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觀景台下來,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冷風陣陣,那海水與夜幕連成一色,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我似乎看見了什麽在咆哮。
我揉揉眼,此時我内心無比沉重,我愧對韓子夢對我的好,決定與她交往的時候,我就用各種理由爲自己找借口,卻從來都沒有承認選擇韓子夢是因爲我的私心,我對她早已從最初的利用變成了喜歡。
“哥,我找了你好久,你坐在這裏不怕着涼了?”
我回頭看來人是鬼靈,她笑盈盈的坐在我身邊。
“我是不是很自私?”
鬼靈看我的目光一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我不知道怎麽去接她的話,隻是這樣靜靜的坐着。
“哥,我知道你想說你與韓子夢之間的感情,我看你是真的動情了。”鬼靈湊到我跟前,取笑着我。
我迷茫的看着鬼靈,“你,你怎麽知道的?”
“你别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人非草木,總歸是有情的,韓子夢雖爲八大家族的人,卻沒有那麽多嬌小姐的脾氣,妘家人雖不可信,但韓子夢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被感動也很正常,不用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鬼靈說這話表情十分自然,顯得她很了解一樣。
既然她開始與我讨論感情的問題,那我也借機問道:“那你與徐嘉麟、安晨又是怎麽回事?”
鬼靈狠狠的瞥了我一眼,佯裝生氣,“好好的,你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目光堅定的看着鬼靈,卻沒開口說話。
鬼靈見我不說話,無奈的搖頭,“我真是怕了你,又用這樣的眼神盯着我,好了,我全招,還不行嗎?”
我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我們兄妹之間确實應該多多交流。”
“嗯,多交流。”鬼靈伸手在我腦袋上用力戳了一下,“你記得妘家設計讓你進八方羅盤那次嗎?”
那次要不是王三,鬼靈就跳樓自殺了,關乎到她性命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忘記?
看我點頭,鬼靈繼續說道:“我就是從那次徐嘉麟跳樓自殺後才要跟他在一起的,其實我發現他與姑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姑姑?”
鬼靈點頭繼續說:“你不是也對姑姑起過疑心嗎?你說過你在八方幻鏡裏看到的畫面,我就更加肯定爸爸的死與姑姑有關。”
“原來你早就懷疑了。我還怕你傷心沒有直接說。”
“我一直覺得爸爸死的蹊跷,後來我去找過姑姑的屍體,結果不見了。”
“那你爲什麽不跟我說?”
“和你說有什麽用,你還不夠強大,徐嘉麟很有可能是這裏隐藏最深的那個人。”
我不解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次我們錯把跳樓自殺歸罪于妘家,其實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在我和安晨趕到徐嘉麟家裏時,他說他對不起他的母親,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徐嘉麟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聽到這裏鬼靈對徐嘉麟表現的所有反常舉動,我基本也就明白了,“我就說徐嘉麟那種性格的人怎麽可能是你的菜呢!”
“不是又怎麽樣?”
“這當然很重要了。”安晨突然從我們身後冒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摟着鬼靈的脖子就開始親她的臉,這場面就連一向鎮定的我,都有點接受不了。
“我不管,反正你對我也有好感,徐嘉麟又不在這,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吧!”安晨一副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的表情,弄得我和鬼靈哭笑不得。
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倒是把她們兩個給成全了。
“安晨,小月月還沒有消息嗎?”
“她暫時還沒消息,不過我相信她會想通這一切的。”安晨說這話的時候,一改剛才的痞子樣,此時的他,看不出任何表情。
算了,見他不想提起姬月,我也就不打攪她們兩個在這親熱了,我起身拍拍褲子上的沙子,自己沿着海邊散步。
在我沉思之時,聽見有人在咳嗽,聲音很輕,很輕,我擡頭向四周張望,周圍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也許聽見的是海水聲,看來是我最近太過疲憊,出現幻聽了。我自嘲的笑着,擡腳還沒走兩步,就聽見了清晰的幹嘔聲,一聲比一聲劇烈,那聲音似乎要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一樣。
我立刻收回腳,掏出手機朝聲音的源頭照了照。隻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站在那裏,由于天色比較暗,根本看不清他的穿着打扮。
我用手機往下一照,那人竟沒有下半身,我驚的一身冷汗,再一看,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連忙打着手機又照了照,那人的下半身埋在沙灘裏一動不動。我又往上一照,果然,他的上半身又不見了。
我咽了咽口水,卻覺得身後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我立刻轉身用手機照向身後,那人雙手擋住眼睛,條件反射的退到一旁。
“你是誰?”
那人沒有開口說話,依舊擋住眼睛,隻是他擡手指着我的衣兜,我将手伸進衣兜,摸出了那個骨簪。
“這是你的?”
我話音剛落,那人眼睛就流出血淚,緊接着他身上的肉跟着就腐爛了,腐爛的速度特别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一灘猩紅的爛肉就掉在了沙灘上。
那猩紅的爛肉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終,仿佛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我打着手機在周圍尋找一番,這個魂靈沒有傷害我,那他出現在這裏到底意味着什麽?
我握緊手中的骨簪,骨簪的最上方是一個人頭像,下邊分别刻有各種動植物的圖案,除此之外還有方形、三角形等多種精美的幾何裝飾花紋。
我用手機一點一點照着骨簪上的花紋,想看看那花紋裏有什麽,突然雙肩被重力狠狠一壓,“啊”,不知道是誰在我耳邊大吼一聲。
吓得我将手中的骨簪撇了出去,姜大壯樂呵呵的彎腰把地上的骨簪撿起來,“你的膽子至于這麽小嗎?”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我驚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好懸有一口氣上不來就被他吓死。
“嗯?怎麽你剛到三亞就有這玩意兒?”
聽姜大壯這麽一問,我就知道他肯定對骨簪的事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