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們上了遊船之後,這船的航海速度比之前提速了好幾倍,我并不在意,倒是姜大壯在一旁直抱怨着。
“姜大壯,你能不能安靜一點,還不如蒲海呢!”
“他從小長在海邊,早就習慣了,我這嬌貴的身子哪能坐這樣的破船出海,更何況這船上還有這麽多垃圾。”
“闊少爺,這裏可沒有什麽豪華遊艇,如果你不想坐就從這裏跳下去,然後遊回去。”蒲海說話一點都不客氣,頂的姜大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之前雖然上過遊船,現在坐它出海,船上的垃圾算是頭等要解決的大問題。
“這裏垃圾怎麽處理?我們都把這些都丢盡海裏吧!”說着姜大壯撿起一件破衣服要往海裏扔。
我立刻從他手裏搶下破衣服,“别亂丢垃圾,這海上作業可很難,你就不怕污染環境,反正船也挺大,我們把這些垃圾都堆在船尾好了。”
蒲海已經開始折騰垃圾了,我直了直身子,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總會讓人感覺到不踏實。
天色也已漸漸的黑了,韓子夢打過電話了,說她們找的船已經出海了,她還是固執的沒有聽我話,跟着安晨他們一起來了。
我不得不佩服蒲海是在海邊長大的,就在那一堆垃圾中也能變廢爲寶,他把有些人家不要的破漁網,收拾收拾,投到海裏打上來幾條魚,因爲姜大壯的打火機之前被海水泡壞了,爲了充饑我們隻能吃生魚。
對于生活在北方的我們來說,第一次吃生魚是有點難以下咽,不過爲了保存體力,就算是一隻蟑螂也必須得吃下去。
入夜後,風吹的遊船搖晃不止,爲了安全起見,我們三個分别守在船頭、船中、船尾。
在這樣沒有亮光的深夜裏是極其恐怖的,船在海裏行進,海水不斷翻騰,每一次船身的搖晃都讓我的心跟着顫抖,我怕我們什麽都沒查到,卻再次被困進靈域中,白白喪生。
爲了保持與韓子夢她們通訊,我的手機也不敢随便用來照亮。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下來,雖然夜裏十分平靜,我們卻沒能與韓子夢彙合,每天除了吃生魚,水分卻是供給不足。
手機也早就沒電了,我不知道我們還要這樣在海上漂泊多久,也許沒到天涯的盡頭,我們就已經喪命了。
“冶,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她們也許找不到我們了。”姜大壯無力的躺在船闆上閉着眼勸我。
蒲海已經躺在地上一天了,他說試着靈魂出竅去找韓子夢她們,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但活着就有希望。
姜大壯躺在船上翻來覆去,整個人顯得十分煩躁,我回頭看見他眼窩深陷,而且臉色也不好。
我心裏清楚這些都是因爲我們缺水造成的,我的腿也開始忍不住打顫,我緊緊的握住欄杆,我在等,等那渺茫的希望出現。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不由得傻笑出聲,聲音笑的越來越大,不知不覺嘴裏流進一絲鹹味兒。
“鬼冶,你傻了?”
我擦了擦眼角,喊道:“姜大壯,你快過來看,遠處的白點是不是船?”
姜大壯因爲起來的力道太猛,又重新摔倒了,他搖頭苦笑,再次爬起來走到我身邊,順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們有救了,有救了,不用死了。”姜大壯激動的抱着我。
“是啊!我們不用死了。”
那白點一點一點靠近我們,我的眼淚再一次留下來。
沒有人能夠理解這幾天漂泊在海上的那種絕望,無邊無際,饑餓、幹渴、不敢閉眼睡覺,每天都吃生魚,運氣好,一頓飯一人可以吃一條魚,運氣不好,一條魚三個人分。
“鬼冶。”
我聽到她們喊我的名字,激動的握住拳頭,用僅有的力氣大喊道:“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隻見遠處的船全速前進,當兩條船離的很近,安晨才撇過來繩索,讓我把繩索系緊,然後他和李諾爬過來。
也許是我苦撐太久了,在他們上船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向後倒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韓子夢和鬼靈在一旁看着我。
“靈兒,快拿水來。”
鬼靈将早準備好的礦泉水遞給我,我打開瓶蓋猛地灌了幾口,然後就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慢點喝,别嗆着。”韓子夢趕快扶住我,然後幫我捋順後背。
我忍不住抱住韓子夢吻上她的紅唇,我真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以爲我們就此陰陽相隔,以爲......
“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沒有準備的決定了,好嗎?”韓子夢的說話聲有些顫抖。
“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找到我。”
韓子夢狠狠的推開我,“我不要你用命做賭注。”
“如果這樣的賭注值得,我還是會這樣選擇。”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麽?”
“夢。”我驚訝的看着她,被她問的啞口無言,她從來都不曾這樣爲難過我。
韓子夢抹着眼淚跑出去船艙。
“哥,不是我不幫你,如果安晨要是像你這樣,我就把他掐死。”
我苦笑道:“這麽說,夢這樣的表現已經很難得了。”
“快過來吃飯吧!”
也許,應該讓韓子夢好好靜一靜,我看着桌子上熱騰騰的飯菜,問道:“這麽豪華的遊艇你們從哪裏弄來的?”
“是徐嘉麟朋友的,這次出海他們也跟着來了。”
見我不說話,鬼靈撒嬌的拉着我的手,“哥,我們這不是逼不得已,時間那麽短,我們一時也找不到合适的船,你就别生氣了。”
“算了,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這次是我計劃不周,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我的第六感上了。”
“哥,我可沒聽說男人也有第六感的。”
“靈兒,你知道我在天涯石上還見到了什麽嗎?”
“别賣關子,趕快說。”
“我知道那些人第二次去找不到棺材的原因了。”
“你再賣關子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告訴你,我在天涯石上發現的陣法就和你上次帶我去鬼氏墓室走的陣法一樣。”
鬼靈皺着眉頭看我,半晌才開口道:“你是說在海面上布陣?”
我搖了搖頭,“天涯的盡頭,不一定是海面上,有可能是海裏。”
我在網上查過,天涯石在這裏的時間要比刻着刻着海角二字的磐石早多了,也許那人給我們留下提示時,海角石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