝玩樂呢,老狼死了,半個小時前死在醫院裏,好像是被人捂死的,不知道誰傳的,說是你把老狼給整死了,現在全城通緝你了!白道黑道都在找你!
我愕然的說,啥?
與此同時劉珊也“騰”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拽住蝦哥的袖子嬌吼,你說什麽?
蝦哥沒搭理劉珊,從口袋掏出一沓鈔票塞到我口袋說,三子别說哥哥不仗義,這種事情我真不敢袒護你,你還是找地方躲起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說,謝謝蝦哥提醒了,老狼不是我殺得,他閨女還從這坐着呢,整晚上我們都在一塊。
劉珊已經哭成了淚人,哀求的望着我問,能不能站在就放我走?我要去看看我爸。
我閉上眼睛思索了幾秒鍾後點點頭說,我和你一塊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能背這個黑鍋。
魚陽看了眼王興,後者點點頭說,一起去!麻痹的,真覺得咱們好欺負,什麽屎盆子都往咱腦袋上扣!
我說,蝦哥您幫我找輛車吧,我不想剛一出門就被人砍死了,哪怕是對質,我也得健健康康站在警察面前。
蝦哥歎口氣說,我隻能給你輛車,司機你們自己找,這種事情太危險。
魚陽拍拍胸膛說,我會開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