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父親爲什麽會在裏老家千裏迢迢之外的北京布下這樣的一個陣法,而陣法還恰巧被人破壞了,還被我和鬼靈遇見了。
“即便這個是爸爸布下的陣法,又能說明什麽?還是先把黃筱雅的屍體找到。”我沖着安晨點了點頭,擡腳就要離開。
“如果這個陣法是爸爸布下的,那麽,這裏出現的魂靈一定是惡靈。你看這周圍的紅線,很明顯布的是大陣。”
“惡靈?你的意思是我們玩‘請神’遊戲中請來的是惡靈?”姬月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認真的問道。
我回想起在教室中看見的那個女孩,那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的女孩,她是可憐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不相信她是惡靈,我用力搖了搖腦袋。
“我不相信黃筱雅是惡靈,不管你們怎麽做,我都要幫她找到她的屍體,讓她得以安息。”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如此心軟,但對怨靈心軟就等于對自己殘忍。
鬼靈無奈的沖安晨擺了擺手,示意讓他繼續幫我,我轉身繼續跳下半米深的大坑,拿起鏟子繼續挖,心中的狂躁不安,似乎隻有這樣狠狠的一鏟子一鏟子鏟着地上的土,才能讓自己安心。
“你是不是看見過她,被她迷住了?”安晨走近我,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幾眼,然後狠狠的在我胸前擊了一拳。
“别沒事找事,小心她去找你要吃食。”我話音剛落,安晨就緊張的四處張望,我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
眼看着挖出來的土,已經堆積成好幾個小山了,可連黃筱雅的一個衣角都沒有找到。
我正四處打量想要繼續往旁邊擴展着挖,安晨立刻出聲制止我,“這天都黑了,你快别打再想了,光是挖這個,我就已經累的快要吐血了,要挖你自己挖,我是不挖了。”說完還不忘給我一記白眼,然後将鏟子撇到一邊,一屁股坐在土堆上,罷工了。
“你趁早還是别挖了,我和姬月看你倆挖都看累了。我說哥,這樹林子大了去了,你要是挖不倒還真想把這都挖上一遍?”鬼靈站起身拉着姬月朝我走過來。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是啊!這樣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像大海裏撈針,一想到黃筱雅明眸中的祈求,她一定有很大的冤屈。
“既然現在屍體找不到,不如我們再來一次‘請神’怎麽樣?”姬月一直都沒怎麽開口說話,這一說話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鬼靈抱着雙臂認真的思考了一會,“那雄雞的雞血我還留着,夠我們再請神用的了。”
“你們不早說,我就不用在這跟鬼冶這臭小子受累了。”安晨抱怨道。
“趕快把這些坑填上,我們好去準備,免得有人來了掉到坑裏去。”鬼靈一邊說一邊推着我和安晨。
我認真想了一下,決定這次“請神”親自來,一定要問一問黃筱雅,畢竟她願意讓我看見她,不是嗎?我沒有反對,拉着安晨快速把這坑填上。
我們還是按照第一次‘請神’時的準備,早早的就等在十字路口中央,各自坐好位置,這次不同的是,由我來提問。因爲鬼靈拗不過我,才勉強答應。
鬼靈輕咳一聲,我知道時間到了,朗聲念道:“過往神靈,請來吃糧,若吃我糧,請解我難。”
說完我閉上眼,在心裏默默問道,“黃筱雅,請告訴我,你的屍體在哪裏?”我在心中默問了三遍,然後靜靜等待身後的碗破裂。
“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紙上響起,真的是她來了嗎?等到碗一破裂我就能知道答案了。
我們中間的一碗血米飯,被一個力道揚的滿地都是紅色飯粒,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脖子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勒緊,同樣,鬼靈和安晨他們也是被什麽勒住了。
我用力伸手摸别在腰間的噬魂,無奈頸間的力道太大,越來越覺得四肢無力。恍惚間,我看見那個穿着運動服,紮着馬尾辮的女孩,站在馬路對面。
她哈哈大笑着,那笑聲幾近癫狂。我頓時覺得頸間一松,幾道黑影追着她而去。
頸間的束縛沒有了,我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意識也逐漸變得清醒。我轉頭看邊上的三人,各個一臉慘白。
“不是好好的,怎麽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姬月白嫩的小手摸着自己有些微紅的脖頸。
“我感覺剛才來的不隻一個。”安晨故作神秘的湊到鬼靈身邊,企圖尋找正确答案。
“的确不止一個,我剛看見幾道黑影追着黃筱雅朝那個方向去了,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我伸手指了指馬路對面。
“爲什麽隻有你能看見那些,我卻什麽都看不見。”安晨像是吃了什麽虧一樣,一臉無辜的看着鬼靈。
“看我也沒用,你要問你妹妹了。”鬼靈也沒有直接回答,其實,安晨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魂靈,有的是靠物件,或者靠天賦。”姬月解釋的很模糊,不過我确實有時能看見,有時候看不見。
我伸手撫上胸前的挂飾,我看到魂靈的原因會是因爲這個挂飾嗎?
“等你以後繼承你們家族的傳承,自然就會了。眼下還是趕快把這一地的血米飯收拾了吧!要是被别人看見,指不定會怎麽宣傳呢!”鬼靈出聲提醒。
我看着撒了一地的紅色飯粒,心中有些懊悔,指着那些魂靈離開的方向,問道:“那黃筱雅我們不管了嗎?剛才是她救了我們。”
“是的,如果小冶哥哥看到了,那就準沒錯。我們丢下她不管不太好吧!”姬月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我們不是不管,現在連情況還沒搞清楚,怎麽管?從‘請神’的遊戲,我們知道那個魂靈是黃筱雅,她失蹤在枯樹林裏,除此之外,我們對爸爸留下的陣法一無所知,這樣貿然行動肯定不行。明天我們就去找胡曉,把事情了解清楚,找到黃筱雅出現的緣由才是整個問題的關鍵。”鬼靈一本正經的說服着我們,我卻捕捉到她眼底細微的緊張之色。
我相信任何有預謀的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同樣,這個“請神”遊戲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