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琳小聲地念着一段冗長複雜的咒語時,站在她周圍不遠外的幾個人馬上感覺到空氣當中開始彌漫着一股灼熱的氣流。
而且随着咒語的進行,這股灼熱的氣流變得越來越龐大。
當氣流的體積達到最高峰的時候,一條兩米多長,如水桶一般粗的蛇形火焰突然出現在愛琳的法杖正上方,并且宛如活物一般不斷地翻滾扭動着,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看到如此龐大驚人的蛇焰,在附近圍觀的學生們立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就在這段複雜的咒語即将結束的瞬間,愛琳忽然低喝一聲,同時将手中的法杖指向了空地前面一個用一大捆樹枝紮起來的假人。
在她剛一完成這個動神作書吧的時候,那條吓人的蛇形火焰立刻向那個假人撲了過去。
當那條蛇形火焰與假人剛一接觸的瞬間,那個假人突然爆出了一團桔紅色的耀眼光芒。緊接着,那個假人整個地被熊熊的火焰包圍了起來,并且劇烈地燃燒着。
看到這個情景,不少學生忍不住用力地拍起手來,又或者是大聲地歡呼着。
與此同時,好幾個女學生立刻圍到了愛琳的身邊大聲說:“布雷恩小姐,你實在太厲害了。”
“是呀,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夠發出這麽強的蛇焰,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我以前就知道布雷恩小姐您精通各種火系魔法,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厲害。您能教一下我們嗎?”
“你們太過獎了,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面對這些充滿了崇拜眼光的女學生們,愛琳隻能盡量安撫慰着她們那激動的情緒。
用一個簡單的水系魔法将假人身上的火焰澆熄後,布魯克先生與另一位随行的魔法導師阿德拉夫人在相互對視了一下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充滿贊賞的微笑。
對于擅長火系魔法的人來說,要造成蛇焰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但是要像愛琳這樣,在這麽短的時間内造出如此龐大并且具有威力的蛇焰出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這需要極高的天份和集中力才有可能辦得到。
魔法并不是簡單地念幾句咒句就可以使得出來的,它不僅需要使用者必須具有能夠聚集魔法元素的先天條件,而且需要高度的集中力來将空氣當中的元素聚集過來。聚集到的元素越多,那麽相對的魔法的威力就會越大。
這是使用魔法的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至于每個人能夠聚集得到多少魔法元素,那就要看那個人的天分和修練程度了。
另外如何通過與其他系統的魔法巧妙配合,使魔法的威力增強,這也是決定魔法師高明與否的标準之一。
當然,施行魔法的時間長短也是一個重要的衡量标準。
因爲身爲一個魔法師,尤其是攻擊系的魔法師,他們最容易被敵人攻擊的時機,就是他們施行魔法的那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他們幾乎是處于完全沒有防備的狀态。如果這時候敵人對他們發起近身攻擊,那麽他們将會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在戰争當中,魔法師通常是在衆多騎士或士兵的保護下實行魔法攻擊的。
清了清喉嚨後,布魯克導師這才高聲對所有學生說:“各位已經看到了,正如布雷恩小姐剛剛所示範的那樣,在這裏你們可以盡量将自己擅長的魔法都使出來。
這次的野外實習除了提供各位一個鍛煉的機會,也是一次重要的考評。你們應該知道,在升到高級班的時候,會按照你們各自擅長的魔法,分别進入風、火、水、土這四個獨立的高級研修班裏進行專門的培訓。
這次野外實習的成績,将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你們将來會進入哪一個班裏面。希望各位好好努力。”
聽完布魯克導師的這番話後,場面頓時變得冷清了不少。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但一想到不久的将來,就會和熟悉的同學分開,不少學生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佩兒回頭看了一下,剛好看到愛琳正以依依不舍的眼神默默地看着她。
在與好友對視的一瞬間,愛琳随即低下了頭。
慢慢地,佩兒走到她的身邊,然後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愛琳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要緊的,就算以後不在同一個班裏,我們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你說對不對?”佩兒溫柔地看着她。
愛琳沒出聲,隻是有些激動地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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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部分學生們各自找地方練習自己擅長的魔法時,之前曾經圍在愛琳身邊問個不停的幾個女學生卻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着。
“你看她,不管布雷恩小姐走到哪裏,她都跟到哪裏,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
“說得沒錯,那女生也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卻整天跟布雷恩小姐待在一起,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
“我聽說,她父母早就已經死了,她現在是住在她姨父家裏。聽說她那個姨父并不是什麽貴族,隻是一個根本沒什麽名氣的小氣商人,住的地方也不怎麽樣。你看看,多寒酸呀。”
“就是說呀,真不明白像布雷恩小姐這麽高貴的人怎麽會跟那種女生做朋友。”
這幾個女生一邊說着是非一邊以充滿妒嫉的目光盯着站在愛琳身邊的佩兒。
她們之所以會如此不滿,是有其原因的。
由于布雷恩家族是貴族中的名門,而且愛琳的父親布雷恩伯爵是城中僅有的兩位伯爵之一,旗下封地無數,因此不管是在學院裏還是在日常的社交場合裏,想跟愛琳攀上關系的人不計其數。
更何況天資過人的愛琳還是布雷恩伯爵最爲寵愛的小女兒,再加上她天生的出衆容貌,所以她在14的時候,就已經成爲了許多貴族子弟們争相追逐的熱門目标。
至于那些貴族小姐們,雖然心裏面對她的家世以及美貌又妒又羨,但是爲了跟布雷恩家搞好關系,也有不少貴族小姐們經常找機會想跟她成爲親密的朋友。
但是,如此備衆人矚目的愛琳卻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一位貴族少爺的求愛,也沒有跟任何一位貴族小姐成爲親密的朋友,最多不過是成爲點頭之交的那種熟人而已。
而她真正将之視爲知心朋友的人,卻隻有佩兒一個人而已。
魔法學院裏沒有一個學生知道這她們是從什麽時候成爲朋友的,因爲她們在還沒入學之前,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平時在魔法學院裏面上學的時候,雖然愛琳也會跟其他同學說話或聊天,但是不管是午餐時間還是其他大部分的時候,愛琳總是和佩兒在一起,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插入到她們兩人之間,她們的關系簡直就像是一對相親相愛的親姐妹一樣。
甚至于在不久之前,愛琳竟然瞞着包括自己父親在内的所有人,代替好朋友去參加了那場充滿危險的司法決鬥。
要知道,當時所有人都以爲,懦弱怕死的羅素是絕對不敢親自上場決鬥的。那麽,代替他上場的很可能是菲爾德家專門請回來的正規騎士。
雖然愛琳精通不少火系攻擊魔法,但是假如對手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騎士,那麽對方很可能會搶在她準備施展魔法之前就先向她下手。這樣的話,愛琳的處境就會相當的危險。
雖然,那場驚人動魄的司法決鬥最後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結局收場了,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愛琳的确是将好朋友佩兒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來看待。
所以,她當時甯願冒着那樣的危險,也要替好朋友取回公道。
那幾個女學生雖然心中充滿了妒嫉,但是她們卻不敢走上去對佩兒說三道四,因爲那很可能會激怒愛琳。
正當她們想着如何才能支開那個礙眼的佩兒,然後找機會跟愛琳攀談的時候,一個女生忽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那個女生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撞她的人原來是貝絲。
“呀,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而此時的貝絲也注意到自己剛剛不小心撞到了别人,于是立刻向那個女生道歉。
對于班裏所有的女生來說,個性天真而且年紀最小的貝絲是一個宛如小妹妹一樣受人喜愛的女孩。
那個女生看到撞自己的人是她,随即由不滿轉爲欣喜地說:“貝蒂你走路的時候是不是從來不看人的?”
“我隻是一時沒注意而已。”貝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在找地方練習嗎?”那人女生接着問。
貝絲有些苦惱地說道:“是呀,可是到處都是人。對了,你們不去練習在這裏幹什麽?”
“小孩子管這麽多幹什麽,去去去。”
“哼,我再也不理你們了。”貝絲氣呼呼地走開了。
現在學生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位于山谷附近的湖邊,這個湖離他們所住的那幢房子相距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之所以特意選一個這麽遠的地方來進行野外實習,是因爲這裏不僅臨近湖邊,而且周圍沒有什麽特别茂盛的樹木,這樣學生們施展魔法的時候,就不需要擔心會波及到其他人以及建築物。
尤其是施展較爲危險的火系魔法時,這樣的環境才不會容易造成山火。因此這裏是曆年來魔法學院組織野外實習時首選的地點。
由于全力施展魔法的時候,至少需要十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才不會波及到别人,如果是像攻擊系魔法的話,則需要更多的空間。
貝絲看到周圍到處都是人,隻好往學生較少的湖邊方向走去。
她走到湖邊的時候,發現這裏竟然一個學生也沒有。
正當她十分高興地準備在這裏練習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不遠處傳來“撲嗵”一下的輕微響聲。
當貝絲本能地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望過去時,她很快就知道爲什麽這裏會一個學生也沒有了。
隻見在臨近湖邊的一棵樹下,一個背靠着樹身的年輕男子正舉着一根魚杆在釣魚。
剛剛那下“撲嗵”的聲音,正是他将綁好魚餌的魚線甩進湖水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被吓了一大跳的貝絲一臉驚惶地看着他。
“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易烙稍稍瞄了她一眼,然後懶洋洋地反問。
貝絲不敢再跟他說話,連忙轉身往來的方向急步走去,一刻也不刻停留。
對于她這樣的反應,易烙已經習慣了。因爲剛剛也有兩個學生準備在這附近練習的時候,一看到他在這裏,立刻像見鬼一樣地逃開了。
無所謂地笑了笑,易烙繼續悠閑自得地一邊背靠着樹幹一邊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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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的貝絲,剛好在附近練習的坎蒂絲不禁有些奇怪地問:“怎麽了,貝蒂?走得這麽急,發生什麽事了?”
貝絲看到是她,立刻走上前将剛才看到那個人的事說了出來。
“他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麽?你不要怕,盡管說出來,我們馬上去找布魯克先生。”坎蒂絲又驚又怒地說道。
貝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并沒有對我做什麽,我、我隻是因爲害怕才逃回來的。”
“是真的嗎?他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麽?”
“是真的啦,我騙你幹什麽。”
坎蒂絲這才松了口氣,然後安慰她說:“你做得對,一看到那家夥就應該馬上離開,千萬不要跟他單獨在一起,不然會很危險的。”
貝絲猶豫了一下,然後顯得有些不敢确定地說:“坎蒂絲,你說,我們會不會是誤會他。也許……也許他并不是我們想象當中那麽壞的人。”
“你在說什麽傻話,你忘記那家夥以前做過多少壞事了嗎?還有,安東尼那幫人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原本都是他的朋友,可是他卻莫名其妙在将他們打傷。而且最後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一刀接一刀地把安東尼的雙腿割成那樣,那家夥簡直就是一個冷血的惡魔。這樣的人難道還不夠壞嗎?”
“其、其實那件事并不是他的錯,他隻是……”
說到這裏,貝絲忽然沒有再說下去。
因爲就在這時,她腦中忽然浮現起昨天晚上她在露台那邊偷聽到的有關那個人和那個女仆之間的對話内容。正是這些對話讓她再也說不下去。
她知道,如果她再說下去的話,很可能會不得不将那個名叫莉斯的女仆差點被安東尼那班強暴的事也說出來。同樣身爲女性的貝絲,忽然覺得這樣做好像不太好。
看到貝絲說到一半就突然不出聲了,坎蒂絲拍了她一下問:“怎麽了,貝蒂,爲什麽突然不說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沒、沒有呀。好了,我要去練習了,等一下再見。”不擅長說謊的貝絲立刻像逃難似的走開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坎蒂絲覺得更加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