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倆同時注視,王興有點不好意思,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說:“會不會是林昆啊?昨天林昆跟我說過,考完試來學校接咱倆去喝酒,會不會是他看見何磊帶人堵咱們,找人去喊的菲姐?”
我“嘁”了一聲說,你跟我開玩笑呢?我姐不認識林昆還是林昆不認識我姐,林昆要找我姐,他自己不會去,還專門找個人跑腿,拉倒吧!
蘇菲沒有吱聲,臉上出現一抹奇怪的表情。
我又靠了靠蘇菲的胳膊問,咋了姐?發啥呆呢?
蘇菲趕忙搖搖頭說沒事,可是眉頭卻緊緊皺在了一起,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說,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蘇菲敷衍的笑了笑說,可能有點中暑了吧,任由誰都能看出來她這話說的言不由衷,我心想她可能覺得我剛才不聽勸有點不高興了,就耍賴蹭了蹭她胳膊說:“姐,剛才全靠你賜給我的力量,我才能勇如猛虎,要不你再賜我點?”
蘇菲幹笑着撇了撇嘴,感覺像是在走神兒。
倫哥開車把我們拉回學校背後的胡同口,招呼我們下車後,他從後備箱裏拿出來一副車牌擰了上去,然後還從地上抓起幾把土揚在車身上,咬着煙嘴拍拍手說:“有備無患。”
然後朝我咧嘴一笑說:“小子,到我那整兩盅去?”
我點點頭問蘇菲,姐,你去不?
蘇菲吓了一哆嗦,疑惑的看向我說:“啊?什麽?”自打從醫院出來,她整個人就好像丢了魂似的,一直在發愣。
我說,去倫哥飯館吃點東西,你去不去啊?
蘇菲搖搖頭說,我不去了,家裏還有點事情,你少喝點酒,還得考試呢,下午我過來接你。說完話她就匆匆忙忙的走人了,看她的腳步輕浮,我總感覺蘇菲有事在瞞着我。
跟着倫哥回到飯館,倫哥讓廚子燒了幾個好菜,從櫃台裏拿出來一瓶沒有商标的白酒,分别給我和王興倒了一小杯,又寶貝似的擰上口放回了櫃台,笑着說:“算你倆有口福,我這酒有錢也買不上,我這人喝酒有個怪毛病,三人不成席。”
老實說我不會喝白酒,感覺所有白酒都一個味兒,又辛又辣還難喝,真不明白那些五糧液、劍南春爲啥會賣那麽貴,不過見倫哥這麽顯擺,我又不好意思駁他的面子,就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确實和市面上賣的二鍋頭有區别,他這酒吞進喉嚨裏的時候,火燒火燎的辣,可是咽進肚子裏卻有一股子清香味,朝着倫哥豎起大拇指說:“好酒!”
倫哥白了我一眼,不屑的吧唧嘴巴說:“你懂個籃子,喝酒看人看心情,跟兄弟喝,喝的是豪爽,跟馬子喝,喝的是柔情,跟老大喝,喝的是崇拜,跟你倆小憋犢子喝,喝的就特麽是個扯蛋。”
我說,哥!你這有點瞧不起人了啊。
倫哥歎了口氣說,三兒啊,我問你,你怎麽看待兄弟?
我不假思索的說,兄弟不就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事一起扛麽?
倫哥點點頭接着問,那女人呢?如果你兄弟跟你同時看上一個姑娘,你會不會讓?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會讓!兄弟的對象再漂亮不能上,我的女人兄弟再喜歡也不能讓!
倫哥嘿嘿笑了,說:“你跟你菲姐的關系不一般哦,不過你菲姐确實不簡單,一個女生能喊來那麽多人幫忙。”
我說,她哥好像混的挺牛逼的。
倫哥擺擺手笑,她哥再牛逼代替不了她,能領那麽多人來幫忙,說明本人就很有能力,那樣的女孩追求者肯定少不了,你小子醋有的吃咯。
我半真半假的說,那就人擋殺人,佛擋宰佛。
倫哥沒吱聲,舉起酒杯跟我和王興碰了一個說:“考試順利啥的屁話我就不說了,你倆也不是那塊料子,我就祝你們哥幾個能夠情義長久吧。”
我和王興一起點點頭說,謝謝倫哥!
幾杯酒下肚,我就感覺渾身開始燥熱,腦子也有點暈乎,幹脆把身上的短袖躲了,臉紅脖子粗的沖倫哥說:“哥,你幫我的,我全記在心裏,雖然我不願意跟你一塊混社會,但是隻要你有事兒,我肯定随叫随到!”
倫哥翹着二郎腿,拍着大腿打節奏,撇了眼我的小身闆說,你這有點太瘦了,紋身都不好看。
我抽了抽鼻子說,我壓根沒打算紋身。
倫哥哈哈一笑說,會的!我保證你肯定會紋身,我尋思肉長在我身上,紋不紋難不成我還說了不算?感覺他喝多了,就沒跟他犟,“哦哦”應付了兩聲。
從倫哥飯店胡吃海塞的一頓後,差不多也到了考試的時間,我和王興暈暈乎乎的道别,我拿出來一百塊錢放到桌上,沖着他說:“哥,之前那一千塊錢我先不還你了,最近手頭緊,等發工資了我再給你。”
倫哥無所謂的擺擺手說,我喜歡讓人欠着我,那樣使喚起來理直氣壯。
從飯店出來,我和王興肩膀摟着肩膀往學校裏走,回頭看了眼倫哥不在門口了,我表情迅速冷了下來,側頭問王興,興哥咱倆是不是兄弟?
王興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那不廢話麽,咱倆要差一塊滾被窩了。
我吸了口氣又說,如果我和林昆幹起來,你會幫誰?
王興長大嘴巴愣住了,不敢相信似的問我,你剛才說啥?你跟林昆幹?因爲啥啊!
我笑了笑說,開玩笑的,就是看你啥反應。
王興從我胸口搗了一拳頭說,别JB瞎鬧,剛才真把我吓一跳,昆哥和咱都是兄弟,别看他這個人平常傲,但是有事從來沒退過。
我點點頭說知道,就轉移了話題,問他放假有啥打算。
其實我心裏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或許是我敏感了,我感覺蘇菲的異狀八成和林昆有關,自從出了醫院,王興說了一句林昆後,蘇菲就變得有些不正常,還有剛才倫哥和說的那些話,我覺得他也可能看出來點什麽,故意提醒我,我希望是自己真的敏感了。
下午的考試很順利,對于我這種渣生來說,無所謂考什麽,隻需要懵完了選擇和判斷題,就可以趴在桌子上等收卷,從考場上出來,從考場上出來,所有學生全都在研究考好沒考好,哪道題容易哪道題簡單,也就和我王興這種奇葩,沒心沒肺的商量是去胖子家還是去趟醫院。
我倆剛走到教學樓底下的時候,就碰上了19姐,可能是中午把衣服給弄髒了,19姐換了一身粉色的連衣短裙,配上她白皙的皮膚,看起來就跟洋娃娃一樣可愛,她好像是專程在等我們,見到我出來,她直接說:“趙成虎,你現在每天在哪住?高文傑他家恐怕是去不了吧?”
因爲沒弄明白她到底啥意思,我随口編了句假話說,我找了份兼職,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小屋。
19姐說,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家住,我家正好空出來一間房,按照學校宿舍的價錢租給你,你可以先賒賬,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還,怎麽樣?
我推辭說不用了吧,怪不方便的。
19姐很較真的說,沒什麽不方便的,本身你就缺少父母的管教,如果再跟社會上的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很容易學壞的,老師不希望你變成下一個何磊和周浩,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
我趕忙說,老師,我已經給人交了一個月的房租,不去住不就浪費了麽?要不下個月吧?好不好?
19姐攥住我的手腕往學校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我陪着你去要房租,我到要問問你的房東,怎麽敢把房子随便租給未成年。”
被她這麽不依不饒的纏着,我有點惱火了,甩給她手說,學校那麽多人,你爲啥非殼着我一個人教育?雖然我經常闖禍,可是肯定不會變成何磊那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嗓門有點大,說完其實就後悔了,看着19姐大大的眼睛罩上一層水霧,我趕忙道歉說,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19姐抽了抽鼻子,歎了口氣說:“你别嫌老師說話難聽,我是可憐你,覺得你沒有父母,我的成長環境和你差不多,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叛逆心理,所以就希望能夠幫你,希望你可以學好。”
人心都是肉長的,聽19姐說完,我心裏感覺有股暖流湧動,輕聲說:“老師,我做的兼職,晚上下班很晚,真的有點不方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