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姐沒回來,都是一幫老爺們也沒啥可講究的,我招呼大家随便躺,這幫兄弟誰也沒客氣,先從沙發上擠,沙發上擠不下,就在地上鋪毯子打地鋪,因爲都是坐了好幾個鍾頭的車,所以一進屋好些人就把鞋拖了,煙草味混合着腳臭氣,酸爽的辣眼睛,現在如果有警察來敲門,說我們是集中搞傳銷的,我估計都解釋不清楚。
我把林昆、陳花椒還有王興和雷少強喊進卧室裏分組,簡單說了下明早上的計劃,雷少強打聽到的雙龍會核心成員一共有六個,有幾個家挨在一塊住,解決的時候可以一并動手,等處理完各自的對手,我們在學校附近的早餐鋪碰頭。
該說清楚都說的,我們幾個硬擠在胖子的小床上橫躺成一排,憋屈不說還熱的夠嗆,不過誰也不肯下去,特别是雷少強和陳花椒倆逗比,你推我一下,我怼你一下的打鬧,很多年以後回想起來這天晚上,我都覺得無比的的懷念。
林昆躺在我旁邊,靠了靠我胳膊小聲說,三子矯情的話我不說了,誰對誰錯更JB沒意義,我就問你一句,你想好真這麽幹沒?林恬鶴的背景你知道,這事兒幹完以後,我估摸着兄弟幾個以後都别想再從三中繼續念下去了,值不值?
王興深呼吸一口說,沒啥值不值得,與其以後在學校裏被林恬鶴像揍傻籃子似的欺負,還不如痛痛快快幹他娘的一把,起碼以後不管誰說起來,沒人敢說咱們慫。
我掃視了眼王興和雷少強,沉思了很久,最終點點頭說:“放心,這事兒幹完了我保證什麽後果都沒有,弟兄們該上學上學,啥也不耽誤,林恬鶴說過隻要不喊社會上的人,在學校裏就算被我打斷一條腿他都不會放半個屁,今天中午是他先玩偷襲在先,我這麽幹也不算破壞規矩。”
林昆點點頭說,你既然都考慮清楚了,我就不墨迹了,一個字幹,倆字往死幹!睡覺!
其實我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明天早上收拾完那幫混蛋,就讓倫哥拿着偷拍的照片去找陳校長,不管他使啥法子,隻要保住王興和雷少強不被開除就好,别看王興和雷少強嘴上說的無所謂,其實我心裏清楚,他倆就是不想我有負擔。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起碼很少會失眠,就連我爸讓抓進監獄那幾天,晚上我都照樣能打出來呼噜,可是這天晚上我卻破天荒的睡不着了。
心裏頭積壓的事情太多了,一會兒想想越獄出來的我爸到底在哪,怎麽樣了?一會又覺得蘇菲和劉祖峰之間肯定有事兒,再想想明天的行動,我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一直磨蹭到淩晨四五點鍾才總算迷迷糊糊打了個盹。
大清早,我瞪着兩隻通紅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先把一幹損友給踹醒,然後他們又去把外面那幫哥們也喊叫起來,雷少強和林昆帶一半人出發了,我和王興也分别領着幾個人動身。
我這次要解決的目标叫李東,也是從上屆初三退下來的,王興說這家夥以前是學校田徑隊的,屬于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那種,在雙龍會扮演打手的角色,初一初二的時候一直跟着林恬鶴混,初三銷聲匿迹的一學期,這回在飯店偷襲,這小子親手拎着瓶子砸傷的倫哥。
打了輛“三奔子”往李東家走,路上我一直反複琢磨,其實林恬鶴也真是個人物,這人要麽是對兄弟們講究,要麽就是真有人格魅力,譬如雙龍會現在的成員,幾乎全都是上屆初三退下來的,這幫人有個共同點,初一初二時候鬧騰的特别厲害,初三林恬鶴休學他們也變得老實起來。
現在林恬鶴留級,搖旗大喊一聲,這幫家夥就全都跟着一塊留級,不得不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一點都不比我們來的差。
到達李東家住的胡同口,我讓大家先分開,待會動起手來再沖出來,我和王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靠在胡同口閑聊,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鍾的樣子,王興壓低聲音說:“李東出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個穿件白色T恤的少年騎着輛變速自行車從胡同裏搖頭晃腦的出來了,他耳朵裏的還塞着耳機,顯然并沒有注意到即将要面臨的危險。
我點了點頭往胡同旁邊又挪動了下身體,隻不過背對着他,不讓他看到我的模樣,當李東騎車從我們身邊過去的時候,我猛地轉身将藏在懷裏的鐵棍插在自行車輪胎的發條裏,李東瞬間就從車上跌了下來,王興從旁邊跳出來,一棍子就砸在李東的腦袋上,躲藏在兩邊的那些幫手“呼啦”一下冒出來,圍着李東咣咣猛揮棍子。
幾分鍾的時間,李東滿臉是血的暈倒在了地上抽搐,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碳素筆在李東的臉上寫下“龍牙”倆字,這次的行動我取名爲“龍牙”,意思就是拔掉龍的牙齒。
收拾完李東,我們快速往下一個目标的家裏出發,如法炮制把那小子也幹挺下,我這組的目标基本上已經完成,帶着小哥幾個到學校附近吃了頓早點順便等着其他人來。
二十多分鍾後,林昆和雷少強也領着人風風火火的回來了。
我趕忙問他們,搞定沒?
雷少強打了個響指說,必須搞定!林恬鶴手下也有窩囊廢啊,其中有個家夥吓得直接尿褲子了,還有個更沒種跪在地上求饒,哭着喊着說要退出雙龍會。
我白了他一眼說,屁話!如果你大清早的就讓一幫人圍住,二話不說上去就暴揍,看看懵逼不懵逼。
這幫小青年基本上都是陳花椒喊來的,也有幾個是林昆在新學校認識的朋友,大家年紀差不多,說起話來也都很随便,不多會兒就都熟悉,我們從早餐鋪的門口,長長的坐了兩排,特别引人注目。
一邊招呼大家吃飯,我從口袋掏出一沓百元大票放到桌子。
然後雙手抱拳感激的朝這幫哥們說,剛才的事情隻是計劃的一小部分,正題是待會兒到學校要幹掉的那位,我這個人嘴巴笨,不會說什麽好聽話,一人一百塊錢,就當我請弟兄們買煙抽,誰要是拒絕就是沒拿我當哥們看。
一幫人趕忙擺手說不用,我看了眼王興和雷少強,他倆會意的點點頭把錢拿起來挨個給所有人發了一張,大老闆說過,這個社會金錢至上,利和義要結合,我跟林昆、陳花椒是兄弟,大家談錢傷感情,可是和這些人就又不一樣了。
俗話說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收了我鈔票的少年們表現的都異常亢奮,紛紛拍着胸脯保證,今天一定會玩死林恬鶴。
我清了清嗓子說,打林恬鶴的事情不勞煩兄弟們,你們就從旁邊給我捧個人場,有人敢上就往死裏揍,各位記住了,打完架第一時間從學校裏跑出來,哪來的還回哪去,誰也别等誰,最後也别聚堆兒。
一直磨蹭到上午八點多鍾,中間我去了趟倫哥的飯店,把我心裏的想法告訴倫哥,倫哥保證說,這事兒他肯定會辦妥,我才放心的離開,估摸第一堂課上到一半左右,我們一幫人拎着洋鎬把直接往學校裏走,門崗大爺剛想問我們幹什麽,看到我們一群氣勢洶洶的狼犢子,吓得一句話沒說,緊緊的關上了門崗的小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