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我的兩條生産線已經付了訂金，現在再退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如果你們真的能幫我代工，那我感激不盡。”王小明說道。
“可是如果你的生産線要來，代工的事就很難辦啊。”趙成長有點爲難的道，這次馮劍濤之所以松口，也主要是不想王小明真的把薯片加工廠辦到北京，而且還是兩條生産線，這以後讓北冰洋還怎麽活啊。
“我的生産線跟你們幫我代工是兩回事，這樣吧，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回去，跟你們馮總商量一下這個代工的事。”王小明說道。
“趙經理今天怎麽帶了個小孩子來公司？”
王小明随趙成長剛一進北冰洋公司，馬上就有人在那邊嘀咕。
“不會是他的兒子吧？”
“不是，那個小孩是鄉下的。”一個女孩子說道。
“鄉下的？葉玉瑤，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因爲我去年就見過他。”叫葉玉瑤的女孩子說道，去年就是這個小孩事實在一個大人來公司，說要進什麽加工設備，當時公司也沒有理他，隻是派自己招待了一下，沒想到過了年他又來了。
“葉玉瑤，泡兩杯茶進來。”趙成長從辦公室裏伸出頭來說道，現在馮劍濤并不在公司，王小明隻好由他暫時招待。
葉玉瑤把茶端進過去的時候，王小明正在跟趙成長在談話，他看到葉玉瑤，馬上覺得很面熟，心裏一想，就知道了自己确實跟她見過，她當時一口一個鄉下的把自己和大舅給轟了出來。
“王總，請喝茶。”趙成長親自從葉玉瑤手裏接過茶杯送到王小明面前。
“王總？”葉玉瑤不敢肯定這是名字還是稱呼，因爲曾經有人出過這樣的笑話，某人姓李名總，别人叫他李總，而被人誤會爲某個公司的老闆。
“這位就是大可食品公司的王小明，王總。”趙成長看到葉玉瑤不敢置信的樣子，給她解釋道。
“啊。”葉玉瑤差點沒把手上的另外一杯茶摔到地上，她是知道王小明的，去年來的時候還要找公司的高層想談從美國進口設備的事，沒想到這才不到三個月，他就搖身一變，成了大可食品公司的總經理，記得自己當時還一口一個鄉下的明裏暗裏的諷刺人家。
“任何人第一次聽說你的身份都會覺得驚訝。”趙成長呵呵笑道。
“我跟葉小姐不一樣，去年我們見過面。”王小明微笑道。
“去年你們就見過？”這下輪到趙成長不敢置信了。
“去年我曾經上門拜訪貴公司，想向你們要點資料，當時我正找不到從美國訂購生産線的信息。”王小明說道。
“這件事我怎麽沒聽說過？”趙成長說道，如果提前知道王小明也要搞薯片工廠，那至少自己就不會被大可薯片鋪天蓋地的廣告搞得手足無措，甚至可以提前作預防。
“當時你們都不在，所以我就接待了他們。”葉玉瑤解釋道，她沒想到現在的逼得北冰洋薯片車間停産的大可公司就是面前這個少年的。
“你啊你啊，好了，你先出去吧。”趙成長現在就算把葉玉瑤劈了也不能再讓時間倒流。
“王總，去年我在我們這裏受了氣了吧？”等葉玉瑤走了之後，趙成長輕笑道，他是知道葉玉瑤這個人的，典型的北京女人，對外地人有着一種天然的傲視，如果王小明也是北京人，那她會以禮相待，甚至還會熱心幫忙，可要是知道你們是外地的，那馬上就能把你踩在腳低下。
“這不算什麽，當時我們确實是泥腿子進城，什麽都不懂啊。老趙，你看這樣好樣好不好，既然你們馮總現在不在，我想去看一下你們的生産設備，你看可以嗎？”王小明說道，這次羅斯跟威廉都沒有來，這兩個小子現在是白天睡覺晚上出去鬼混，幾天下來已經找到了他們的目标，生活完全沒有了規律。但是王小明對薯片的生産設備也比較了解了，畢竟剛開始調試安裝設備時自己天天都跟在那裏。
“好吧，反正你在我這裏也是等，先去看看設備，不知道比你們的設備如何。”趙成長笑道，他跟葉玉瑤交待自己要去薯片車間，如果馮劍濤回來，讓她給薯片車間那邊打電話通知自己回來。
北冰洋食品公司的薯片加工設備是由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商務參贊史密斯牽的線，雖然北冰洋是省了事，隻要跟人在中國的史密斯聯系就可以了，但是他們的價格也貴得離譜。當然，這是在知道王小明現在的價格的前提下，去年王小明來北京的時候，也考慮過用十五萬美元左右的價格從美國進口一套薯片加工設備，可最後沒有想到布萊爾是那麽的積極，竟然幫自己把價格壓到了四萬美元一條生産線，王小明一套生産線的錢可以買一套，他笑得晚上睡覺嘴巴都合不攏。
而且北冰洋的設備價格不但貴，而且效率還沒有王小明的高，他們這裏每小時隻有生産一百公斤薯片，而王小明的卻可以生産一百五十公斤，足足比他們的高出了百分之五十，又加上王小明是用兩班制，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生産，規模比北冰洋的要高出十來倍了。
“這裏的設備用了還不到一年，不知道比你的設備如何？”趙成長看到王小明望着自己公司的設備不發一言，以爲他是被自己公司的設備震撼了，不由有點得意的問道。
“老趙，我這個人喜歡說實話，你們的這些設備不怎麽樣，從維護保養到生産工藝都不如我的設備，讓這樣的設備替我代工，我真有點擔心啊。”王小明說的确實是實話，這些設備缺乏保養和維修，有些地方竟然已經出現鏽迹斑斑，這在王小明的工廠是不可想象的。
趙成長本來還得意的笑容馬上僵硬在臉上，他沒想到王小明對自己這邊的生産設備是如此的不屑一顧。
“趙經理，我想問一下，你們的工人工資是怎麽算的？”王小明問道。
“每天工作八小時，固定工作啊，每個月也有一百來塊吧。”趙成長說道，在集體所有制企業裏就是有這麽個好處，管理層跟工人的工資相差懸殊，如果要是在國營企業裏，廠長也隻不過比工人高幾級工資罷了，根本不可能做到翻番。
“固定工資？我想我已經知道原因了。”王小明說道，他在自己的工廠采取的是記件工資，雖然這是全自動的生産，但是記件跟固定工資還是有所差别，比如說對機器的保養，如果是固定工資，就像是北冰洋這樣，那工人怎麽會對機器的保養有積極性？雖然不可能說有人會去故意破壞機器，但是至少在保養上會消極怠工，而且如果機器出了問題，他們還可以休息，反正工資照拿不誤。
而記件則不同，每個人的每月工作量是可以計算出來的，畢竟生産設備每小時能生産多少薯片是有據可查的，所以他們每個月基本上都能算出自己能拿多少錢，而如果機器一旦出了故障，他們的工資就會減少，而不是像北冰洋這樣，沒有風險。所以對機器的保養，就算王小明不去督促，他們也會做的很好。
“不知道你的工廠是采用什麽工資制度？”趙成長問道。
“很簡單，記件工資制，他們做多少事拿多少錢，這樣也就杜絕了消極怠工的現象，你看看這些設備，這才一年吧？都生鏽了，在我那裏，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王小明指着那些經常需要保養的地方說道，要知道一套設備，哪怕它再先進，如果維護保養沒有做好，它的生命也很短暫，至于效率就更不用說了，時間越長，效率越差。
“這恐怕會讓工人們心裏不舒服吧？”趙成長說道。
“這就是制度的不一樣，在我那裏一切由我說了算，但是在你們這裏，好像很難知道是由誰說了算，怪不得你們的效率不高呢。”王小明笑道，如果是換成一家私營企業，在去年王小明在電視上做廣告時，北冰洋就應該跟進，可是他們卻采取了降價的手段，到過了年，效果不理想又想着也做廣告，可是卻又提了價格，讓經銷商受不了的價格，如此反複無常，就算是沒有自己的大可薯片，北冰洋也不可能生存太久。
看了機器之後，葉玉瑤打來電話，馮劍濤已經回來了，王小明跟着趙成長一起又回了北冰洋公司的辦公樓，在那裏，王小明第一次見到了馮劍濤。
“雖然趙經理已經提前跟我說過，但是聞名不如見面啊，看到你的年輕讓我汗顔啊。”馮劍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