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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寫給京城官員的信件則是按照信件的重要順序排列的,可以看出,他重視京城的官員要勝過重視廣南的情報,不僅時刻警惕着大魏加派兵馬,關注着京城會從哪裏抽取兵力,甚至還探聽過大魏目前朝中誰說話“算話”。
摒除掉這些,另有一個單獨裝起來的小箱子。箱子中的信件内容與寫給他人的不同,不光是金錢與情報的互換,可以看得出來,李長傑對該人抱有非常大的野望,因此十分用心經營雙方的關系。剛開始來往的時候,他甚至僅僅是獻上大量金銀首飾,并沒有任何附帶的要求,似乎隻要能同對方扯上關系,就萬分感激了。
兩邊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是在六七年前,李長傑與其聯系了兩三年的時間,才開始詢問一些宮廷相關的信息。此時對方還是十分謹慎,往往透露的東西都無關緊要,然而随着雙方接觸日久,李長傑不斷給對方供給大量金銀錢财,終于慢慢撬開了那一張嘴。
周嚴越看,越是膽戰心驚。
他看不到對方回的信,但是從李長傑的底稿中提及的一些事項可以了解到,那一位雖然給出的情報真假參半,但對禁宮、朝堂的了解之深,簡直可怕。
對方的假情報是成系統的,像周嚴這樣遠離京城十多年的人,有時候甚至沒有辦法分辨出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字字句句,都有嚴密的邏輯與框架。
周嚴細數了李長傑提到的送出去的金銀總額,乃是一筆潑天财富,便是富貴如他,都有些駭怕。
這樣大的數目,如果應對得當,可以辦成太多事情了。
誰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朝堂之中,确實有許多人都掌握着信件中透露的信息,可若是該人同時掌握着後宮内的狀況,那符合條件的,便隻剩下寥寥數人而已。
田太後、小皇帝趙顯,還有魏國公主趙珠。
田太後是會被首先排除的,她掌着先帝的内庫,多少錢用不得,弟弟更是娶了大魏數一數二的豪富之女,什麽都可能缺,就是不缺錢。
而對小皇帝趙顯,周嚴也有自己的判斷。
他雖然與對方見面次數不多,可從數次陛辭、陛見來看,天子資質普通,對朝政之事了解更是極少。有一次,趙顯甚至把河湟的藩人首領當做了北地的鞑虜之将。有一次,某位教授過趙顯的老學士酒後說過一句大實話,如果當今天子能把大魏今時的州名全給記住,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如果不是趙顯刻意裝瘋賣傻,大智若愚,想着要自污自保,以他目前表現出來的能力,是不可能辦得到與交趾勾結的。
然而交趾攻下了廣南數州,确實在很大意義上幫助趙顯動搖了田太後的統轄力,至少在短時間内,爲小皇帝争取到了一部分朝堂之中的發言權。
不能因爲趙顯是小皇帝,就消除他身上的嫌疑。
除了趙顯,最後一個有能力做下此事的人,就剩下了魏國公主趙珠。
魏國公主自小就深受先帝賞識,也在朝中有一定的聲望,甚至得過許多名士的贊美。雖然自肅王謀反之後,她極少再與朝臣談論朝政,可無論朝中、宮中,她依舊有着很強的影響力。
雖然覺得魏國公主能從此事中得到的好處有限,也不明白她會有什麽動機來勾結交趾,可自李長傑的信件内容來看,是她的可能性也不小。
周嚴出身将門之家,從小就聽長輩說過許多荒謬之事。
既然前朝皇帝甯可把金銀糧米藏在府庫之中,甯願讓糧米都發黴生蟲,金銀都溢滿得無處可放,也不肯拿出一分一毫借給朝廷赈災;既然有皇帝會爲了搶奪臣妻,把臣子遣去駐守邊境,派人暗暗通知敵國,甯可丢城失地,也要把自己的臣子給殺了;既然有皇後爲了隐瞞自己與侍衛**的秘密,讓自己生出來的兒子登基上位,把在位的皇帝掐死,那無論是小皇帝,還是公主,出賣本國情報給敵國,換取自身利益的事情,也不能說是絕無可能了。
周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等到天黑,才把親兵叫了進來,讓他們把舊炭盆拿出去,換新的炭盆進來。如此反複好幾次,他才把自李長傑府中搜出來的信件全部焚燒完畢。
他會把這件事情埋在肚子裏。
其餘的人,隻知道在李長傑府中搜出了一些信件,卻并不知道是什麽信件,也不知道東西已經被自己給取出來了。
次日,李長傑的府邸走了水,連帶屋子、家具、甚至院中的花草,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