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本小說裏面的白袍騎士所說的騎士精神是什麽東西?每次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以這句話來開頭。”
易烙放下手上的書,然後看了一下說:“所謂的騎士精神就是指騎士應當奉行的八種品德,分别是:謙卑、榮譽、英勇、犧牲、憐憫、靈性、誠實、公正這八種。
不過這隻是說說好聽而已,現在真正做得到的少之又少。”
“爲什麽?”諾瑪好奇地問道。
“很簡單,因爲人都是自私的。也許最初的時候很多騎士都可以做得到這八點,但是随着時間的過去,人的意志很容易就會被各種各種的物質和虛榮感所腐蝕,尤其是騎士這門職業。
你知道嗎?在所有兵種當中,騎士是最爲昂貴的兵種。
要成爲一個騎士,他必須要擁有一整套包括铠甲、披風、馬铠、騎士劍、盾牌、騎槍、戰馬等在内的全套裝備才行。其中铠甲跟戰馬是最貴的,尤其是戰馬。
由于騎士們所穿的铠甲十分重,爲了能夠在神作書吧戰和比武大會時負載全身鐵甲的騎士,戰馬必須是強健有力的。就算是一匹體格健壯的馬,也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精心喂養和訓練才有可能成爲真正的戰馬。所以這種戰馬是十分昂貴的,而且出于神作書吧戰的需要,一個騎士有時需要兩匹以上的戰馬,以便換乘。
除了裝備跟戰馬以外,騎士們還需要有住宿的城堡,幫他們做事的侍從,铠甲與戰馬的保養,以及平時的日常花費等等,這些加起來,就是一筆相當大的開支。所以說騎士是最爲昂貴的兵種。
在沒有戰争的情況下,要維持這樣大的一筆開銷,本身沒有封地,或者是僅有少量封地的騎士是根本應付不過來的。
所以除了正規軍裏面的騎士外,其他的騎士隻能向當地的領主或大貴族效忠,以獲得他們的資助。
至于那些貴族,你知道他們最恨的人是什麽人嗎?就是那些交不出租金的農民和小商販。當然,還有盜賊也是,但盜賊畢竟隻是少數。
假如貴族們在強行收取租金又或者是在強行拆除平民們所住房子時遇到了反抗,他們通常不會叫城裏的士兵去處理,而是直接派手上的騎士去對付他們,因爲他們不想将事情鬧大。
在那種情況下,一直以來受着貴族們資助的騎士根本就不敢違抗,他們會像在戰場那樣,勇猛無比地向那些因爲無力交租而被迫反抗的平民們揮動着他們手上那把‘公正’的劍。
簡單來說,現在有不少騎士已經淪爲貴族們用來對付任何不利于他們統治的反抗勢力的狗,哪裏還有什麽騎士精神可言。”說到這裏,易烙的眼神當中已經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聽完他的話後,諾瑪已經聽得快呆住了。
看到她這樣,易烙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這些話打破了你一直以來對騎士的想象。也許是我說得太過極端了,其實在正規軍裏面的騎士應該還有一些堅守原則的人,因爲軍隊裏每月都會發放月俸,所以軍隊裏的騎士不需要爲領主打工,這使得他們不必做太多肮髒的事。
另外就算是替領主做事的騎士,應該也有一些騎士還是不錯的,隻要他們所效忠的領主是好人的話。”
諾瑪卻不由自主地将頭靠在他肩膀上說:“不,我相信少爺說的話,因爲,上次我們在餐館裏所遇到的那個騎士就已經令我對騎士失去信心了。”
感覺她最近好像特别喜歡有事沒事靠在他身上,易烙忍不住逗她說:“你以前不是很怕我嗎?現在不怕了嗎?”
諾瑪一聽,先是臉紅了一下,然後随即将整張臉埋在他胸口上無比羞澀地說:“少爺、少爺一點都不可怕,不僅沒有一點架子,而且對我和姐姐都很…很溫柔。”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像蚊子一樣小了。
從鼻端處聞着從她身上傳來的少女特有的淡淡清香,以及感受着她那柔軟誘人的身體正緊緊地貼在他身上,易烙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體内頓時産生了一種莫明的燥熱感。
就在這時,諾瑪一臉羞澀從他懷裏擡起來頭來,然後臉紅紅地看着他說:“少爺,給我講個故事好嗎?我想聽你講故事。”聲音又輕又軟,而且裏面還明顯帶着一種撒嬌的味道。
望着她那張精緻清純的俏臉,易烙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出事,隻好裝糊塗說:“好,等你姐姐回來後我給你們一起講故事聽。”
聽到他的回答,諾瑪眼中頓時露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神情。
但很快地,她強神作書吧精神笑着說:“那就說定了,等姐姐回來後就講給我們聽。”說完,她重新将頭靠在他胸口上。
看到她如此乖巧聽話,易烙忍不住輕輕地摸了一下她那頭長長的秀發。
他并沒有看到,就在他剛剛用手撫摸着她的頭發時,女孩的身子忽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緊接着她那雙小巧可愛的耳朵立刻變得紅通通的一片,就好像剛剛煮熟的蝦一樣。
□□□□□□□□□□□□□□□□□□□□□□□□□□□□
當諾拉走進房間的時候,她看到妹妹諾瑪正将頭趴在易烙的床邊睡着了,在她的手邊還放着一本攤開的小說。
看到妹妹竟然在工神作書吧的時間睡覺,諾拉立刻走過去想要叫醒她,然而這時坐在床上的易烙卻阻止了她,“諾拉,不要叫醒她,就讓她睡吧,這兩天你們一直留在這裏服侍我,一定都很累了。”
“我們不累,可以服侍少爺,我…我覺得很高興。”諾拉紅着臉呐呐地說道。
看到這對雙胞胎姐妹連害羞的時候表情也一模一樣,易烙覺得十分的有趣。
感覺到他的視線,諾拉連頭也不敢擡起來,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
“不要光站着,快坐下來吧。”
諾拉這才敢坐下來,隻是仍然不敢擡頭看他。
相處的時間長了,易烙開始逐漸了解這對雙胞胎姐妹性格上的不同。
雖然姐妹倆的容貌跟身材幾乎一模一樣,但是與性格較爲活潑開朗的妹妹諾瑪相比,姐姐諾拉要顯得文靜一些,而且待人處事方面也比較細心穩重。
假如姐妹倆有話要說的話,身爲姐姐的諾拉通常都是最先開口的那個。
“你剛剛幫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了吧?現在家裏面的情況怎麽樣?”
諾拉馬上回答說:“少爺放心,子爵府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麽事發生。不過子爵大人看起來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在我快要離開的時候,子爵大人還特意叫我要好好照顧少爺你。”
易烙大概能猜出他的“父親”菲爾德子爵爲什麽會心情這麽好。那多半與他昨天答出來的試卷有關。
雖然這個異世界與易烙那個世界的中世紀歐洲十分相似,但是由于這裏有魔法的存在,所以這裏的人對于魔法的研究與關注是相當熱衷的。
但有利也有弊,有關魔法研究的發展卻使得數學、物理、生物等自然科學變得相對落後。
就以那個文書班中最需要學習的算術爲例,其程度隻相當于易烙那個世界的中學水平。
至于寫神作書吧方面也不難,隻要高中生程度的神作書吧文水平就可以順利通過了。因爲文書官平時的工神作書吧并不是要寫小說或詩歌,而是編寫各種各樣的城務報告,并不需要大師級的文采。
因此易烙要想通過文書班的畢業考試,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雖然易烙可以輕而易舉地取得絕對高分,但是他卻不能這樣做。
因爲菲爾德子爵很清楚自己的小兒子羅素是什麽料,假如易烙突然在這樣重要的畢業考試試卷中得到了高分,那麽肯定會讓菲爾德子爵對他産生極大的懷疑。
所以,在試卷上神作書吧答的時候,易烙故意做錯很多題,隻是勉強以合格以上的分數通過就算了。
但就算是這樣,當那些臨時出題的文書班導師在算出各份考題的成績時,不僅是菲爾德子爵本人不敢相信,就連那些出題的導師也無法相信這是那個以逃課鬧事出名的羅素所答出來的考卷。
試題是文書班的各位導師現場出的,而易烙答題的時候菲爾德子爵又在旁邊看着,完全不存在神作書吧弊的可能。
菲爾德子爵雖然不敢相信,但此時也不得不信自己的小兒子的确能夠通過文書班的畢業考試。
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爲了徹底打消他的懷疑,易烙一臉誠懇地告訴父親,他是爲了追求愛琳才特意轉到魔法班去的。
菲爾德子爵一聽,立刻十分生氣地說:“就因爲布雷恩家那個小妞上次都已經讓你惹了一身的麻煩,難道你還要再錯下去嗎?”
易烙當時馬上裝出一副爲情所困的樣子說:“父親,我這次不會亂來的,更加不會用以前的手段,我想用我的真心去感動她的。所以請父親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請父親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通過文書班的畢業考試的,你應該也已經看到,我是有能力通過畢業考試的。
我是爲了讓你答應我轉進魔法研修班,這才努力用功讀書的。如果父親你不答應我,那我以後再也不去上課了,就讓我去做教士好了。”
爲了表現自己有多麽的痛苦,易烙一邊說一邊還不斷地拉扯着自己的頭發。
那副爲愛而受傷的德性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但爲了讓菲爾德子爵相信他所說的話,他隻能盡力把這場戲演下去。
看到小兒子如此“痛苦”,菲爾德子爵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如果羅素真的不再來上課,那以後的前途就完了。像他這樣既沒有家族繼承權又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的次子,最多也就隻能去做一生清苦的教士而已。
最後,菲爾德子爵終于還是妥協了,答應不再管他的事。但前提是他以後必須要參加文書班的正式畢業考試,無論如何也要從文書班畢業。
對于這個條件,易烙當然不會有意見。
雖然是無奈答應了易烙的要求,但是看到小兒子竟然可以憑自己的努力,在那幾張臨時出的考卷上面答出及格的成績,菲爾德子爵心裏面也不禁有些安慰和欣喜。
假如易烙的成績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話,那麽菲爾德子爵根本就不必再費心去考慮以後如何去幫小兒子神作書吧弊來通過文書班的畢業考試,所以他才會感到安慰。
爲了獎勵他,菲爾德子爵還從身上拿出一袋金币給小兒子神作書吧獎勵,然後在重新看了一下手上拿着的試卷後,這才帶着輕松的神情離開了房間。
當時看到菲爾德子爵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欣喜表情時,易烙心裏面也不禁有些感動。
雖然菲爾德子爵完全不會管教兒子,羅素之所以會變成了一個人憎人厭的惡少,跟他平時的驕縱有極大的關系。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他對自己的小兒子羅素的确是全心全意的關愛有加,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父親。
想了一下,易烙問諾拉:“最近家裏那些傭人還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們?不要怕,告訴我。”
“已經沒有了,是真的,少爺。”諾拉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那就好。”看到她不像是在說謊掩飾,易烙這才放心了不少。因爲他知道這對孿生姐妹是那種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會說出來,隻會一直忍耐下去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問清楚。
擡頭看着他的側臉,諾拉忽然歎了口氣說:“我不明白,爲什麽像少爺這麽好的人,他們會這樣說你罵你,我真的很不甘心。少爺你明明是這麽的好……”
易烙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見過以前的羅素,就會知道他們說得一點都沒錯,羅素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渣。這種人如果不死,簡直就是沒天理。”
聽到他的話,諾拉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刻薄地描述自己。
易烙接着說:“不過他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羅素了。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别人怎麽看我,現在你懂了嗎?”
諾拉想了一會之後,這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擡頭望了一下窗外,易烙笑着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到外面去走走吧。這兩天老是憋在房間裏面,我也有些受不了了。”
“可是少爺你的傷還沒好,不能随便下床的。”諾拉十分擔心地說道。
“我那些隻是皮外傷而已,早就沒什麽事了。來,去叫醒你妹妹,我們一起到外面走走。”
看到他這麽堅決要出去,諾拉沒辦法,隻好有些擔心地去醒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