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菲趕緊走出陽台,哥幾個紛紛緊張的看向我,胖子聲音很小的問旁邊的林昆:“你說會是誰?”
林昆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我他媽掐指給你算算啊。”
我把食指放到嘴邊“噓”了一聲,踮着腳尖輕輕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向外面,居然看到了學校對面的那個飯館老闆,飯館老闆穿件卡其色的短袖,正對着貓眼笑着招手,顯然他也知道裏面有人在看他。
怎麽會是他?他是怎麽找到這兒的?我滿腦子全是疑問,琢磨了幾分鍾後,我把防盜門拉開了一條小縫,警惕的問他:“有事麽?”
飯館老闆微微一笑說,讓客人站在門外對話,好像很不禮貌哦!
我沒跟他廢話,直接打斷說,有啥事你直接說,屋裏人太多,不方便你進來,這家夥實在太邪性了,我到現在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潛意識裏總覺得和他保持一點距離的好。
飯館老闆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吃一塹長一智,學會了警惕也是好事,那要不你出來吧,咱們一起吃個早飯?
我說:“沒必要,有啥事你就這麽說吧,反正咱們又不熟。”
飯館老闆嘬了嘬嘴巴轉身就走:“既然你不想救你爸,那就算了,本來還是以爲你是個挺尿性的爺們兒,看來我瞎了。”
聽到“救我爸”仨字,我趕忙拽開門跑了出去,我說有啥事咱别拐彎抹角的。
他摸了摸肚子說:“我有點餓了,一起吃早飯不?”
我深呼吸一口說好,跟着他往樓下走,這個時候哥幾個和蘇菲全都跑了出來,飯館老闆嘿嘿一笑看向我說:“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我是這麽認爲的,你說呢?”
我點點頭,讓哥幾個全都進屋,蘇菲固執的非要跟我們一起,我推她回去,把她給整急眼了,直接沖我喊:“我是你姐,你爸說讓我照顧你的。”
飯館老闆抽了抽鼻子,歪着腦袋意味深長的笑:“幹的吧?”隻是那個幹字聽起來格外别扭,不等我倆說話,他又吹了聲口哨說:“白天幹姐姐,晚上...”
我一把攥住他的領口罵,别他媽拿我倆開玩笑。
飯館老闆也不生氣,像是哄小孩似的“哦哦”了兩聲,壞笑着說,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兒,把我和蘇菲給說了個大紅臉,如果剛才不是他敲門,我和蘇菲的關系或許真的發生了改變。
來到小區附近的早餐攤上,他要了幾屜小籠包,又喊了三碗馄饨,招呼我和蘇菲吃飯,卻絕口不提救我爸的事情,我不耐煩的問他,你有什麽法子救我爸?
他塞了個小籠包到嘴裏,答非所問的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倫,你可以喊我倫哥,我先幫你分析分析你周圍的幾個兄弟吧?耐心的聽我分析完,我就告訴你,怎麽救你爸,如何?”
看着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我真恨不得一拳怼爛,可是爲了救我爸,我隻能耐着性子點頭說好。
他搓了搓鼻子說,胖子膽小懦弱,滿腦子都是性和女人,但是個實誠人,不過絕對受不了誘惑,将來肯定壞事。
我點點頭,靜等他的下文。
他又接着說,王興家裏條件不好,可是敢打敢拼,就是腦子稍有點木讷,林昆和你們不太一樣,他自己本身有官瘾,不然也不會當學生會主席,所以嘛,他将來肯定不會跟你一行。
我心裏有點吃驚,這個家夥對兄弟幾個分析完全到位,一句話就概括的清清楚楚,看來他私底下應該觀察了我們很久,現在如果還認爲他就是個普通開飯店的,那我腦子真是有坑。
我說,然後呢?分析完他們,是不是還要分析分析我?
他頓了下說:“你不用分析,你跟我是一種人,都屬瘋狗的。”
我冷笑的嘲諷,一種人?和你一樣适合開飯店呗?
他拿手指頭在碗裏蘸了下湯,從桌子上寫下“社會”兩個字,然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我剛才騙你的,其實我沒什麽法子救你爸,抓他的是警察,我又不是縣長。”
我當時就火了,東拉西扯的聽他逼逼了一早上,最後居然告訴我沒辦法,我殺了他的心都有,一把薅住他的胳膊罵:“草泥馬,你耍我?”因爲情緒太激動,我差點把桌子給掀翻,旁邊吃早餐的人紛紛看向我,蘇菲趕忙伸手攔我,讓我别着急。
飯館老闆長得比我能高出一個腦袋來,憑他的本事想幹我,也就是一招的事兒,不過他沒動手,反而笑着說:“我現在确實沒辦法,但不代表以後沒辦法,我告訴你這個社會不管你想幹什麽,都必須有錢,我可以帶你掙錢,咱們是一路人。”
我使勁推了他一下,說了句去尼瑪的吧,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他從後面像是瘋子一樣哈哈大笑說:“趙小三,你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個字,對你将來都有用,考慮好想掙錢,随時到飯店去找我。”
我說,找你麻個痹,咬牙切齒的拽着蘇菲往回走,蘇菲不停的勸我别着急,我悶着腦袋沒有吱聲,心裏亂的不行,剛才那飯館老闆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這個社會不管想幹什麽,都必須有錢,可是我爸想讓我念大學,所以我一定不能學壞。
回家的路上,蘇菲買了一些早飯給大夥帶回去,進屋後我發現林昆沒在,就随口問了一句,王興說林昆回家探探底,問問我爸的事情到底怎麽樣了。
我點點頭,走到陽台上抽煙,中間我看到陳圓圓好幾次想跟我說話,可能又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一直沒敢往跟前走,我心情煩躁,也太大搭理,半個多小時以後,林昆急匆匆的回來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操踏媽,出大事了?
我緊張的問他怎麽了?
林昆說:“何蘇衍現在一口咬定你爸要搶劫他,還準備炸遊戲廳,找了很多人證明你爸當時是拿着炸藥去的,狗日的這是想整死你爸啊!”
蘇菲趕忙問他,那不是什麽事情都沒做麽?難道這也違法?
林昆點點頭回答,事情鬧大了,普通的敲詐勒索都夠判三年,拿着炸藥去搶劫,這事兒整的市裏都知道了,三兒,現在我爸真心是沒辦法了,你家老爺子今天上午被轉到了市公安局,對不起。
我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插了一下,疼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坐在沙發上發十多分鍾的呆後,瞪着眼問林昆:“何蘇衍和何磊現在是不是還在醫院躺着呢?”
蘇菲焦急的勸我,千萬不要辦傻事。
我擠出個笑容說不會的,我答應過我爸要好好學習,不過心裏還有句話沒說出口,但必須報完仇!何蘇衍不是告我爸要炸他的遊戲廳麽,我就讓他夢想成真!
吃過飯,蘇菲說要回學校一趟,陳圓圓也說回家有事,兩個女生就結伴出門了,就剩下我們哥四個,我琢磨了半天,還是有必要跟兄弟們交個底,就沖他們說,我想炸了何蘇衍的遊戲廳。
他們仨全都站了起來,林昆一拳頭捶在我胸上罵:“你他媽瘋了啊?還嫌不夠亂?真想進監獄吃牢飯還是怎麽滴?”
我說就是因爲現在亂,才有機會動手,這件事如果不幹,我怕自己會瘋了,然後把我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聽完我的計劃,他們都沉默了,王興大大咧咧的吐了口唾沫說:“我陪你幹!”
胖子也點頭同意,林昆沉思了好一會兒罵:“死就死吧,麻痹的!陪你瘋一次。”
我把手伸了出去說,謝了兄弟們。
他們幾個把手紛紛摞了上來,一起大喊:“風雨同舟,天長地久!”
我咬着嘴皮低聲說,出發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