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夢離開後大殿的氣氛顯得格外尴尬,妘祭環視一周,面上挂住不住,卻又不好意思上前去阻攔韓子夢,與她對罵。
妘祭裝作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轉身對太太施了一禮,緩聲說道:“太太,您看這丫頭如此恃才傲物,再這樣下去,會動搖妘家的根本。”
“妘祭,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夢瑤的舉動哪裏是動搖妘家根本,我看她是頂撞了你。”說話聲不大不小,卻極具穿透力,話裏話外都在指責妘祭指責韓子夢的私心。
我透過人群看到說話的人,我記得她,她是妘芹長老。初來妘家的訓示大會,她就與妘祭唱反調。
“妘芹,你不開口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妘祭挺直腰,再次開口,“太太,就是因爲有妘芹這樣的人慣着夢瑤,所以她才更加無法無天,蔑視妘家門規。”
妘木輕咳一聲,“這麽多年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個沒完,當着這麽多學員成何體統。”
“妘木,身爲執法長老,夢瑤剛才的舉動明明已經犯了家規,你爲何......”
“夠了,這件事情就由着夢瑤去吧!”太太厲喝一聲,打斷妘祭對妘木的指責,太太沒有理她,轉頭吩咐道:“妘木,這件事情一定要查個清楚,無論是對司馬家還是姜家的女兒,處事不可以有任何偏頗。”
妘木左手與拄着拐杖的手相扣,身子微微前傾,施禮道:“妘木領命。”
太太擡手示意妘木扶她回到榻上,妘祭的臉更是青一陣紅一陣。
這時莫尋從人群中站出來,單膝跪地,攔住太太的去路,“太太,陌認爲此事不應該讓夢瑤插手。”
“爲何?”
“因爲妘木長老已經将這件事情作爲考核的内容交給鬼冶他們去做,夢瑤出手幫忙,将妘木長老至于何地?”莫尋的話表面上是爲妘木,但仔細琢磨更像是替妘祭強找個理由打圓場。
我硬着頭皮站出來,躬身朝太太施了一禮,“太太,我認爲韓子夢,哦,就是妘家的夢瑤,她既然對這件事情有所察覺,就應該幫助我們趁早解決,如果在這期間再出人命,這會讓所有來妘家學習的人寒心,爲了不讓大家覺得妘家有坐視不理的嫌疑,還請太太仔細斟酌。”
早在之前我就得罪過妘祭,也不差這一回了。
“太太,我懇請爲染兒盡快找到兇手,這樣我父親就不用親自來妘家查染兒的死因了。”那個叫偉雄的男孩也上前一步,不過他言語中頗有威脅的意思。
司馬顔豔也跟着出列,颔首道:“太太,顔豔鬥膽猜測家妹和死去染兒的靈魂已被囚禁,人雖死了,靈魂卻還在受折磨,還請太太早日查證,還死者自由。”
我對安晨和鬼靈使了一個眼色,他們踏步上前,施禮道:“請太太仔細斟酌。”
大殿上的學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随聲附和。
“請太太仔細斟酌。”
“請太太仔細斟酌。”
......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妘祭緊握雙拳,氣的發抖,這樣的局面早已經脫離她的掌控範圍,莫尋更是不敢再多言語一句。
太太嘴角微微上揚,看着我的目光,略帶欣賞之色。
沉默半晌,她才緩緩開口道:“妘木,看見沒有,這鬼家小子對你的考核提出質疑了。”
“雖然妘家的考核不能更改,但我自始至終都沒說不許妘家人插手。”妘木一句‘沒說不許妘家人插手’,倒也推得幹淨。
“太太,你看見了嗎?這小子分明是在煽動群衆。”妘祭一臉不服,繼續狡辯。
“妘祭,到此爲止吧!”太太臉上即疲憊又不悅,“我累了,都散了吧!這件事情就讓夢瑤帶着他們去處理,我希望明天就能知道解決方法。”
太太的話已經說到這了,妘祭要是再不知道收斂,那就說明她對妘家家主有所觊觎。
透過衆人,我與妘芹遠遠對視,她看着我的目光極其溫柔。
“哥,走啊!你還在發呆,你看大家都已經散了。”鬼靈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啊!剛才太太又說什麽了嗎?”
“冶,你看什麽看的那麽認真?”安晨一臉疑問的順着我目光的方向望了一眼。
“沒什麽,剛才太太又說什麽沒有?”
“還能說什麽,不過這一次真爽,我早就看那個妘祭長老不順眼了,這次她吃了憋,真爽。”安晨說着興奮的拍手叫好。
“你至于那麽興奮嗎?太太剛不是還同意她讓莫尋加入我們的隊伍了。”鬼靈撇撇嘴。
“莫尋?”我剛要問,莫尋就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鬼靈示意我,她和安晨先離開了。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這就是本來的我,我現在對你可是一點隐瞞都沒有。”莫尋嘴角微微上揚,一臉不屑的看着我。
“人的品行不好,即便争到最高權利也不能服衆,我勸你還是選對人。”
畢竟她曾經救過我,我心裏還是有點感激,在妘家幾天的觀察,我已經知道她選擇的立場,但我能做的就是給她勸告,至于聽不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喂,鬼冶,你别走,把話說清楚。”
“你這麽聰明,還需要我說清楚嗎?”我沒有回頭看她,就知道她此刻已經被我氣到了。
安晨和鬼靈并沒有等我,我回到住所也沒有看到安晨的影子。
“誰在那裏?我已經看到你了,還不出來。”我試探的朝着裏間大吼一聲。
“是我,你不用吼得這麽大聲。”韓子夢大步走到我身邊,因爲走的太急,她的嘴唇隻和我的差幾公分距離。
我立刻彈開,後退一步,“你突然出現在男生宿舍,是不是對這件事有什麽想法了?”
“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八方羅盤中的魂确認一下。”
一聽韓子夢這樣說,我立刻将黃佳琪從八方羅盤中召喚出來,韓子夢也不多言語,食指點在黃佳琪的眉心,嘴角微動。
我靜靜的看着她,這就是我在父親的筆記中看到的方法,她在冒險查看黃佳琪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