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後,安晨興奮的睡不着覺,抓着我聊天,聊到我實在睜不開眼睛,他才肯放過我。他之所以會這樣,我又何嘗不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韓子夢,雖然安晨在聊天的過程中未曾提起過這個名字,但我知道自己始終都要去面對。我内心清楚在時間回環中所發生的事情,包括韓子夢說的那些話,也許是真的,也許隻是一個夢境。
畢竟沒有直接證據來證明時間回環是她布下的局,韓子夢現在對于大家來說她隻是失蹤了而已。沒人能證明妘家分族的慘劇是她做的,畢竟妘祭說妘芹死了,我們并沒有看到她的屍身,也許這一切都是妘芹所爲也說不定。
正在我思考的恍惚間,一扇門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除了這扇門以外,周圍一片空白,我明明記得自己剛才是躺在床上睡覺的,這裏一定是夢境。
經過時間回環的事情,我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敏感,我瞬間提高警惕,側耳貼在門上,聽裏面的聲音,靜悄悄的。
眼下四處白茫茫一片,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推開這扇門。
門打開的瞬間,我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這裏的布局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就像一個大大的圓筒平地而起直通天際,一圈圈書架貼着牆壁盤旋而上,金黃、淺粉、淺藍……所有顔色都能在圖書館的裝飾中找到一席之地。
最頂端的天花,是鑲嵌着七彩玻璃的天窗,這裏好像是來自魔法世界的書櫃,古老而又神秘。
圖書館的占地面積大的更是難以想象,直徑大約有千米左右,大廳中擺放着許多縱橫交錯的長方形書桌,這樣的布局一點雜亂的感覺都沒有,反而看起來十分和諧。
以大廳的一邊爲起點,階梯盤旋而起,可到達每層書架,每層書架又有三米寬的回廊,再往高層竟有夢幻般的階梯架在高空之中,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已經緩步走到階梯之上,階梯寬有一米,兩側欄杆雕花,花紋十分恢弘又不失典雅。
“踢踢踏踏。”
“踢踢踏踏。”
“踢踢踏踏。”
清脆的“踢踏”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而此時聲音戛然而止。
突然一道身影從書架中竄出,緊接着消失不見了。原來這個圖書館不僅是藏書多,而且在每一排書架中還隐藏着複雜的暗門,若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暗門的存在。
“踢踢踏踏。”
“踢踢踏踏。”
“踢踢踏踏。”
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那個身影沒有躲閃,而是出現在空中的階梯上。
我退下台階,快步走到大廳邊緣,仰頭望向那個身影。他那靈巧的雙腿帶動着腳下變幻多端的節拍,樓梯上下,雙腳跳動,聲響熱烈,看得人眼花缭亂,更讓人驚詫不已。
他腳下發出的節拍宛如淨魂樂曲,慢慢地,我的心情也随着“踢踢踏踏”而蕩漾,直達内心的空間,讓我感到十分舒心。
“鬼冶,鬼冶。”
“嗯。”我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起床了。”
我心下大驚,下意識的坐起身子,揉揉雙眼,發現自己坐在床上。
“安晨,你吵什麽?”
“我還以爲你因爲這裏環境太舒服,睡的一覺起不來了呢!”安晨指了指桌子,“早餐我都給你買回來了,你快去洗漱吧!否則上課遲到我可不負責。”
我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渾身上下十分舒坦,“知道了,謝謝你安晨。”
“呦,鬼冶,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跟我道謝。”安晨伸着脖子認真的朝窗外看,仿佛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一般。
“瞧你那臭屁的樣子。”
我懶得理他,便下地穿衣服洗漱,順便品嘗他買回來的早餐。
不由得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夢境,是那樣的真實,夢中圖書館的建設讓我驚歎不已,還有那個神秘的舞者,更讓人琢磨不透。
我與安晨按照校園指南來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早已坐滿了人。
“小冶哥哥,來這裏坐。”姬月站起來朝着我招手示意。
就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我拉着安晨快速穿過,坐在姬月旁邊。
周圍很多女孩子都朝着我的方向看,姬月撅着小嘴,挎住我的手臂,揚揚頭,仿佛是在沖她們宣示我是她的所屬權。
我沒有阻止,怕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便任由她去了。
“你就是新來的插班生?”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在人堆中響起。
那些在過道嬉戲打鬧的學生,立刻爲那聲音的主人讓出一條道來。
我也沒有回話,繼續低頭看手中的學院指南。
鬼靈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是插班生又怎麽樣?”
周圍一片倒吸氣的聲音,此時,教室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因爲鬼靈出聲,我這才擡起頭看他,說話的人與我們年齡相仿,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伸手将鬼靈甩到一邊,安晨接住鬼靈立刻擋在那男孩身前,擡手就要揮拳。
我起身拉住安晨的手腕,冷眼看向開口挑釁的男孩,“如果你對北辰院長的決定有異議,就請他來開除我們。”
我給安晨和鬼靈使了個眼色,他們瞥了男孩一眼,坐下了。
“還有,沒有事,不要來招惹我們。”
男孩上前一步擋在我面前,想要伸手抓我衣領,卻被我反抓住手腕,男孩用力拉扯,想要掙脫我的手,我卻沒有絲毫晃動。
“放開。”
“記住,别來招惹我們,下一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我回手将他甩出,他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圍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
“小冶哥哥,威武,威武。”這個時候也隻有姬月敢拍桌子,爲我喝彩。
“你給我等着,一班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男孩爬起來,還要繼續說什麽,就被一個人給拖出去了。
全班同學轟的一下,全部回到座位上,每個人都把頭壓的很低。
隻留我一個人站在座位的過道上,我清楚的看到一個長相醜陋的女人,手裏正提着剛才向我尋釁的男孩,隻見她打開教室的門,一腳就把男孩踢到了門外。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