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黑T恤的馬仔急沖沖的跑進來說,峰哥出事了!他湊到劉祖峰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隻是隐隐約約聽到“何蘇衍和刀疤”的名字,劉祖峰皺着眉頭點點頭,然後他把魚陽叫到房間外面交代了幾句,就領着那幫看場大哥匆匆忙忙下樓去了。
劉祖峰走後,我和楊偉鵬打掃房間,魚陽拍拍屁股回到更衣間繼續看小說,再往後什麽事兒都沒發生,我和楊偉鵬有一搭沒一搭的靠在樓梯口閑聊,兜裏揣着一千多塊錢,想想我就渾身都興奮。
差不多淩晨兩點多鍾的時候,總算下班了,因爲太晚,街上連“三奔子”都沒有,我隻能步行往回走,沒走幾步,魚陽剛好騎自行車從我旁邊走過,問我用不用捎一段?
瞅他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我也沒上趕着巴結,擺擺手說不用,他“哦”了一聲,騎上自行車就走遠了,其實說完話我就後悔了,埋怨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大馬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的确有點滲得慌,我吆喝了幾聲開始往回跑。
跑到胖子他家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全濕透了,氣喘籲籲的踹了兩腳防盜門,裏面半天沒動靜,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鍾,胖子才穿條小褲衩把門打開,他哈欠連連的問我跑哪了。
我說明天再跟你細說,躺到沙發上就閉住了眼睛,這一覺睡的很瓷實,早上胖子又掐又拽的喊了我好一會兒,我都沒醒,最後這貨直接把濕毛巾蒙在我臉上,才把我給憋醒。
看了眼牆上的挂鍾都快七點半了,我倆拔腿就往出跑,要說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能塞牙縫,平常遲到,隻需要繞過門崗大爺就行,誰知道今天政教處的張閻王居然帶着好幾個男老師大馬金刀的守在校門門口,我和胖子讓抓了個正着,旁邊還有幾個别的班的學生耷拉着腦袋一臉倒黴相。
張閻王手裏握着卷書,重重敲到我腦袋上罵:“幾點了?你倆咋不放學再來呢?”
我低着頭沒敢吱聲,和胖子老老實實站在那排同樣遲到的學生旁邊。
昨晚上真是太累了,我到現在都還迷糊,不一會兒又抓住七八個遲到的,有男有女好不熱鬧,我們一幫人杵在學校門口,就跟等待審批的犯人似的,最讓我興奮的是,林小夢這個賤貨也遲到了。
這個賤人昨晚上肯定沒睡好,兩隻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我看她的時候,她也正盯着我看,總感覺她好像有什麽話想跟我說,我心裏一尋思跟這個騷貨有啥可交往的,就故意把腦袋轉到了别處。
又等了十幾分鍾,張閻王估摸應該沒人了,走到我們對面噴着唾沫開始訓話,罵我們不自覺,眼瞅就快考試了,一個個還不長心,正說話的過程中,我看到魚陽慢悠悠騎着那輛高賽車往這邊走,最誇張的是,他手裏居然還拎着個枕頭,我直接“噗嗤”一下笑出聲。
張閻王回頭看了一眼,氣的蹦了起來,跑上去一腳把魚陽給踹下車,揪着他的衣服就推倒我們跟前,他問魚陽是不是不想念了?不想念就早點滾蛋。
魚陽八成也沒睡醒,點點頭扶起自行車掉頭就走。
胖子低聲嘟囔:“卧槽,真他媽牛逼啊,來學校不拿書包帶枕頭,我服!”
張閻王有點傻眼了,愣了幾秒鍾又跑過去拽住魚陽的自行車噴髒話,魚陽皺着眉頭問他想幹啥?别人不知道,我再清楚不過這小子是個暴脾氣,待會估計要幹仗,湊到胖子耳邊小聲說,有熱鬧看了。
果不其然,魚陽讓張閻王撒手,張閻王肯定不幹,兩人就推搡起來,接着幾個老師跑過去把魚陽給按住,硬拖進學校裏,張閻王氣的臉都白了,指着我們其他人說,每人一份五百字檢讨,下周一送到政教處。
我們這些人如蒙大赦,紛紛往教學樓跑,邊跑胖子邊跟我說,剛才那大哥是個英雄,沒有他,咱們這些人鐵定全完蛋。
我笑着點點頭,蹿上樓道,林小夢從後面攆上我拽了拽我衣服說,趙成虎今天放學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撇了她一眼笑了,我說咱倆熟麽?我憑啥幫你?
林小夢眼圈就紅了,說她得罪了社會上的人,那些人要把她賣到鄉下給傻子當媳婦。
我說:“别跟我哭哭啼啼的,不好使,你就是活JB該,别人不賣你,老子早晚也把你賣了。”這話說的一點情面都沒給她留,想想我會變成現在這樣,林小夢正是“功不可沒”。
胖子咧開嘴笑出了聲,拍拍手說:“是那位大哥這麽仗義?放學我一定請他吃飯。”林小夢哇的一聲蹲在樓道裏就哭了,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瞅她哭的稀裏嘩啦,我心裏稍微有點不舒服,可是又一想到她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兒,我拽起胖子就走上了樓梯。
第一節是自習課,沒老師管着,我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回到座位上,看到王興趴在桌子“嘎巴嘎巴”的按着圓珠筆,兩眼無神的在發呆,眼珠子裏全都是血絲,身上的酒腥味特别重,靠了靠他胳膊開玩笑說,咋地了?昨晚上被人輪了?
王興一臉壓抑,表情非常痛苦的歎了口氣說,失戀了,我昨晚上喝了一夜的酒。
我指了指前排的劉晴問,她啊?你倆啥時候戀起來的?
王興搖搖頭說不是,是我上初一時候處的一個對象,外校的,當時我倆可好了,後來她說當初答應我答應的太容易,就讓我重新追她一次,然後重新開始。
我說:“然後呢?”
王興憤怒的拍了下桌子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是讓我自己重新開始,她跟她們學校的一個男生好了,麻痹的!不帶這樣玩人的。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而且笑的聲音很大,我說:“那不挺好麽?反正也分手了,你現在不是追劉晴麽?咋又想起來傷心事了?”
王興這下更憤怒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罵道:好個籃子,那個賤人昨天來咱學校找我,說要跟我和好,我當時正打算送劉晴回家,一下子解釋不清楚了,最他媽關鍵的是,她把劉晴氣走後又和我說,她是跟我開玩笑的,現在劉晴也不理我,早上給我寫了個小紙條。
王興垂頭喪氣的從口袋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咱們現在還小,以後還是好好學習吧。
我說沒事哈,人家劉晴說的也對,咱們現在本來就還小,根本不懂什麽情啊愛啊的,别放在心上哈,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憋着笑,真想認識以下王興的那個奇葩前女友。
王興罵了我句,滾蛋!把頭轉過去,繼續傷心起來。
我逗了他一會兒,見實在逗不樂,就說大不了待會下課我幫你跟劉晴說說去,然後趴在桌上開始補覺,睡了差不多兩節課,被尿給憋醒了,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王興竟然正在自殘,這家夥拿圓珠筆從胳膊上寫了個“晴”字,然後用圓規尖蘸着墨水往胳膊上刺。
我說你幹啥呢?
王興吸了吸鼻子,一臉認真的說:“我決定了,要把劉晴的名字紋到胳膊上,哪怕以後不能在一起,起碼自己永遠能記住。”
罵了他句傻逼後,我就沒再搭理,看了眼前排的劉晴,她也始終都低着腦袋,想來情緒也肯定不高,我歎了口氣說:“今天放學,我讓陳圓圓喊上劉晴,咱們一起去吃飯,到時候我們幫你說說好話,沒問題的。”
王興瞬間興奮了,瞪着兩隻大傻眼問我,真的麽?
我點點頭說必須的,誰知道我剛說完話王興就蔫了,撇撇嘴巴說:“拉倒吧,你又沒錢,胖子的生活費還沒到,我就剩下二十了,請吃炒面都不夠。”
我從口袋直接掏出那一沓大票拍到桌子上說:“擦,大哥啥時候差過錢?”
正裝逼裝的過瘾的時候,猛地聽到講台上有人咳嗽了一聲,我擡起腦袋望去,隻見班主任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指向教室門外,我很自覺的滾了出去。
等到中午放學,我剛要去找陳圓圓,她居然領着林小夢先來找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