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書記的臉色如何?”周敏問道,其實剛才她和普希夫在監控室裏看到了餐廳裏發生的一切,隻不過現在的監視設備還不是很先進,她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他臉上可精彩了,飯也沒有吃成,可是錢卻付得他心疼。”肖勁光笑道,譚淩風被這麽多人注視,而且不許來大可酒店消費的文件還是由他主張發出來的,你說他能吃得下去嗎?
“他沒在我們這裏發現什麽異常吧?”周敏問道。
“沒有,我們早作了安排,今天所有的會員全部通知到了,如果确實有需要來的,我們都安排在客戶裏,餐廳裏隻有普通的客人。”肖勁光說道,昨天譚淩風來的時候,普希夫就馬上通知了他,并且還派人偷偷到服務前台拍了照,讓肖勁光安排必須要見今天的報紙,所以今天譚淩風來大可酒店找喳的話,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自取其辱。
“辦的好,經過這次事件以後,我相信我們的譚書記應該會對我們大可酒店避之不及了吧?”周敏笑道。
“那也未必。”肖勁光卻沒有周敏那麽樂觀。
“爲什麽?難道他還能對我們怎麽辦,今天這樣的事他還想重複下去嗎?”周敏哦了一聲。
“譚淩風從省政府辦公廳調到市委,這是他上任以後所作的第一件事,如果這件事因此而草草收場,那他的威信何在?他以後還要在市委立足嗎?我敢肯定,他肯定還會有後招,而且這一招也許會很毒。”肖勁光面帶憂色的道。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相比肖勁光這個和形形色色各種人物打交道的人來說,周敏在看某些問題上面就要顯得差一些,但是周敏有個優點,意識到錯了馬上就改,絕對不會因爲面子上過不去而強詞奪理。在這一點上,很多人能意識到,但是真正輪到自己時,卻很難做得到。
譚淩風是怒發沖冠的回到家的,一回到家,他老婆送拖鞋送的慢了,被他狠狠的臭罵了一頓,從她的思想根源到身世,譚淩風足足教訓了她二個多小時,如果不是女兒回來勸止,恐怕還不知道要進行到什麽。
“爸,你怎麽發這麽大的火?是不是在工作上有什麽問題?”譚淩風的女兒很善解人意。
“現在沒事了。”譚淩風道,他把對大可酒店的火全部發在自己老婆身上,現在當然沒什麽事了。
但是第二天當譚淩風到市委辦公大樓時,他很快就發現了别人看自己眼神的異常,雖然由于自己的身份問題,别人不敢當面讨論自己,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是面帶微笑的叫一聲譚書記,可是譚淩風還是覺得不對勁。他很快就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大可酒店的糗事,一進自己的辦公室,他馬上把自己的秘書叫了進來。
但還沒等譚淩風作指示,秘書就告訴他,張書記要見他,請他到辦公室去一趟。
秘書口裏的書記叫張聞天,是C市市委書記,同時由于C市是省會城市,張聞天還兼任省委副書記,這也是由于省會城市太多的正廳級部門,如果他這個市委書記不比他們高半級,很多事情根本就沒辦法去辦。
譚淩風椅子還沒有坐熱,馬上就去了張聞天的辦公室。雖然張聞天隻比自己高一級,但是其中的區别是很大的,也許終譚淩風一生,他也沒辦法逾越這半級。
“張書記,你找我?”譚淩風到那裏時,張聞天正在看文件,作爲一座省會城市的一把手,張聞天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批閱不完的文件,甚至譚淩風有時候想見他,也隻能在會議室裏,兩人之間很難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淩風同志,昨天晚上的報紙你看了吧?”張聞天放下手裏的文件,擡頭問道。
“張書記,關于大可酒店的事,我會有個專門的報告給你,這個大可酒店完全就像一個有着黑社會性質的企業,正常的企業哪能這樣做?”譚淩風一聽就知道是關于自己昨天晚上的事。
“淩風同志,别這麽急就給人家定性質下結論嘛,作爲一名黨的高級幹部,我們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張聞天說道,雖然他對大可酒店也早有所耳聞,甚至自己的秘書也接受了大可酒店的免費會員卡,但是張聞天并不認爲大可酒店就是一家專門和政府作對的企業,人家做生意隻是想賺錢,雖然對政府官員免費,但是隻要他們不做犯法的事,政府部門也不能随意去找人家的麻煩。
“張書記,關于黨政幹部不能去酒店賓館免費消費或是強行消費的行爲,市裏可是專門下了文的,這也得到了市委常委會的一緻通過。”譚淩風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個文件,但是你譚淩風同志有沒有故意隻針對大可酒店的行爲呢?我們共産黨人做事光明磊落,如果在工作中夾帶着私人感覺,這會出問題的。”張聞天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夾帶任何私人感情,我以前與大可酒店沒有芥蒂,現在也沒有,我隻是想純潔我們的黨員幹部關系。”譚淩風說道。
“那樣就好,我聽到過一些對你不太好的言論,所以今天找你來隻是想提醒你,大可酒店衆望所歸,你在執行黨紀時,要注意方式方法。”張聞天說道。
雖然張聞天沒有明說,但是譚淩風已經能感覺到張書記話裏的意思,現在有不少人對自己不滿,就是因爲譚淩風在阻遏他們去大可酒店消費,人家大可酒店願意免費提供食宿,這就好比三國時周喻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你譚淩風J8事?
但是正如肖勁光所意料中的那樣,現在的譚淩風是騎虎難下,如果就此擺手吧,那自己威信掃地,以後再也不要想有所爲。繼續實行吧,好像譚淩風現在已經感受到了衆叛親離是什麽意思,雖然他來C市也沒多久,談不上多少親信黨羽,但是目前至少是衆矢之的,好像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去找大可酒店的麻煩。
“我不就不信了!”譚淩風恨恨的想道,他一個堂堂的正廳級幹部,C市市委副書記,竟然奈何不了一家民營企業?如果這件事不辦得漂漂亮亮,以後譚淩風幹脆直接退休算了。
作爲省政府辦公廳的原副主任,譚淩風在C市沒人,但是在省政府,他還是有一定關系的。特别是和現任省長黃文買,譚淩風可以說是由黃省長一手提拔上去的,如果沒有黃文買,也就沒有現在的譚淩風。
“譚書記,你要出去?”一回到辦公室,譚淩風的秘書就問道。
“對,你今天不用跟我出去了,讓司機把車停在樓下就行。”譚淩風說道。
一般說來,官當的越大,事情就會越多,開的會多,看的文件多,下的指示多。黃文買作爲H省的行政長官,他的事情也很多,一般要見他很難。但是譚淩風憑着以前打下的基礎,隻是提前給黃文買的秘書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很快就見到了黃文買。
“黃省長,今天我是來給你彙報工作來了。”譚淩風見到黃文買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就差眼淚嘩啦啦了。
“淩風,聽說你在市裏幹的并不太順利,怎麽回事?”黃文買還是很關心自己這個下屬的,譚淩風可以說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對于譚淩風的工作能力,他還是很有信心的,隻是他沒想到,譚淩風一進C市市委,就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沒想到才昨天發生的事,黃省長你就已經知道了。”譚淩風苦笑道。
“這其實也不算什麽壞事嘛,你一直都在省裏擔任職務,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這次本來是想讓你多積累一些基層經驗。”黃文買說道,譚淩風的能力有,資格也夠,就是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本來以他現在的職務再下基層已經不可能,因爲沒有哪個地方能容下他,所有隻能去市一級。但一開始隻是讓他負責黨組工作,沒想到還是出了亂子。
“現在我還真是不好辦,黃省長,你能不能幫我出個主意?”譚淩風說道,這樣的話他是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說的,也就是黃文買。
“這個主意還得你自己想,如果是我告訴你的辦法,那你就不可能在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訓和經驗,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你可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黃文買說道,其實這次的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其實也非常簡單,但要看譚淩風去怎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