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雨天,雨水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不僅天陰且又濕又冷,使得守城的士兵感到非常的不方便和煩躁。[]<>
爲了避雨,士兵們都盡量躲到沒雨的地方取暖或聊天。這樣雖然不合軍規,但既然蠻族已經退兵了,而且又是下雨天,所以大部分小隊長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沒去管。
當然,這也是因爲身爲守城總指揮的大胡子巴特被上頭調去訓練新兵不在這裏,士兵們才敢這樣放肆,否則他在的話有哪個敢這樣做?
所有士兵都知道這位讓人又敬又畏的大胡子副隊長對于士兵的紀律一向是非常嚴格的,有人違反軍規的話,他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士兵們聊天的時候,除了女人跟日常的瑣碎小事外,聊得最多的還是費爾特城那邊的戰況如何。
由于遲遲沒有到前方的戰報,所以現在誰也不知道費爾特城那邊生了什麽事。
但即使是這樣,大部分士仍然感到非常的輕松和樂觀。因爲這次的聯軍除了本地的守軍外,還有來自國外的十二萬援軍,兩邊人數加起來遠高于蠻族大軍,而且當中有相當數量是精銳騎士。
當這些來自同國家的騎士穿着閃亮的铠甲以及着高大的戰馬出城時,那種威風凜凜的樣子,令到許多王都居民以及普通的士兵都印象深刻。所以對于這次的出征,所有人都抱以非常大的期望,希望這次數量龐大的聯合大軍能夠一舉驅逐甚至消滅進犯的蠻族。
到了傍晚的時候,雨勢然有所減弱,但是仍然沒有要停止的迹象,天色仍然陰沉沉的一片。
“見鬼,場雨究竟要下到什麽時候呀?”一個冷得不斷搓手的士兵在擡頭看了一下天空後忍不住罵了一句。
一個年紀一些地士兵卻說:“下場雨也好。沖一下城牆下面地氣味。每到深夜巡邏地時候。我有時好像能夠聽到那些被火燒死地蠻族地慘叫聲。”
“你一定是喝酒喝多了吧?”士兵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不信就算。”那個士兵有些不滿地嘀咕着。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忽然叫起來:“你快看前面。好像有人過來了。”
其他士兵擡頭往前望去。果然看到遠方地地平線上。有些黑色地陰影正不斷地向這邊靠近。但由于正下着大雨。而且光線又不足。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之前被派出去偵察地士兵吧。”
“不知道許是吧。”
但過了沒多久,士兵們的臉上浮起了越來越驚訝的表情。
那絕對不是什麽偵察兵因爲人數實在太多了。雖然仍然還是看不太清楚,但那黑鴉鴉的一片竟然全都是人,而且還能聽到陣陣的馬蹄聲。
聽說有大量的人馬正在接近城牆,不久前才經曆過蠻族大軍圍城的士兵們變得空前的緊張,全部人立刻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全神貫注地凝視着地平線的正前方。
沒過多久方的人影越來越近,城樓上面的士兵終于看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原來支龐大的隊伍正是不久之前出征費爾特城的聯軍。
雖然回來的并不是全部人,但粗略一算,至少也有四、五萬人之多。
他們終于回來了。
一時間,城樓上面不少年輕士兵都興奮地歡呼起來。
然而還沒等那些年輕士兵歡呼完,一些較有戰場經驗的老兵很快就開始覺到事情有些不妥。
隻見城樓下面這些密密麻麻的騎士和士兵當中,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泥濘跟雨水好像剛剛從泥坑裏爬起來一樣。
但這還不是最顯眼的,最讓老兵們驚訝的是不少騎士和士兵都受了程度不一的傷,有的甚至快連馬缰都拉不住了隻是仗在馬背上不斷地喘氣和咳嗽。相比之下,那些無馬可騎的受傷士兵就更慘隻能相互攙扶着一步一步向前走。
原本代表着各**人的旌旗,有許多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幾面同樣沾滿了泥水的旗幟在雨水的沖刷下毫無精神地低垂着。
這些士兵,這些騎士,是如此的狼狽不堪,跟他們之前出征時那種威風凜凜充滿自信的樣子簡直是兩回事。
到了這時,不僅是那些老兵覺得事情不妥,就連那些原本歡呼不已的年輕士兵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妙。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萊恩斯正規軍軍服的騎士以極快的速度一馬當先沖到城樓下方大叫:“我是正規軍第五騎士大隊的隊長貝克特,請快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同樣站在城樓上面的城防官很快就認出貝克特來,于是立刻下令打開城門。
當城門打開後,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騎士立刻分批駕馬駛進了城内,而守城的士兵則在裏面負責接應,有的還順便拿了幾個擔架過來接應那些受傷的人員。
将大部分受傷較重的騎士和士兵擡上擔
萊恩斯的士兵們立刻将他們送到軍醫處治療,至于騎士則受一些士兵攙扶着走去軍營。
由于一路奔波,而且天上又着下大雨,這些騎士和士兵全都凍得渾身顫抖,完全沒有了當初出征時那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完全就像是一支慘敗歸來的部隊。
在衆人忙着救治傷員時,城防官悄悄地走到一個相熟的中隊隊長身邊問:“格萊姆,你們是在費爾特城受的傷吧,前線生了什麽事?”
那位中隊隊長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原本就已經凍得有些白的臉頓時變得更加的慘白。
擡頭看了守城官一眼,領頭的騎士終于開口說:“亡靈……那裏有亡靈……好多…好多的亡靈……”說到這裏,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不斷地顫抖着,也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害怕。
城防官還是第次看到他這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陸續續有大量的士兵從費爾特城那邊回來,人數從幾百到幾千不等。
雖然軍部跟城方面什麽消息也沒有透露随着越來越多士兵帶着不同程度的傷勢狼狽返回,王都的市民開始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因爲那些從費爾特回的騎士跟士兵,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着傷,有的甚至是被同伴用擔架擡回來的。而且士兵們那種充滿疲憊和恐慌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他們原本都是正規軍裏面的精銳戰士。
除了些以外,最讓市民們感到不安的是整個王都内外都充滿了緊張的氣氛。不僅城門緊閉,而且每天負責巡邏和偵察的士兵也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其緊張程度一點也不比不久之前蠻族圍城的時候遜色。
到了這時,果說沒有事生的話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爲了打探更多的消息,一貴族和有錢人開始不斷地派人到軍營裏面打聽是軍營裏面的戒備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嚴密,不僅不讓任何人進入,而且軍官們也一緻的守口如瓶,使得越來越多人感到迷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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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們現在難道就隻能等麽也不能做嗎?如果消息是真的,我們留在這裏就等于是等死呀。”
“韋德說得對果我們現在離開的話,可能還來得及。”
“是呀,親愛的,我們還是想辦法離開吧,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父親,我們趕快走吧然就來不及了。”
安靜地聽完兒女和妻子的勸告,布雷恩伯爵表情陰郁地看着他們說:“你們知道現在逃離王都的話有什麽後果嗎?”
所有人沒出聲,隻是看着他。
“羅素來告訴他們。”
易烙沉默地一下,然後對他們說:“假如我們現在逃離王都的話我們這裏所有人都有可能會因爲叛逃罪而受到王室的追究。将來就算不用上斷頭台,最低的處罰也會被貶爲平民。”
“怎麽會這樣?!”布雷恩伯爵的兒女和妻子一聽,頓時臉色大變。
對于視榮譽爲生命的貴族來說,被剝奪爵位是一件比砍頭更加嚴重的處罰,那将意味着整個家族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這時,布雷恩伯爵顯得有些疲倦地開口說:“你們知道國王陛下下令重新将城門關閉的用意是什麽嗎?那是表示他決定留在這裏繼續抗戰。這時候如果我們私自離開的話,那無異于叛逃。
更何況,除了王都,還有哪裏是更加安全的地方?隻要我們一出去,很可能就會遇到在附近埋伏的蠻族大軍,你們誰願意冒這個險?”
布雷恩伯爵的家人頓時說不出話來。
布雷恩伯爵接着說:“你們不用太過擔心,這場仗我們不一定會輸。雖然有一部分士兵還沒回來,但是加上原先的守軍以及回來的大部分聯軍,要守住王都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還有,我剛剛從議事廳那邊回來,陛下已經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西南地區去通知威爾士親王,到時隻要親王的部隊一到,我們再内外配合,應該是可以渡過這次難關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布雷恩伯爵夫人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然而,布雷恩伯爵和他的兩個兒子,眼中卻流露出一種完全稱不上安心的眼神。
現在王都大部分人也還隻是以爲前線的聯軍之所以如此狼狽地回來,是因爲受到了蠻族的埋伏而潰退。
這是軍部方面在背後故意散布的消息,正目的正如之前的瘟疫事件一樣,隻是不想引起民衆的恐慌和大面積的逃亡潮。
但事實的真相卻隻有包括布雷恩伯爵在内的極少數人才知道,不久之後,他們将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