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靈上前扶起浦融,認真的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骸骨是血紅色的?”
浦融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和我師父的一樣,他們之前在沙灘上見到過。”
鬼靈用詢問的眼神看我,我才開口解釋,“那具骸骨确實沾滿了血,而且骸骨上沒有肉體,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沙灘上一滴血都沒有。”
蔣靖也跟着回憶道:“那骸骨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滴血,濕漉漉的。”他突然想起來什麽,轉頭問浦融,“小子,你抱那骸骨的時候,手上有沒有沾到血?”
浦融果斷的搖了搖頭。
“血骸,是血骸。”鬼靈說出來的話有些變調,握着安晨的手忍不住在顫抖。
姜大壯原本休閑的靠着沙發,聽鬼靈提到血骸,他整個人坐的筆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掃了一下韓子夢和其他人,他們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問道:“血骸有什麽問題嗎?”
“對啊!血骸有什麽不尋常的嗎?”方小美也好奇的問道。
鬼靈攥緊拳頭,緊張的說道:“我家族一本典籍中提到血骸是一種邪術,早就已經消失了千年,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隻有一個人的靈、覺、生三魂和人體的血肉同時消失,他們的骸骨才會變成血骸。”姜大壯接着鬼靈的話茬補充着。
安晨搖頭,不解的問道:“如果說三魂同時消失可以理解,那人的血肉怎麽可能同時被活生生的剝掉?”
“看來我以前是對的,真的在劫難逃。”
“夢,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曾經預見過人類的大災難,世界将會被怨靈封城。”韓子夢說話也不兜圈子,自顧自的問道:“這才是真正的起因嗎?”
天涯石上的文字和韓子夢的反應,讓我突然想起了那封來自200年後的信件,想起了那個有我後世子孫的夢境,還有安晨母親死前對我的稱呼,莫非那封信是真的。
爲了證實我的想法,我急切的問道:“夢,你們妘家有沒有看别人的思想就能過目不忘的人?”
“哥,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啊!冶,你問的與我們現在讨論的沒有關系。”
也許是因爲我的表情太過認真,韓子夢膽怯的說道:“妘家隻有太太才能做到你說的這樣。”
我不禁失笑,現在明白了又有什麽用?太太說那封信是她找人做的手腳,她這樣欺騙我的原因,恐怕也隻有死去的妘木知道了。
“冶,你怎麽了?”韓子夢拉過我,“别吓我,你這麽問到底怎麽了?”
“我相信怨靈封城那一日不會來的這麽早。”如果納蘭容若棺材上的時間是留給我們的線索,那就不是現在,“也許我們的鬥争才剛剛開始。”
蔣靖抓了抓頭發,“你說的我怎麽聽不懂了,我們現在遇見的問題很棘手,可能害夢夢丢了性命,但是沒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吧!”
我知道他跟着韓子夢學了如何去預言,可蔣靖的水平如何與安晨母親相比。
雖然我心裏已經大概知道太太将妘家交給我的目的了,現在還是要解決眼前的難題,“我覺得天涯石上的文字更像是記錄事實,同時也是一種警告。”
“如果天涯石上說的都是真的,那爲什麽我們家族典籍中對那個邪靈閉口不提。”
方小美嘴角微挑,“我認爲是八大家族有意不讓人找到這個邪靈,沒有關于它的記載也是正常。”
“這麽說血骸的事情和天涯石記載的邪靈脫不了關系。”姜大壯點頭分析。
鬼靈立刻開口否定,“不對,要真的是那個邪靈,爲什麽會現在才出現?”
浦融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覺得他一定知道什麽,“浦融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我聽别人說,前段時間在海底發現一口棺材,後來有人再去找古屍,都是有去無回。”
我總覺得浦融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在陳述發現古屍以及血骸這些事情表現的太過淡定,這樣的表現不該屬于一個孩子。
“喂,浦融,我很好奇你今年多大了?”我和安晨想到一起去了,他把我心中的疑問提出來了。
“其實我也很好奇。”鬼靈瞪大眼睛看着蒲融。
衆人也跟着點頭,看來對蒲融年齡好奇的不止我一個。
蒲融用淡淡的口氣說道:“我今年20歲,這是我弟弟的身體。”
雖然他沒打算隐瞞我們,但他說的内容,足夠讓我們震驚了,許多人都沉默不語,眼前的這孩子居然是兩個靈魂寄居在一個身體裏。
韓子夢小聲問道:“那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叫蒲海,那天就是我和母親一起出海的,我們都沒回來。”他的眼眸中充滿了悲傷。
“你知道你這樣做蒲融的身體會越來越差嗎?”方小美一臉氣憤的指責蒲海。
“我求求你們不要怪我哥哥,若是沒有他,我就被三伯公丢進海裏了。”男孩的表情一下變了,眼底盡是乞求,我想他應該是蒲融吧!
我知道沒有誰想要傷害自己的親人,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蒲海,你和你母親到底遇見了什麽?”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眼前的人痛苦的抱着頭,将頭埋在兩膝之間。
“你現在這窩囊的樣子有用嗎?”方小美冷笑着諷刺他。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方小美變得如此尖酸刻薄,但她這樣爲難一個孩子,我還是看不過去的,“小美,你怎麽也跟蔣胖子學上了,說話越來越不中聽了。”
“我說鬼冶,你說她别稍帶着我。”
“我哥說的對,你自己本身就那德行,還怕人說。”
姜大壯皺着眉頭,“你們這些人,能不能分清事情輕重緩急,先聽蒲海怎麽說。”他挑眉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衆人皆不出聲,我掃了一眼李諾,他兩眼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韓子夢柔聲說道:“蒲海你繼續說。”
蒲海看了一眼我握着韓子夢的手,說道:“我和母親出船打魚,突然刮起海風,母親說是暴風雨的前兆,讓我返航,可天氣預報明明報的沒有暴風雨,我就勸說母親,過會再走。”說着他揚起頭,怕眼淚流出來。
鬼靈遞給他一張紙巾,“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别自責了。”
“我收回漁網原本以爲是撈到魚了,誰知撈到的竟是人頭。我聽見母親的尖叫聲,還沒等過去就看見她被一個人拖到海裏去了。”蒲海忍不住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我相信他和他母親一定是遇見魂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