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門的大爺連滾帶爬的來到我身邊,扯着我的手。
“小、小夥子,這,這真的死人了,你别對着空氣發呆了。”大爺大聲催促我,這麽說,他并沒有看到幻靈幻化的女人了。
我一直在思考幻靈說的話,認真的都把大爺忽略了,我連忙扶起大爺,他有些腿軟的站不住。
“大爺,别怕,有我在。”
“這小夥子,你怎麽說話呢?我,我這怎麽是害怕了。”大爺說話聲越說越小。
我強忍着笑意,連他自己都心虛的說不下去了,我連忙轉移話題,“是我說錯話了,大爺你就趕快報警吧!”
大爺東張西望的看了看周圍,急切的問道:“喂,小夥子,你要去哪裏?”
“大爺,我還有事,這裏就交給你了。”我終究還是來晚了,沒能把人救下,人雖死了,但我見到幻靈也算沒白來一趟。
“你不能走,你要和我在這等警察來。”大爺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任憑我怎麽拉就是不撒手。
安晨打來電話說徐嘉麟在醫院急救,我又和大爺解釋了半天,可惜沒用,他還是不肯放我走。
我一直等到警察錄完筆錄折騰下來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上班的人也陸陸續續出門了。
我從小區的一個住戶口中得知,當時裝修工人就是從這個死者家掉下去的。不知爲何,我覺得裝修工人的死另有隐情。
“小夥子,你也沒少折騰,走,跟大爺一起去吃早餐,我請你。”大爺的一句話溫暖了我的心窩。
這大爺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雖然處處爲難我,但畢竟是他的工作需要,可以理解。他的收入并不高,卻要帶我吃早飯,這讓我很感動。
“大爺,謝謝您,我還有事,以後有機會一起吃飯。”
告别了大爺,我打車去醫院,一路上走走停停兩個小時後才到醫院。
鬼靈和安晨坐在急救室門外的長椅上,一見我過來,她們就迎上來了。
“哥,你去哪了?要是你在嘉麟也許就不會出事了。”鬼靈眼圈有些微紅,說話的語氣頗有些埋怨我的意思。
“冶,肯定是發現了什麽,要不然他不可能半路離開。”最懂我的還是安晨。
“怎麽沒見嘉麟的家人?”
“嘉偉去給我們買早餐了,嘉麟的父親還不知道這事。”安晨轉身回到長椅上,閉目養神。
我繼續跟鬼靈了解情況,“他進去搶救了多長時間?”
“從送來一直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鬼靈輕歎了口氣。
我觀察安晨,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我怎麽感覺這兩人像是吵過架了。
急救室的燈滅了,緊接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出,他摘下口罩,眉頭緊鎖。
鬼靈立刻走到他身邊,急切的問道:“醫生,嘉麟怎麽樣了?”
“你就是徐嘉麟的家屬?”那醫生依舊皺緊眉頭,一副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樣子。
我也跟着大步走到醫生身邊,問道:“有什麽你就說,我們真的很擔心他。”
“我們已經給病人做了三次檢查,他身體沒有一處骨折,人也很健康,就是昏迷不醒。”
“這麽說他完全沒問題了?”鬼靈高興的大聲問道。
安晨睜開雙眼,依舊坐在長椅上,表情很落寞,他沒有任何動作。
醫生點頭回道:“人确實沒有問題,我們暫時還沒查到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他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徐嘉偉提着早餐邊走邊問。
“人還沒有醒過來,怎麽可能出院?一定要留院察看一段時間。”醫生一聽,立刻反駁道。
我看了一下醫生的胸牌,像他這樣負責的醫生越來越少了,“王醫生,謝謝您,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王醫生微笑點頭看我,“好的,一會護士會爲你們安排好!”
見王醫生走遠,鬼靈疑問道:“你認識他?”
“我怎麽可能認識。”
“那你還知道他姓王?”
“你平時不看人家胸牌嗎?”
“行了,你們兄妹少說兩句吧!既然人沒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安晨突然莫名其妙的從長椅上站起來,自顧自的朝外走了。
鬼靈剛想去追安晨,護士就推着徐嘉麟出來了。
自從進了病房,徐嘉偉至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一直是鬼靈在一旁說個不停。
幻靈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對她也是部分保留了,既然幻靈說隻殺該殺之人,那爲什麽徐嘉麟跳樓自殺,還毫發無傷?
至于鬼靈,她跳樓自殺,是我發現的及時,還是幻靈有意放她一馬?
“哥,其實我想知道嘉麟他心中的愧疚到底是什麽?”原本嘻嘻哈哈的鬼靈,突然傷感起來,這讓我有些不适應。
“你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他家陽台的時候,他一直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乞求原諒。”鬼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以前見他,總覺得他帥帥的,很理智,不像安晨那樣痞。我下定決心,要做嘉麟的女朋友了。”
“靈兒,你做這個決定有沒有考慮過安晨的感受?”
“考慮安晨?你不也是一樣在姬月和莫尋之間徘徊不定嗎?”鬼靈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鬼靈,你在談到徐嘉麟的事情上,已經失去理智了,把你交給安晨,我更放心。”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鬼靈,她心裏喜歡安晨。但徐嘉麟對她太過溫柔,再加上白冥家族的預言,鬼靈就認定了徐嘉麟。
可我從來都沒忘莫尋受傷,徐嘉麟看她時,眼中的愛意和心疼。
“哥,你不是說,我感情的事情你不過問嗎?”鬼靈緊緊握着徐嘉麟的手,瞪着眼看我,緩緩道:“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你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看着她流淚,我實在不忍心,伸手替她擦幹眼淚,“哥,别無他求,隻希望你選對人。”
我不想聽鬼靈再繼續說什麽,轉身出了房門,而安晨就站在病房門口,他手裏還捧着鬼靈最愛吃的天吉桂花糕。
在安晨的眼中我看到了失落,但他臉上的堅定讓我看到了他的決心。
“冶,走,咱倆去喝酒吧!”安晨将桂花糕放在病房門口,拍了拍我的肩膀,仰着頭率先往外走。
我沒開口勸他,隻要陪他喝個痛快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慰,男人之間的兄弟情義,這個時候,語言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