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呲牙瞪眼的指着文錦說,你特麽想害死我!給我的槍是真的,爲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如果恐龍當時是朝我開槍,那他媽挂的人可就是我!
文錦再次點點頭,仍舊一臉風輕雲淡笑容的說,說的對,不過殺了你恐龍肯定會因爲故意殺人罪被槍斃,到時候還是得給你抵命,其實那槍裏就一顆子彈,反正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不管你倆誰先死,恐龍肯定是活不了,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你想想如果我告訴你槍是真的,你還會那麽從容的看着恐龍開槍麽?你的慌張會破壞我整個計劃的。
我憤怒的一拳頭砸在文錦的臉上罵,卧草泥馬,你這個陰逼!
文錦撫了撫嘴角的血迹,紳士似的沖我笑着說,我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爲什麽要對你的死活負責?吃社會飯本來就是在賭命,運氣也是一個人實力的一部分,沒點好運氣,就算給你五百萬,你出門被車撞死,照樣還是無福享用,好好琢磨琢磨我說的對不對?
文錦的話讓我心底發寒,論頭腦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是自打碰上文錦,我就好像被處處受壓制,最重要的是我沒有他那種“世間萬物皆是棋子”的毒辣和心狠。
我指着文錦那張淡定的臭臉“草泥馬,尼瑪比”的嘶吼了半天,等着我發洩似的咆哮完,文錦點燃一根煙塞到我嘴裏笑呵呵的拍了拍我後背說,其實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壓力,打死人的不是你,槍也不是你的,充其量你就是個負責傳遞兇器的人。
他話沒說完,我腦子裏又浮現出恐龍到底的瞬間,忍不住又“哇”的一聲,又蹲在地上開始幹嘔,我覺得這段時間我的噩夢肯定是不會少了,從地上吐了大半天,幾輛呼嘯的警車就開到了我們身邊,文錦跟其中幾個警察在旁邊聊了幾句,然後警察就把我們幾個和另外兩個“證人”帶上了警車。
另外一輛警車裏也下來幾個警察,快步跑進恐龍的台球城,迅速扯上了黃色的警戒線,我惴惴不安的坐上警車,文錦滿臉微笑的朝我擺手,一瞬間我心底有個想法,這孫子該不會是把我給賣了吧?
我們幾個被拉到警局裏分開審問,我就按照文錦之前跟我說的那樣,重複了一遍,警察審問的時候,問了我幾個關鍵點,第一個是手槍的來曆,我想都沒想說是在台球城門口撿的,第二就是我和恐龍之前有沒有鬧過矛盾,本來我想說沒有的,可是看到警察如狼似的眼神,就把晚上倫哥開業,我在練歌房被恐龍恐吓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來以爲警察肯定會關我個三五天,沒想到這次出奇的順利,他隻讓我留下聯系電話和住址就放我離開了,還說如果想到别的可以随時再找他彙報,等到我迷迷瞪瞪的走出警局大門口都始終沒反應過來,感覺一切和做夢似的,特别的虛幻,此時已經是清晨的五六點多鍾。
警局門口空蕩蕩的,估計王興他們還沒出來,我索性蹲在大門口等哥幾個,正好趁着時間好好想想這一系列事情的經過,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文錦當槍使了,隻是想不通文錦使喚我們的用意到底是什麽,還有陸峰又怎麽會稀裏糊塗冒出來的?難道也是文錦的手筆?
再有就是做完這件事會有什麽後果,先不說恐龍在不夜城的身份和地位,可畢竟是死了個人啊?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三言兩句就解釋清楚了?不夜城方面會輕易放過我麽?
我正胡亂琢磨的時候,一輛深藍色的越野車緩緩停到了我跟前,越野車裝潢的很别緻,汽車前臉上,噴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彩繪,讓人有種邪教組織的感覺。
我剛想仰起來臉打算看看什麽情況,從車裏跳下來四個年輕小夥,拎着大号的棒球棍就往我身上揮舞,我趕忙爬起來往警局大院裏跑,從駕駛室的位置跳下來一個梳着“雞冠頭”的青年隻淡淡的念出來倆字,我就立馬停下了腳步,他說:“蘇菲!”
我回過頭瞪着他問,你們是誰?
雞冠頭青年指了指越野車朝我邪裏邪氣的歪嘴笑,這地方不适合聊天,你說呢?
我深呼吸兩口,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警局,現在我想逃進去,他們肯定追不上我,可是我不知道蘇菲是不是在他們手裏,如果因爲我的自私讓蘇菲受到傷害的話,我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沉寂了幾秒鍾後,我回頭鑽進了越野車裏。
等我上車以後,一個年輕小夥從口袋掏出個跟手電筒差不多的東西在我胳膊上輕輕碰了一下,我就感覺渾身一陣酥麻,手腳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就那種感覺就像電蚊拍打到蚊子一樣(那時候還沒電蚊拍這東西),啪啪啪幾聲,我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是在一間類似農村民房的地方,而且還是保持站立的姿勢,兩隻手讓麻繩兒捆綁着,吊在房梁上,腳尖可以稍微碰到一點點地面,特别的痛苦。
我面前有張紫色的皮質沙發,沙發上坐了個留着長頭發的青年,實際上我也分不清到底是青年還是中年,因爲那人的頭發很長,低垂着腦袋,發梢幾乎擋住了半張側臉,正翹着二郎腿在翻雜志,之前要挾我上車的“雞冠頭”站在他旁邊,一隻手握着根鐵管,在手心裏一颠一颠,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不由破口大罵起來,草泥馬的!蘇菲呢?你們綁個娘們算什麽英雄好漢!
雞冠頭眯縫着眼睛笑着說,小朋友,放心吧!我們沒有那麽沒品,會綁架個小女孩,就是吓唬你玩的。
沙發上坐着的青年,慢慢的擡起腦袋,把我給吓了一跳,那家夥的皮膚很白,而且還不是那種正常的白色,慘白慘白的,就好像臉上撲了很多層粉似的,而且瘦骨伶仃的,眼睛是往裏凹進去的,顴骨也特别高,簡直就是恐怖電影裏女鬼的形象。
他聲音很沙啞的問我,恐龍是你做掉的麽?
我趕忙搖搖頭說,不是!他是自殺的,如果真是我殺的人,警察能放我出來麽?
長頭發的青年點點頭,留着“雞冠頭”的家夥走到我跟前,掄圓了鐵管就往我身上抽,打的特别使勁,疼的我扯着嗓門一個勁的咒罵,草泥們馬的,冤枉人也不是這麽冤枉的,你們可以自己去調查,恐龍到底是怎麽死的!
可是任由我怎麽呼喊,雞冠頭都好像沒聽見似的,沒頭沒腦的往我身上揮舞鐵棍,我感覺自己的背骨好像斷掉好幾根,而且還有點岔氣,再讓這麽捶下去,我真有可能讓活活打死,朝着他們懇求,大哥,恐龍真不是我殺的,你們可以去問問他小弟,當時大廳裏起碼還有二三十個人在場。
長頭發青年一邊翻雜志一邊問,那把槍你是怎麽來的?
我說,撿的,在台球城的門口撿的,騙你是王八蛋,我連開槍需要拉保險都不知道。
長毛怪沒說話,繼續低頭開始翻雜志,“雞冠頭”掄圓鐵管又開始忘我身上招呼,而且一下比賽過一下的狠,就在我覺得自己真要被打死的時候,長毛怪放下手中的雜志,側臉看了看我問,頭天晚上在新世界拿槍指着恐龍的那幫人,你認識麽?
我被打的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虛弱的搖頭說,不認識,他好像不是崇州市本地人。
長毛怪伸了個懶腰,再次拿起雜志翻看起來。
那雞冠頭就好像上緊發條的機器人似的又一次沖我掄起了棍子,我尋思再被他這麽打下去真有可能挂了,鼓足勇氣強忍着疼痛閉上眼睛開始裝昏迷。
又打了我幾下後,雞冠頭就停手了,問:“大哥,暈了,要不要弄醒繼續?”
長毛怪用沙啞的聲音說,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麽?
雞冠頭嬉皮笑臉的點點頭說,我覺得是真的,這麽大點的小逼孩兒沒幾個抗揍,而且我使多大力氣自己心裏有數。
長毛怪又說:“送他回去吧,給他點錢,就說咱們認錯人了,你最近多注意注意東城區。”
雞冠頭問他,不需要再安排個龍頭過去?
長毛怪很低沉的說,最近東城區各個掌櫃手裏的實力都有些膨脹,先讓他們狗咬狗吧,就說東城區龍頭的位置能者居之。
再往後就沒有了聲音,我估計長毛怪應該是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