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私事,我隻是說出我的心裏話罷了,我們可是拿工資的普通幹部,在這裏你要是想長期住下去,恐怕你那點存款不經這樣瞎折騰。”金鑫雖然夠圓滑,但那隻是上級面前,在下屬面前他沒必要表現這種世故,特别是這種無足輕重的下屬,自己比他年輕六歲,可是職務卻比他高,像這樣的人也許在幾年或者十幾年之前能熬到一個副處級,但那時已經距退休不遠了。
李偉奇才不會擔心自己的豐碩存款不夠用,因爲李天佑在這裏所用到的一切開支都與自己無關。但是他李天佑說過他不想在W省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先回去吧。”李天佑看到李偉奇在跟那位所謂的金科長喋喋不休的說着話,不耐煩的說道。
“好,明天我再來接你。”李偉奇知道他本來心情就不怎麽好,現在自己又耽擱他的時間,當然就會更加不好了。
“李偉奇,你怎麽能這樣?他可是你的兒子,而不是你是他的兒子。”金鑫氣道,自己這個下屬真的是可以,被自己的兒子指使氣頤的。
“金科長,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李偉奇說道。
“對,這确實是你的私事。晚上你有時間嗎,我們這裏缺少人手。”金鑫沒想到李偉奇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與平常他的爲人完全不同。
“對不起,今天晚上我很累,而且我現在正在假期當中。”李偉奇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他覺得今天總算是理直氣壯說了一回,要是換在以前,他就算有十萬火急的事也會答應留下來加班,但是現在他隻是覺得累了,覺是自己是在休假當中,所以不想工作。
“你……”金鑫看着着李偉奇離開的身影被氣得半死。
現在李偉奇确實是在休假當中,雖然金鑫是他的科長,但是兩人其實是同級的,所以李偉奇就算對他無禮,如果他不想向上爬的話,那金鑫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在機關裏,隻要你無欲無求,那誰也對你無可奈何,但是你的生活将會很悲慘,可你要是想讓自己過上好日子,那就必須遵守這裏面的規則。而現在,李偉奇就破壞了這個規則。
金鑫走到服務總台,他看到李天佑正在登記,一間豪華套間,還有兩間相左右相鄰的标準間,三個人就住三個房間,這确實是夠豪華的。
“你知道在這裏住一個晚上得多少錢嗎?”金鑫說道。
“知道,我又不是白癡。”李天佑說道,如果連住一晚多少錢都不知道那怎麽又會住進來呢。
“那你們三個人還住三個房間?豪華套房裏面就有兩個房間,足夠你們三個人住的,甚至一個标準間就足以住下你們三個。”金鑫說道。
“他們是外國人,派頭大,不能跟别人住在一起。”李天佑道。
“你們家什麽時候認識外國人了?”金鑫很奇怪,要知道如果能認識外國人就很有可能多了條發财之路,再說,外國人都有錢,賺他們的錢就已經夠花了。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李天佑說完就上了樓,坐了差不多一天的車,他也确實需要休息一下。
今天真是見鬼了,一個個都這麽神氣,金鑫在李偉奇父子那裏都碰了一鼻子灰,隻能悻悻的離開。這幾天局裏有幾個會在江口賓館開,本來局裏也有自己的會議室,但是這次的會議有省裏的主管部門,所以局裏在這裏開了幾間房,中午供參加會議的人休息,而金鑫今天晚上也沒打算回去,他約了幾個人來玩牌。
但是讓他郁悶的還在後面,當金鑫正要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對面的房間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同李偉奇那個兒子一起來的外國人,他看到金鑫就住在對面之後還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的房間号碼。
“俄國佬!”金鑫低聲嘟嚷道。
“你說什麽?”
金鑫剛說完就馬上覺得自己的呼吸發生困難,他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一雙大手,緊緊的勒着他。
“你會說中國話?”金鑫驚恐萬狀,中國人不怕外國人,就怕會說中國話的外國人。
“當然,所以你最好小心點,不要當着别人的面說壞話。”柯察金喝道,相對保爾,他更加兇殘,如果金鑫會危涉到李天佑的安全,那他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好,好,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罵你了。”金鑫寒意纏身,柯察金那像雙鐵箍一樣的手以及他看人的眼睛都讓他不寒而粟。
“你是本地人,爲什麽會來這裏開房間?”柯察金随口問道,他跟保爾也都看過李偉奇的資料,對金鑫這個上司當然也不會陌生,知道如果水是公款消費,他是不可能來這裏開房的。
“我們局裏有個會議,省廳的領導會參加,所以就特意放到江口賓館來開。今天晚上我約了幾個人打牌,如果你願意也可以一起來。”金鑫說道。
“你不要來打擾我們休息就行了。”柯察金狠狠的道,然後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而金鑫馬上感覺到了呼吸暢通,原來一個人能正常的呼吸是那麽幸福的一件事。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我可以進去了嗎?”
金鑫進了房間之後還是心有餘悸,這些外國人怎麽這麽野蠻?金鑫很想報警,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剛才在外面沒有人證,而且對方又是外國人,就算真的報了警,有人證物證也不一定能告到他,甚至還有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不久之後他請的人來了,包括局裏的一位副局長。幾把牌下來,衆人很快就發現了金鑫的心不在焉,好幾次出錯了牌。
“金科長,今天可是你特意叫我們來的,怎麽你好像卻沒有心思玩似的?”
“别說了,今天真夠倒黴的。”金鑫歎道。
“說說看嘛,今天你一天都在這裏,怎麽會受氣呢,難道是省廳的領導脾氣不好?”副局長問道。
“傍晚的時候我在大堂遇到了我們科裏的一個同事,他叫李偉奇,他的請假條還是嚴局長你批的呢。但你猜猜他怎麽對我,我想他既然已經從外地回來,那晚上來加個班也應該沒事吧?畢竟明天的會議很重要,可是你說他怎麽回答我?他說他現在還在休假當中,不能加班。”金鑫說道。
“但這也不算什麽吧,人家既然是在休假,那當然有權力不工作,何況還是加班。如果換成是你恐怕也不會樂意吧?”旁邊一人說道。
“問題是他根本無事可幹,他到這裏來竟然是送他兒子來住賓館,而他卻又回家睡。最倒黴的他這個兒子竟然跟兩個外國人混在一起,其中之一還對我動手卻腳,總之是倒黴透頂。”金鑫想想還是沒有把之前被人掐着脖子的事說出來。
“那李偉奇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他怎麽會把兒子帶到這裏來呢?”那嚴副局長說道,李偉奇隻是屬于一般的幹部,就算他的兒子再寶貝,也沒必要把他安排到這裏來吧?他又不能簽單,而江口賓館的消費水平在全市都是排得上号的。
“何止,而且還一口氣訂了三個房子,一個豪華套間,兩個标準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瘋了。”金鑫說道。
“人家有錢你管得着嗎?”
“問題是他并不是有錢人。”金鑫說道。
“也許是愛子之心吧,很多人平時省吃儉用,但是一旦孩子們有要求,那麽就像一個百萬富翁似的,一年的積蓄一天就能用掉。”嚴副局長說道。
“也許吧,明天見到李偉奇要好好問一下,他兒子就住在我們對面。”金鑫也能接受這樣的理由,如果李偉奇用他一年的積蓄來讓他的兒子奢侈一天,那别人也不能阻擋。
“就在對面,那應該叫過來聊聊啊,怎麽說也是同事的兒子,我們既然知道了,那就應該關心一下,如果他有什麽需要,我們應該盡量滿足他。”嚴副局長說道。
上司有領,金鑫隻能照辦,他現在隻是後悔自己爲什麽會這麽多嘴,難道是晚上多喝了兩杯?金鑫來到對面的房間,他才一敲門,可是隔壁的房門卻打開了,出來的正是掐自己脖子的那位,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這裏的隔音應該很好的啊。
“有什麽事?”柯察金問道,此時他也看到保爾打開了房門,而李天佑的房門自始至終都沒有開。
“我那裏有幾個李偉奇的同事還有他的領導,他們想見見李天佑。”金鑫說道。
“李天佑不見客。”保爾說道。
“你們是什麽人?讓他自己回答我,我那邊可是領導,這對他爸以後的工作也是有好處的。”金鑫還是不死心,如果自己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如何有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