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連忙奔出去請坐館的名醫。
在場地位有幾名宗室女,地位最高的是一名縣主,她倒是與田儲熟識,連忙問道:“都尉怎的在此?郡主傷情如何?”
說着就要帶着幾人上樓去。
田儲曆來不多話,他點了旁邊的一名韓青,韓青站出列來,答道:“請縣主稍待,樓上有些亂。”
縣主站住了,楊妙芳卻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帶着兩個丫頭上樓而去。
韓青在後頭叫道:“姑娘留步!”
楊妙芳旁邊的丫頭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韓青沒有再出聲攔她。
然而沒過一會,楊妙芳就尖叫起來。
樓下諸人面面相觑,一時都安靜下來,縣主終于忍不住,讓幾個丫頭帶路,一起上了樓。
她才到上邊,就原路又退了回來,白着一張臉對田儲道:“還請都尉把那東西清走吧。”
正說話間,有幾個護衛拿着掃帚簸箕進來,還有拿了網兜的,抱着土灰的。來人對着田儲行禮道:“都尉,園子裏尋不到,在外頭才借來了。”
田儲才點了頭,那幾名護衛就上了樓,沒一會,各自又下了樓,抱着網兜等工具出門而去。
那網兜與漁網無異,大白天的,裏頭的東西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帶着血迹的青蛇被兜在網兜裏,腥紅搭着熒綠,怎麽看怎麽驚悚,時不時還動一動。
在在場的少女們都吓得花容失色,各自掩面轉頭,發出各種驚呼聲。
韓青出聲道:“諸位姑娘莫要緊張,這是翠青蛇,沒有毒的。”
世人怕蛇,哪裏會因爲沒有毒性就不無懼,他這話一說,大家不但沒被安撫到,反而更緊張了,有人甚至左右觀察起來,生怕哪裏又竄出一條蛇來。
蛇被清走,縣主帶着幾名宗室上了樓,圍着趙環噓寒問暖。
趙環手上還淌着血,她驚慌初定,臉上吓得煞白,還抓着周秦的衣服不放手,被人問起來,就不耐煩地答道:“被蛇咬了,怕那蛇有毒,自己劃的。”
再被問起其他,她就翻臉一瞪,做出一副不耐煩答話的樣子,這一番做派,倒比周秦給想的劇本還要逼真。
劉三娘子給在場的諸位宗室行禮,自我介紹道:“小女子姓劉,是郡主身邊伺候的。”
趙環喜好素來古怪,在場竟沒有人懷疑。
很快郎中來了,請了脈,并無大礙,隻說受了驚吓,給趙環包紮了傷口,開了藥就走了。
出了這檔子事,這一場宴會難以繼續,餘人各自同趙環請過安,就向楊妙芳告辭了。
田儲“護送”着趙環上了馬車,一路看着她回燕懿王府不說,還要跟着她去拜見燕懿王妃。
趙環咬牙道:“你還想怎的?!要告狀嗎?難道我會怕你不成?!”
田儲睨視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跟她說。
見完燕懿王妃,田儲才離了王府。
燕懿王妃看着女兒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氣,“好好的去個宴會,怎麽就會被蛇給咬了。”一面打發人去請醫官。
燕懿王妃性子軟和,在家作女兒的時候是獨女,嫁入趙家之後内院也是她獨大,燕懿王納的兩個侍妾,還都是她帶過去的婢女。家中大事有王爺做主,小事有管事的,幾十年下來,養得了她又好說話又好哄,見女兒出了事,也不去探究後頭有什麽緣故,被敷衍一番就過去了。
趙環此次失了手,惹出了事,回家之後反倒察覺出有些不對來,隔天就鬧着要進宮找趙珠。
燕懿王妃勸她,“一身的擦傷,摔成這樣不在家裏休息,跑去宮裏做甚?”又溫溫柔柔地道,“上回去給太後請安,不是說公主近些日子在宮裏調養身子,輕易不出來嗎?你又何苦去找她。”
她如果拿得住趙環,也不至于把女兒養成這樣的性子了,到了次日,趙環順順當當地進了宮。
這一段軍政繁忙,又有交趾之事擺着,田太後沒空理會女兒,聽說是趙環要去見趙珠,倒是沒有阻攔。
趙珠昨夜沒聽到風聲,便曉得這次想來是失手了,此時見到趙環,倒是不意外,她挑了挑眉,道:“怎麽了,沒問到?”
趙環鼓着眼睛瞪她,“你故意的對吧?”
她小時候與趙珠一同待了大半年,自覺兩人算得上是打小的交情,是以趙珠同她說的,她一點也不懷疑,全然信了。
她雖然性子直,卻不是蠢,昨日碰了壁,回到家把對方說的話翻出來細細想了,這一深究就覺得有些不對。
趙珠自然而然地裝傻,“什麽故意的?”
“田儲根本就不知道沈浒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是想着幫我,隻是想利用我去對付田儲!”趙環指控道。
趙珠冷哼一聲,“莫名其妙!我看你沒頭沒腦的亂找,才幫你指一條明路。田儲那人嘴緊得很,你不另辟蹊徑,哪裏問得出來!隻是不曾想你爛泥糊不上牆,人都堵到屋子裏了,居然還能讓他跑掉,現在還好意思來說我。”
趙環氣得臉都紅了,“你還哄我!田儲根本就不認識沈浒!我居然聽信你的謊話,真的把他堵在屋子裏,若是被人瞧見,我名聲還要不要!”
趙珠冷笑,“被人堵在屋子裏,你就嫁給他呗,嫁給田儲有什麽不好的?少年得志,文才武略的。”又沖她,“你現在倒是會在我面前說名聲不好了,你追着沈浒不放的時候怎麽不曉得說名聲不好?當初是誰哭着喊着說讓我給她出主意的。我主意出了,你就來反咬一口,夠能耐的啊!”
趙珠從來不覺得自己這表妹有什麽本事,更不怕她,本就不過想用她來污了田儲的名聲,給自己出口氣而已,現在事情敗露了,她依然不慌不忙,反駁起來句句掐着趙環的三寸。
兩人在這裏對撕,護國公府内,周延之一臉凝重地把周秦拉到了書房。
“今日皇上宣我進宮,讓我替他去交趾辦差。”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