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國皇帝沒有說話，眼中有着懊悔的神色。
說到底，能這麽快後悔，定是因爲現在人已經年老，而且已經病入膏肓的緣故。
北冥墨謙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他的關心，如今已經是不需要了。
“我之所以喚你一聲父皇，隻不過是因爲我身體裏怎麽都甩不掉的血緣罷了！”北冥墨謙依舊冷眼看着臉色更加蒼白的北冥國皇帝。
北冥國皇帝畢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看到北冥墨謙的冷眼，本來還是很不悅。
但是他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而且也是他把阿煙的孩子放進火坑，卻沒有好好保護，所以北冥國皇帝沒有生氣，反而是一再的退讓。
“墨謙，朕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朕。”
北冥墨謙聞言隻是冷哼一聲，看起來一點要跟他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朕本來以爲隻要朕不寵愛你，你就不會像你母親那樣成爲衆矢之的，你可以就此遠離那些勾心鬥角…”
“阿煙死後，朕隻要看到你那很像你母親的臉，朕就覺得難受…因爲這一點，朕也不想與你親近…”
北冥國皇帝低聲道，“沒想到…這些年都是朕做錯了…”
北冥墨謙和淺黛都沒有說話，北冥國皇帝過了片刻，又擡起眸子，看向北冥墨謙，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
“朕把皇位傳給你，是不是能補償你…”
“不必了！我想要的我自己就可以得到！”北冥墨謙不接受他的好意。
北冥國皇帝還想說什麽，北冥墨謙又道，“你隻要告訴我…母妃的墓地在哪裏就可以了。”
當年北冥墨謙的母妃去世是沒有立碑的，就連個像樣的墓地都沒有，北冥墨謙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找到那個墓地的所在。
“這…”北冥國皇帝聞言，神情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爲難。
“難道我母妃連個墓地都沒有？”北冥墨謙的目光越來越冷。
當初北冥國皇帝一心想讓阿煙坐上皇後之位，後來卻因爲群臣反對，他就打消了念頭。
北冥墨謙的母親既然不能葬入皇陵，那麽也該有一個單獨的墓地才是！
“不是…是…你母妃…隻有一個衣冠冢…”
一個衣冠冢根本就沒有祭拜的必要，北冥國皇帝這些年也就沒有去過那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衣冠冢？”北冥墨謙聽到這話，這才正眼看向北冥國皇帝。
“當年…阿煙去世後…身體也不見了…朕找了好久都沒有任何消息…”
“怎麽會不見了？”北冥墨謙擡起眸子，“莫不是被你宮裏那群女人害的？”
北冥國皇帝搖搖頭，“後來北冥國又出了事，朕想去尋也是有心無力啊…”
“哼！有心無力！”他找了母親的墓地這麽多年，到頭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既然父皇的眼裏隻有皇位，就不必如此假惺惺的了！這禁地裏的東西想必是你爲了讓自己安心，怕以後去了地府，母妃會恨你吧！”
“朕時日已經不多，你怎麽想朕已經管不得那麽多了…咳咳…”
北冥國皇帝說幾句話便咳嗽一下，臉色也很難看。
“朕隻希望，你日後不要像朕一樣就好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北冥國皇帝現在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