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需要爬山,所以逛動物園時,餘子清不少時候都是抱着文文逛。雖然文文的反應依舊很呆滞,但餘子清卻不厭其煩地對着動物指指點點,講些有趣的動物小故事給她聽。
看着餘子清對文文這麽有耐心,朱麗珍臉上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看餘子清的目光是無限的溫柔,有時候還偷偷用紙巾擦了擦眼角。
夏天,太陽一猛起來,動物園裏的氣味就格外的難聞。
大概在十點不到一點,餘子清就帶着朱麗珍和文文離開動物園,坐車去西湖遊玩。
到了西湖,餘子清怕朱麗珍母女口渴,于是在西湖邊樹蔭下的露天茶座先休息一下,喝點茶水冷飲。
西湖邊一五星級賓館,連接總統套房的露台上,一位嘴唇上留有兩道胡子,身穿名貴衣服,紳士般的中年男人雙手按在欄杆上,修長深邃的雙目眺望着湖邊露天茶館。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城東胡子哥。
胡子哥身邊束手站着汽車東站的虎哥,遠處則站着五個男人,其中四個身穿黑色體恤,帶着墨鏡,很是冷酷,另外一個形象卻有些寒碜了,有些瘦,還龅牙。
上次酒吧鬥毆隻有龅牙一人完好無損,因此曾在第一時間“貼心”地照料過虎哥。再加上虎哥那幫得力手下目前腿腳還不怎麽利索,想想龅牙的形象雖差,但伺候起人來,尤其拍起馬來,委實舒服,虎哥就暫時把他提拔起來當了個跟班。
當虎哥的貼身跟班,龅牙當然是牛氣沖天,現在就連當初看不起他,老打他腦袋的光頭哥見了他都得叫聲龅牙哥。所以他走路時眼睛都是往上瞟的。
不過今天,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汽車東站批發市場裏買的衣服,又看了看人家身上名貴的衣服,再看看人家帶着墨鏡鳥也不鳥他一眼的冷酷樣子,心裏還真是大受打擊。
“這,這位大哥,貴,貴姓啊?”龅牙媚着張臉,低聲問靠他最近的那位體型彪悍的男子。
男子如鐵山一樣紋絲不動,連瞟都不瞟他一眼。
我靠!範思哲了不起啊,老子這是耐克,耐克懂嗎?美國名牌!
龅牙讨了個沒趣,又轉向另一邊。
“這,這位大哥,貴,貴姓啊?”
那個男人更絕了,很冷酷地把臉轉到了另外一邊去。
我靠,戴墨鏡了不起啊!老子家裏有的是墨鏡,就是不屑戴,搞得跟混混似的。要做文明人,懂不?
正在龅牙心裏腹诽時,胡子哥指了指坐在餘子清旁邊的朱麗珍,雙目微微有些發亮,問道:“虎子,那女人是誰,看樣子好像長得還挺漂亮的。”
張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如果胡子哥感興趣,我馬上派人去查。”
像胡子哥這樣的人物,現在是很少對女人進行評點的,所以張虎一聽就知道胡子哥有些動心了。
龅牙心裏雖然一直在腹诽那四個酷男,但耳朵卻一直豎起來聽胡子哥和張虎那邊的動靜。
聽到兩人的對話,急忙屁颠屁颠地走到胡子哥和張虎身後,結結巴巴道:“胡,胡,子哥,那,那女人我,我知道。”
胡子哥轉過頭,略微有些驚訝地掃了龅牙一眼,哦了一聲道:“不錯,看不出來,你對那人的底細倒摸得比較仔細的。”
被城東老大胡子哥稱贊,龅牙心裏那個激動,驕傲啊,眼角不屑地瞥了遠處四個男人一眼。
你們不是很牛嗎?你們不是胡子哥貼身跟班嗎?怎麽連他關心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我靠,沒有用的飯桶,還跟老子拽!
“還不快說那女人什麽來頭!”張虎見龅牙嘴巴抖抖個半點也沒放出一個屁來,對着他的腦袋一巴掌拍了下去,罵咧道。
龅牙一個激靈,然後瞟了一眼張虎。
老子跟胡子哥彙報當然要醞釀一下措辭,就知道催催,打打,你看看胡子哥他有着急嗎?人家那才叫做大哥的料,你也就跟我半斤八兩,隻能當個混混!
龅牙心裏腹诽着,抖了半點的嘴巴卻終于還是蹦出話來:“報,報告胡子哥,那,那,那女人是一家包,包子店的老闆娘。離,離過婚,帶,帶着一個女兒,女,女兒叫文文。是,是那人的馬子。”
胡子哥見龅牙連那女人女兒叫什麽都知道,心裏委實還高看了龅牙幾分,伸出他那修長有力的手臂在龅牙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嗯,不錯,是個人才!”
龅牙被胡子哥有力的手給拍得呲牙咧嘴,痛苦不堪,心裏卻得意得很。
看看,你們有被胡子哥這麽親切地拍着肩膀誇過嗎?要不然怎麽說人家能做大哥,眼光就是不一樣。
“原來是個包子店的離異老闆娘,我晚上就去把她帶來送到您那去。”張虎道。
龅牙聽張虎這樣說,後悔得差點就要拿手掌扇自己的嘴巴,要是讓那位老大知道是自己爆的料,自己這輩子恐怕就玩完了。
“這,這樣,不,不好吧!”龅牙抹着冷汗,戰戰兢兢地道。
“沒大沒小,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張虎見龅牙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到在胡子哥面前說不行,擡起腳一腳就把龅牙給踢翻在地。
胡子哥并沒有阻止張虎,但卻用鋒利的目光掃了張虎一眼,淡淡道:“在我跟他比武前,誰也不許碰那女人。”
張虎啊了一聲,本來又擡起的腳停在了半空。龅牙見狀立馬一個驢打滾從地上爬了起來,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表情卻很是得意。
看看,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你們這些小混混又懂什麽!
胡子哥撇了一眼龅牙,朝他招招手,道:“你過來。”
龅牙一聽,真是渾身飄飄然起來,很不屑地四處掃了下,然後屁颠屁颠跑到胡子哥面前,道:“胡,胡子哥,您,您有什麽吩咐。”
“把電話拿給他,我跟他通幾句話。”胡子哥随手拿過一個手機,遞給龅牙道。
龅牙聞言,差點腿就一軟,癱在地上了。
這都什麽世道,憑什麽那麽多人就要我去,我又不是你的直屬小弟。
“沒聽到胡子哥的話,還不快滾。”張虎見龅牙捧着個手機,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半天也不見動靜,簡直把他的臉給丢光了,對着他的腦袋又是一巴掌下去。
龅牙摸了摸腦袋,哭着張臉捧着手機往外面走去,不過當他快要走到那四個冷峻男子面前時,卻突然挺起了胸膛,很是得意不屑地瞟了他們四人一眼。
他媽的,胡子哥就是有眼光。這種高危險,高難度的活也就老子配幹,你們這群人如果去,肯定是爬着回來!
一路阿q着下了樓,遠遠看到餘子清跟朱麗珍有說有笑,龅牙兩腿再次開始發抖。
“老,老大,您,您好!”龅牙抖抖索索地走到餘子清面前,連連鞠躬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