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不解的看着我問,三子咱們現在自己手頭上都不寬裕,你剛才還以怨報德的贊助陽痿那個夯貨幾百塊錢,到底圖啥啊?
我苦笑着說,這事兒怎麽跟你說呢興哥。
王興撇撇嘴說,咱們兄弟之間有啥不能說的,直白點,說的太繞了我懵圈。
我抽了口煙說,以前咱們講究但凡惹了咱的人,就一棍子打死,最近我想了很多,這世界上本來就是人狗摻半,我們不能指望碰上的所有人全是可以處兄弟的鐵子,也不可能把所有狗都打死,更不可能與世隔絕,以後不和人相處,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不同的方式和不同的人共事,盡可能的把咱們的圈子壯大,隻有這樣才能走的更遠。
王興迷迷瞪瞪的望着我問,那陽痿那孫子對咱有啥用?
我搖搖頭說,至于楊偉鵬現在對咱們有什麽用,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雪中送炭總是要比錦上添花的更得人心,陽痿這種人能捂熱就捂,捂不熱也不得罪,這種人不給咱們搞破壞,其實就是在幫忙。
王興沒吱聲,似乎在思索我說的話。
我伸了個懶腰接着說:“咱們慢慢混,身邊的人肯定會慢慢的越來越多,但是我一定要把每一個人,都綁在咱這條大船上,綁的死死的,如果日後誰敢出賣我,或者對不起我,那大家就一起玩完,隻有這樣,組織才能長久,咱們哥倆走到今天不容易,混這條路,心要黑,手要狠,腦要機靈,有些事情就是從小一點一點累積的,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讓任何一個沒有跟我利益鏈,或者不在一條船上的人融入咱們的集合。”
王興突然之間這麽問了一句,那我和你呢?還有胖子、魚陽和花椒,包括已經走了的小強,那我們算是什麽?
我一臉認真的回答,你們是我最好的兄弟,沒有之一,隻有對你們,我是一點防範都沒有的,我趙成虎心機重、心眼多,做事多疑多慮,爲的隻是不被自己人打垮。
王興笑了笑說,那你不怕日後你哪天輝煌了,我來陰你一下,毀了你兢兢業業的打拼?
我一把摟住了王興肩膀說,你要的,我會給你,我們兄弟之間,永遠犯不上刺刀見紅,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與你共享的,假如有一天你朝着我心口開槍,我都肯定固執的認爲你是不小心走火。
王興看了眼我,憨厚的咧開嘴笑了笑,從我嘴裏面把煙叼了起來說,三子,你這麽一說,整的我有點不适應,鼻子酸酸的,有點想掉眼淚。
我從他胸口上怼了一拳頭罵了句,傻狍子!
王興深呼一口氣,百感交集的說,三子這才過了多久,你變得比過去成熟了很多,以前我和林昆在一塊喝過兩次酒,林昆說過你這樣的人,早晚會成大器,說翻臉的時候不留情,護兄弟的時候不要命。
我笑了笑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隻要給咱們時間,三号街、東城區,哪怕是不夜城,早晚都會倒在我們腳下!
夏利車司機的駕駛技術很牛逼,載着我們專門挑人少的小路走,很快我們就到了不夜城附近,停在三号街的街口,我又給鍾德勝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半晌沒有人接聽。
我心底瞬間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示意司機把汽車掉頭别熄火,随時準備跑路,大約過了五六分鍾左右,鍾德勝給我回過來電話,幾乎是壓低聲音在說話,他說:“三哥,老狼醒了,這會兒張羅讓我幫他叫外賣,你們現在千萬别過來。”
我說,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吧,就挂掉了電話。
然後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車窗玻璃全都放上去,裝出車裏沒人的樣子,反正這種車在不夜城随處可見,根本不會引起人注意。
給我們開車的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側臉上有一條很顯眼的刀疤,人長得清清瘦瘦,但是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感覺,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他把椅子往後放了放,朝着我微微一笑說,兄弟,給你們開了半天車,大概我也聽明白了,你們這是準備去辦事吧?
他說“辦事”倆字的時候,伸手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笑了笑說,大哥聽岔了,我們剛才聊上網打遊戲的事情呢,你瞅我們這歲數,殺雞宰魚都費勁兒,哪那麽本事殺人啊,嘿嘿。
司機點點頭說,不是就好,你們要真是去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我還真不敢拉這趟活了,我從社會上混過幾年,也吃過幾年牢飯,那裏頭的日子不好過,人這個玩意兒千萬不能犯錯,隻要一犯錯就回不了頭,回不了頭就再也不是人了。
我點了點頭說,謝謝大哥好意了。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鍾德勝又給我打來了電話,很急迫得說,三哥老狼出去打麻将了,就他一個人,開了一輛藍色的桑塔納轎車,車牌是冀AXXX。
我倆正打電話的時候,一台藍色的桑塔納汽車從三号街緩緩開出來,我趕忙拍了拍司機後背讓他趕緊跟上。
老狼開車的速度很慢,我們從後面跟蹤起來一點不帶費勁兒的,也不知道這孫子到底要去哪,兜兜轉轉的繞了半天圈子,最後又掉頭往市中心開。
半個多小時以後,桑塔納在在一棟住宅小區樓前停下了,然後我看到一個男人從車裏下來,直接走上了樓,狗日的腦袋上包裹着紗布,走起路來稍微有些蹒跚,絕對就是老狼這個傻屌。
我記得老狼平常的座駕是一部黑色豐田汽車,特意換了輛破舊桑塔納,而且跑到居民樓的麻将館裏來打牌,這老狼确實夠老奸巨猾的。
老狼自己可能也不會想到,晴天白日的,我們居然敢露面,而且還從後面一直跟蹤着他,眼瞅他走上樓,我和王興也快速從車裏下來跑進了樓洞裏。
我們剛走進樓道,就聽見關門的聲音,應該是四樓到五樓左右。
王興壓低聲音問我,速度慢了,分不清老狼到底上了哪層樓。
我想了想後說,稍微等等,然後順手敲開一樓的一家房門,給我們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警戒的隔着門縫問我們,找誰?
我哭喪着臉,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說,叔叔您知道這棟樓上那間房子是打麻将的麽?我爸好幾天沒回去了,我媽在住院,如果您知道的話,拜托告訴我吧。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說,應該是五樓左手那家,每天都能聽到他們家半夜還有搓麻将的聲音。
我趕忙說了聲謝謝,拉着王興走出了樓道,回到夏利車裏。
王興問我,接下來咋辦?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三個法子,第一咱倆不管不顧的沖上去,第二等老狼主動出來,再有就是看看還有沒有人上去打麻将,咱們跟着混進去,我琢磨琢磨哪個方法最合适。
我正尋思應該怎麽走的時候,一個騎輛摩托車,頭戴紅色小帽,身穿件白色大褂的“外賣”小哥來到了樓下,我看他從車後面提溜着幾盒快餐,仰頭往樓上看,心底頓時來了主意。
拽了拽王興快步下車朝“外賣小哥”走了過去。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外賣确實是五樓上要的,正常住戶這個點不會吃飯,而且這是住宅樓,家家戶戶有鍋有火,想吃什麽完全可以自己做,吃外賣的基本上屬于生活不太規律的人,我連哄帶騙的從“外賣”小哥手裏接過來快餐,然後又跟他換了換衣裳,帶着王興深吸一口氣走上了樓去。
我倆走上五樓,我輕輕的敲了敲防盜門,給我們開門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我猛地掏出藏在腰後的匕首,頂在那小子的肚子上,第一個進了房間,緊跟着,王興也趕忙跑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大廳裏面至少有七八個大老爺們,煙霧騰騰的在打牌,看到我們兩個不速之客全都愕然的望向了我們,客廳的中央,還坐着一個女人,女人頭發很長,一把年紀了,風韻猶存,就穿着一件镂空的絲制睡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