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靈在一旁與徐嘉偉沒心沒肺的開着玩笑,徐嘉麟的父親則是靜靜的坐着,一言不發。
房間裏的氣氛十分壓抑,我到走廊裏透透氣,點燃一根煙,我微微揚起嘴角,搖頭自嘲,平時最讨厭煙味的我,竟然也開始抽起了煙,雖然抽着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也隻有這樣才能平複我内心的煩躁。
“小冶,這病房門口不讓吸煙。”
一個和藹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擡腳将煙頭用力在鞋底上按了按,手裏拿着熄滅的煙頭,不好意思笑了,“伯父,讓你見笑了,我也是最近比較煩躁,才開始抽煙的。”
“你們年輕人麽,都是有壓力的,不過抽煙對身體不好。”徐嘉麟的父親颔首,微笑。
“多謝伯父關心,我會注意的。關于伯母的事情,伯父也要節哀才是。”我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麽,随便找了一個話題。
“唉,她們母子的事情我從來都管不了,也不想管,我隻求嘉麟平安就好。”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了些。
“我相信嘉麟一定會沒事的。”我能做的就是出言安慰他。
“這張照片也許會給你幫助。”說着,他從西裝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眼前。
我遲疑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來了。
“伯父,這是?”
“這是你伯母經常帶在身上的照片,在翻看她寫的筆記才知道這照片上的人是你母親。”
母親?我擡頭盯着徐嘉麟的父親看,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刻意閃躲我的目光。
我沒有提出心中的質疑,點頭微笑道:“謝謝伯父,我和靈兒一出生母親便離開我們了,這照片能送給我嗎?”
“當然,這就是你的母親,肯定要給你的。”
我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揚了揚手中的煙,“伯父,我想去那邊再抽一顆煙。”
“好、好,你去,我再看一會嘉麟,就回去休息了。”他笑呵呵的沖我擺擺手,轉身推門進去了。
我走到樓道的拐角處,才将照片拿出來仔細看看,這照片上的人與我和鬼靈毫無相似之處不說,徐嘉麟父親對我說的話也有很大漏洞。
仿佛這番話就像是在背台詞一般,如果真的是伯母帶在身上,肯定會告訴他照片上的人是誰,而不是需要他去翻看伯母寫的筆記。
更何況徐嘉麟父親一上來就讓我認爲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的母親,沒想到他也是受人指使的,不過能和商人談條件的人,想必保徐嘉麟平安就是他們的籌碼吧!
我猜這個人應該對我很了解,并且知道我現在調查母親的下落。突然,我腦中蹦出一個名字:王三。
随即我又在心裏否定了,雖然這段時間他沒有與我産生正面沖突,但我卻覺得他無時無刻不在我身邊。
如果他要對我不利,大可不必這樣布局,直接除掉我不是更簡單。
自從上次夢到他救了靈兒後,我對他的态度有所改觀。而在八方幻鏡中,那個叫做姚毅的男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姚氏後代,這迷局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王三與怨靈爲伍,卻又暗中幫我。鬼靈口中的姑姑,又是幫誰在做事?
“哥,我找了你半天,你居然躲在這裏抽煙。”鬼靈毫不猶豫上前把我手中的煙搶下去,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大小姐,這煙是招你還是惹你了,都沒點着,就被你踩成這樣,我也是醉了。”
“行了,别說那麽多了,嘉麟到現在還沒醒,我決定進八方羅盤,把那個幻靈揪出來問個清楚。”
“行,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将地上的煙頭撿起來扔到垃圾箱裏。
“你這麽輕易就答應我,會不會有詐?”鬼靈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抿嘴低笑,沒有回答鬼靈的問題,回家的路上她不依不撓的追問我,我依舊沒有理她,而是閉目思考問題。
我們一進家門,就看見姬月和安晨靜靜的坐在客廳裏等我們。
“靈兒,你回來了,是我對你說話太重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姬月像小兔子一樣,連蹦帶跳的跑到鬼靈面前,低頭承認錯誤。
“好了,月月,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這事情就算過去了,不要再提了。”鬼靈忍不住伸手在姬月的臉上,狠捏了一下。
姬月轉頭看着我,委屈道:“小冶哥哥你看,靈兒又欺負我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心裏明白,姬月真的很委屈,也許她是因爲我才像鬼靈服軟的吧!
“靈兒,不要欺負小月月,萬一成了你嫂子呢!”我将姬月拉到身後,沖着鬼靈揚頭一笑。
“小冶哥哥,你好壞,人家害羞啦!”姬月一跺腳,捂着羞紅的臉,跑回了房間。
“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愛害羞了。”安晨起身走過來,瞟了鬼靈一眼,冷聲道:“如果他醒不過來,我就幫你去把他找回來。”
安晨沒有太多表情,至少這一刻,我覺得他變了。
“我要親自進去,你要是想來就跟來吧!”鬼靈扔下一句,大步走到我房間。
“安晨,不要在意,靈兒隻是一時想不開,等她受過傷,就懂了,到底誰才是最好的。”我簡單安慰安晨,快步跟上鬼靈。
“哥,你到底把八方羅盤放到哪裏去了?”
“你看你,心急的把我的房間都翻亂了。”我快速上前制止她的瘋狂行爲,反手将八方羅盤從枕頭底下摸出,搖頭道:“這羅盤,我可以進去,你不可以進去。”
“憑什麽?”
“就憑這八方羅盤是莫尋給我的。”
“喂,你們兄妹别吵了,有客人來了。”安晨走到我房間用力敲門。
這大半夜的怎麽可能有客人,肯定來者不善。
來人剛一走進來,鬼靈就跑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說道:“莫尋,你到底怎麽被關起來了,我哥還擔心你呢!”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這不是沒事麽。”來人努力笑着看鬼靈。
“靈兒,你和安晨先出去,我想和她單獨聊聊。”我一邊說一邊将鬼靈往門外推。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入非非了?”
我将鬼靈推出去,“砰”的一下将房門關上,任憑她怎麽拍打,我就是不理。
房屋中間站着的人,正用狐媚的眼神看着我,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伸出食指,朝我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