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也許今天我喝多了。”
獲得自由的年輕人活動了幾下手腕,他一步步倒退着走入黑暗,側臉對着釋放他的警官。
“你是警察,sir,這樣真的好嗎?湯姆警官。”年輕人并不打算立刻離去。
沉默的警察深深吸了口氣,收起手铐,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這不是第一次了傑瑞,趁着道格沒趕來之前離開……别忘了我們的父母。”
兩個年輕人以相反的方向邁開步伐,光與影将他們區分開。
湯姆忽然停下來,伸手理了理帥氣的警服,擦了擦警帽上金屬警徽,警徽在路燈的照射下熠熠發光,他注意到街對面有一個警察正在朝他走來。
那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健美男人,渾身結實的肌肉将警服撐的鼓鼓脹脹,因爲憤怒而漲紅了臉,他撲到湯姆面前一把将遠比他瘦小的警察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雷鳴般吼道:“你又放跑了傑瑞?你還記得你是一個警察嗎?!”
湯姆也不反抗,他仰起頭看着道格,臉上露出無謂的笑意:“你太緊張了道格,也許我今天是喝多了,抓到的那個年輕人并不是傑瑞,于是我就……”
“傑瑞是個臭名昭著的大盜,許多富豪都被他盜竊過……”道格氣的暴跳如雷。
湯姆不動聲色的掰開道格的大手,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傑瑞是我們的弟弟,他究竟有多優秀我們很清楚不是嗎?”
此刻道格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還是有些惱怒,嘟囔着嘴:“傑瑞是優秀的,可惜他并沒有将他的優秀用在好的地方,下次一定要抓住他。”
湯姆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他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伸手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塊懷表,一張大頭貼上有少年時期的道格、湯姆和傑瑞,他們的笑永遠定格在十七歲。
大哥道格永遠都是嚴肅嚴謹,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老二湯姆是個标準的萬金油,凡是涉及到兩位兄弟事情永遠都是遷就,小弟傑瑞從小便是一個搗蛋鬼,最愛捉弄湯姆,與道格的關系相當不錯。
他們的養父母是加州的一對普通夫婦,不幸的是他們此生無法擁有子嗣,而道格等三個孩子是他們中年時期領養的,最初時道格十歲,湯姆九歲,而傑瑞隻有六歲,這三個孩子讓這對夫妻享受了爲人父母的樂趣,同樣也爲此操碎了心。
讓人欣慰的是道格和湯姆雙雙成爲了優秀的警察,而他們的小兒子傑瑞卻高中畢業後就杳無音訊,兩位老人終究沒能等到小兒子歸來,在他們的葬禮上也隻有湯姆注意到了那個在教堂角落裏呆了半個鍾頭的年輕人,道格則是發誓要抓住傑瑞押着他去往父母的墓地裏忏悔……
湯姆有一個女朋友叫做圖多,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淡金色波浪長發,白皙的皮膚,明亮的雙眸,妖豔的雙唇,大的可以悶殺人的胸部,修長結實的雙腿,這一切組合起來構成了一個絕世尤物,同樣讓湯姆苦惱的是他的同僚——布奇,那個總是穿着一身黑西服耍酷的情敵。
道格的态度與湯姆相反,他拒絕了諸多女性的追求,和他的養父母一樣領養了一個七歲的孩子。
在許多人眼中道格是個怪人,有着一份受人尊重的工作,拿着不菲的薪水,卻過着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不近女色,拒絕煙酒,工作之外待人待物禮貌體面,活像一個舊時代的紳士。
“要去我那裏來一份餡餅嗎?圖多的手藝很棒的。”湯姆摘下警帽放在身側,随手啓動了警車。
道格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湯姆心領神會一笑,猛踩油門,絕塵而去。
黑夜中警車的燈光拉出道道殘影,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速奔馳,讓人驚歎的漂移,引擎發出雷鳴般的咆哮,馬路上車胎滑出道道冒着焦煙的黑印,世上最精湛的車手也不過如此了。
半個鍾頭後警車停在一棟公寓外,兩個警察默不作聲的走上樓,湯姆按響了門鈴,開門的卻是一個小男孩。
“爸爸真慢啊。”小男孩嘟起嘴将他們讓進來。
湯姆剛走進起居室就看見廚房裏正在忙碌的身影,俏人兒系着圍裙揮舞手中的鏟子忙的不亦樂乎,他側頭對高高抱起小男孩的道格說:“也許我們回來的正是時候。”
道格露出了足以讓外人驚掉下巴的溫情,他吻了一下小男孩,而對方被他的胡茬紮到了,他哈哈大笑起來:“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時也會有胡子的,泰克今天在學校也聽話嗎?”
泰克一下子掙脫了道格的雙手,他爬上沙發拿出了一個嶄新的遊戲機,炫耀般的揮舞:“你們看,這是傑瑞叔叔給我的生日禮物,他很抱歉沒能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你們見到他了嗎?他剛剛才離開。”
傑瑞來過了?
湯姆有些驚訝,他看向端着一盤餡餅走進來的圖多,這個美人臉上帶着妩媚的笑意,解下圍裙丢在一邊,柔軟的雙臂挽住男人的脖子,可人的雙唇輕輕貼在了湯姆的嘴邊,鼻息中待這火熱,她順勢松開手就像一個天鵝般優雅的舞者。
“你們想喝點什麽?”
湯姆舔了舔嘴唇,他身後的道格大手捂住了泰克的眼睛,小男孩很不滿這個舉動。
“還是麥茶吧,泰克你呢?”湯姆問道。
泰克擺脫道格,坐在桌邊手撐着頭:“我要一杯可樂。”
圖多帶來了幾杯飲料,她坐在湯姆身邊,看着這對兄弟說:“你們回來前傑瑞來過了,他給孩子帶了一份禮物,詢問了你們的近況,最後順走了我的餡餅……”
道格盯着湯姆,湯姆無辜的攤攤手,聳肩道:“你現在相信我喝多了?”
2
平靜的生活持續了很久,從那次以後傑瑞似乎銷聲匿迹了,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中,仿佛世界上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
湯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懷裏抱着還在甜睡的圖多,他想了很多很多,如果傑瑞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動向,那就說明他正在經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想讓别人插手的事情。
最近并不太平,道格和他已經快要忙趴下了,以至于很少有時間陪伴家人,就在昨天,他們剛剛瓦解了一個盜賊團夥,警局放了他們一周假期,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道格打算帶着抱怨不已的泰克去遊樂園,而湯姆則打算趁着假期和女友去鄉村度假。
早餐是玉米煎餅和牛奶,湯姆看着女友的靓麗背影,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精緻禮盒,裏面躺着一枚鑽戒,也許是時候替它找個主人了。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湯姆習慣性的接通,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湯姆你的假期還算開心嗎?”
這是傑瑞的聲音,而且伴随着很大的風聲。
“傑瑞?”湯姆看了一眼女友,起身走往陽台,“你在哪裏?發生什麽了?”
傑瑞從不主動聯系兩個兄長,除非碰到了什麽連他都無法解決的事情。
“不算太糟糕,”傑瑞吹了一個口哨,“我現在被人追殺,不過那些金屬疙瘩還差遠了……聽說你即将晉升?我看布奇那個混子不爽很久了,我會打斷他的骨頭,不說了,繼續享用你的假期吧。”
電話那頭傳來陣陣忙音,湯姆盯着手機發呆,這時第二個電話再次響起,是道格打來的。
“他也和你通過話了?”道格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湯姆怔住了,兩人的通話很快結束。
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住了湯姆的腰,後頸傳來渾身發麻的溫涼觸感,後背兩點柔軟讓湯姆心神迷亂,他迅速恢複了冷靜,反身抱住了美麗的女人。
他望着一直守護着他的女人,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圖多踮起腳吻住了湯姆的嘴,半分鍾後喘息的松開了,她背對着湯姆,輕聲說:“是警局的事情嗎……應該是傑瑞吧,我去接泰克,你們去忙吧。”
“我……”湯姆不知該說什麽。
女人迅速換好了衣服,拎着包準備往外走,她回頭沖着湯姆笑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把傑瑞也帶回來吧,不過至少……活着回來。”
屋子裏還留存着女人的香味,湯姆捂着臉,深深吸了幾口氣,迅速打開筆記本開始調查那個打過來的号碼,最後定位在了城市郊區的高新開發區附近,那裏有一條高速公路,沿海岸線一路向南,出了這座城市後就會進入人煙稀少地帶。
傑瑞先前一直在城市裏面,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呢?
湯姆的目光放在日曆上,他有将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記在日曆上的習慣,翻閱了近來幾個月的往事後,紛雜無序的線條在腦海中不斷攪纏,亂成了一個無解的死結。
他是一個警察也是一個半吊子偵探,這句話恐怕要給偵探界的泰山北鬥笑掉大牙,理不清頭緒的狀況下,他撥通了道格的号碼,希望能得到一些啓發,然而他也明白道格并不是一個擅長思考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拳頭全解決問題。
“湯姆你還在家裏嗎?我現在已經在去高新開發區的路上了。”道格的聲音震得湯姆耳朵發麻。
湯姆簡明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道格沉吟片刻,說在半年前高新開發區來了一個博士,據說在機器人和空間研究上有很高的造詣,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放下手機,湯姆看着日曆上的事件,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麽,他趕忙找來一張白紙和一支筆……
四個月前傑瑞連續盜竊了十七位富豪,其中三位名列福布斯排行榜……
三個月前傑瑞銷聲匿迹,往後的時間中毫無音訊,仿佛已經被人幹掉了……
那段時間城市黑幫發生了兩件大事,首先是統治了數十年的黑幫土崩瓦解,一個叫做救世主的新星幫派崛起,首領不明,幫派代言人是一個叫做泰非的二十歲年輕人。
緊接着往後城市黑幫迅速複雜化,犯罪率也從此大大提升,警方忙的焦頭爛額,畢竟事關市長是否能連任,不得不從其他地方調集警力,似乎犯罪者盯上了這座城市,再多的警察也無濟于事,這段時間被媒體給了個相當差的評價,說這是漫畫中才會出現的哥譚市,然而并沒有蝙蝠俠出來拯救世界……
資料中泰非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年輕高手,功夫高超,擅長刺殺,有極強的偵查反偵查能力,槍法更是超凡入聖,這樣一個人居然也隻是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