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陷入呆滞狀态,王興靠了靠我胳膊說,三子該接就接吧,指不定昨天是我看走眼了呢,你和菲姐要是真因爲這事兒給鬧掰了,讓我多尴尬啊,好像我嘴巴多欠似的。
魚陽也從旁邊勸我,三子今天你一直魂不守舍的,哥幾個都知道你心裏有蘇菲,一路走過來不容易,别因爲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整的和仇家一樣,真的。
我長出一口氣,剛打算按下接聽鍵,手機剛好挂了,我苦笑着說:“老天爺都覺得我倆暫時不适合通話,得了!先這樣吧,咱們先掙錢,等老子以後有錢了,想要什麽樣的娘們沒有。”
我也知道其實自己是在說賭氣話,可我這個人從小自尊心就強,蘇菲這回真傷到了我,不管她和劉祖峰昨天到底幹什麽去了,可她确實欺騙了我,爲了一個旁人欺騙了她總挂在嘴上說喜歡的那個男人。
自打和蘇菲好上以後,因爲劉祖峰我倆真沒少幹架,說句摸良心的話,跟劉祖峰比,我确實有點自卑,劉祖峰人的帥氣,從在縣城開始就一直都比我混的好,不管是哪方面都穩穩壓我一頭,不然當初大老闆也不會要劉祖峰而把我抛去,關鍵這些蘇菲一直都知道,她明明知道我會自卑,可還是去找劉祖鋒,我不知道她做這事的時候,當時想沒想過我的感受。
看我整個人都挺頹廢的,王興和魚陽還準備再勸我兩句,我擠出個笑臉說:“社會認錢不認人,人定規矩錢定人!被人看輕,隻能說明我還是不夠重,沒啥,大哥心大,從今往後咱們掙錢爲主!”盡管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其實已經有些哽咽。
兩個兄弟全都沉默的摟住了我的肩膀,這一刻我其實好像咆哮,我特麽好累!我特麽也需要人陪!
我耷拉下來腦袋沉寂了幾分鍾後,抹了抹有點潮濕的眼角直接轉移話題說,待會去堵工地,你們都聽我安排,咱們不直接進工地裏面鬧事,現在他們不是正拆舊樓麽?咱們就堵住工地所有的進出口,秦大海認識我,興哥正門你負責,咱們這樣...
很快到了秦大海的工地,站在大門外我看着裏面忙碌的景象,挖掘機、鏟車“咣咣”的拆樓,塵土漫天飛揚,一輛接一輛的拉土車進進出出,幾棟舊樓已經被拆了一多半,估摸頂多再有個兩三天就能重新動土蓋樓,我們這個時候來,再合适不過,我們幾個圍着工地來回轉了兩圈,确定隻有前後倆門。
等了二十多分鍾,雷少強帶着十多輛出租車排成一條長龍就風風火火的幹過來了,三十多個一中的兄弟拎着鐵管、洋鎬把從車裏鑽出來,整整齊齊的朝我彎腰問好,三哥好!
我點點頭,取出來一沓鈔票挨個給所有兄弟發了一張,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錢不多,是我的一份心意,事成之後每個人還有好處,今天任務很簡單,堵住工地的前後門,不管是往出拉土的車,還是往裏送料的車一概不讓進出,見一輛攔一輛,實在不聽勸的,就往死裏捶!出了事,我負責,有問題沒?”
三十多個兄弟齊聲吆喝,沒問題!
然後我和魚陽帶着十多個兄弟直奔後門,前門交給王興和雷少強。
一到後門,我直接讓兄弟們從門口擺了一排大石頭,反正剛好可以卡住車,我們一堆人直挺挺的立在門前,這個時候剛好開出來一輛拉土的半挂車,司機“哔哔哔”的煩躁的按着喇叭。
不多會兒後面就堵了五六輛大車,全都瘋了似的按喇叭。
我們就跟沒聽見似的站在門外沒有動身,司機從駕駛室裏跳下來,滿口髒話的謾罵,我揮了揮胳膊微笑着說,打他!
魚陽領着一幫兄弟們圍住那司機“咣咣”就是一頓猛敲,把那司機打的滿臉都是血的趴在地上直哼哼,我從口袋掏出來一沓鈔票砸在司機的臉上狠聲說:“打死你,老子也配得起!”然後又指了指後面的幾輛拉土車說,全他媽給我倒回去,誰今天敢出來,我就弄死誰!
這些司機們都是掙死工資的,誰肯爲掙這點錢得罪我們這種小青年?一個個隻好把車又倒回工地裏面。
對于進工地送料的車,我也使同樣的方式,聽話的司機直接掉頭把車開走,有幾個脾氣大的,讓我們從車裏拉下來胖揍一頓就老實了,大概過了能有一個多小時,王興給我打電話說,警察來了!
我告訴他别慌,我馬上過去,交代魚陽盯好後門不許放任何車進出,就快步跑到了正門,正門口來了兩輛警車,五六個警察正虎着臉呵斥王興,我走過去問,怎麽回事?
一個留着小胡子的警察指着我問,你是挑頭的?
我裝迷糊的說,挑什麽頭?
那小胡子罵了我一句,少他娘跟我扯淡,是不是你們影響工地正常施工?圍堵送料車不許進出的?
我聳了聳肩膀說,警察叔叔您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們幹什麽了就影響他們施工了?難不成這地方不讓玩麽?我們從這兒站會兒也犯罪?法律哪條規定不許這站人了?
小胡子一把掐住我的脖領吓唬,有人報警說你們行兇傷人,無故毆打司機,有沒有這回事?
我作出一副緊張的樣子說,警察叔叔,誰報警說我們傷人了?人呢?喊出來看看,我們打他哪了?警察說話辦事也得講證據吧?您這樣上來就揍我,是不是收啥好處了?
把小胡子給氣的舉起拳頭就要揍我,旁邊兩個同事趕忙攔開了。
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望向工地的方向笑着說,我影響你們動工了麽?誰報警的,來,站出來我看看,都是掙死工資的,别因爲點逼事兒整的家裏老小不得安甯哈!
此刻工地的正門口圍了不少工人和司機,聽到我的話,幾個躍躍欲試的司機又重新縮了回去,沒多會兒工地門口的人就散去了,剛才吓唬我那小胡子指着我腦門呵斥,你這屬于恐吓!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我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工地的方向說,我恐吓誰了?你喊出來個證人我呗?您該不會是真收禮了吧?我随口說句話就打算槍斃我是咋地?
小胡子破口大罵,朝着我就沖了過來,我吓得趕忙兩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喊“警察打人了!”王興他們幾個也跟着起哄“警察打人!”
幾個警察将那個小胡子硬拽進警車裏,小胡子坐上警車還指着我吓唬,别特麽犯我手裏頭,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吹了聲口哨說,您這也屬于威脅恐吓吧?
幾輛警車悻悻的開走了。
雷少強朝着我翹起大拇指說,三哥我服了!你這嘴皮子和手段,我真特麽服的五體投地了!
我吐了口嘴裏的塵土說,這工地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們就從這兒就站了一下午,就整的滿身都是灰塵,整個人好像從土堆裏刨出來的一樣,晚上去買飯的時候,給兄弟們一人買頂鴨舌帽和口罩,再賣幾副撲克、幾箱啤酒啥的,别讓兄弟們幹靠着。
其實來之前我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有人敢站出來指認說我們打人了,我就直接拿十萬塊錢現金拍他,相信這麽大一筆錢沒人敢收,如果沒人敢出來指正的話,警察拿我們沒轍,當然了那年頭法律也不太健全,很多事情違法和犯罪隻是一線之隔,如果換到今天,我們這些人估計當場就得被推進警車裏了。
王興問我,三子咱們這是準備打持久戰麽?
我點着一根煙笑着說:“持久不了,頂多兩三天的事兒,咱們耗得起,秦大海耗不起,蝦哥說他給廠子交了上百萬合同保證金,有明文規定多長時間交工的,他跑是肯定跑不了的,如果真跑路了,他損失的何止幾百萬,前期投入也不小。最後等他無計可施,隻能托人找蝦哥談,咱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我看了眼雷少強說,強子再打電話繼續喊人吧,我估計白道的行不通,秦大海應該要走灰道了,今天肯定有一場硬仗!打赢了,三十五萬穩穩妥妥的揣進咱口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