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在書房,一般後半夜才會回來……”皇後勉強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不那麽顫抖。
“很好,睡一覺吧。”
不等皇後說出其他話,伊沃一記手刀切在皇後頸部,把她打暈。
伊沃撥弄皇後的頭發,讓其看上去自然些,順手給她蓋上了被子,期間看見了皇後絲綢睡衣下凹凸有緻的身材,撇了撇嘴,嘟哝道:“賽文三世這個老東西吃得消嗎?”
他轉身來到酒櫃前,挑了一瓶最昂貴的西瓦爾貴族紅酒,搬了張椅子坐在房間陰暗的角落中,小口啜飲品嘗,等着賽文三世。
……
伊沃“逍遙法外”的日子越久,拉塞斯面臨的壓力就越大。
好不容易忙碌完事務的賽文三世離開書房,手裏提着燭台照亮黑暗的走廊,一臉疲憊地走向卧室。
來到卧室門前,賽文三世轉動門把,打開卧室,看見在床上熟睡的皇後,他臉上露出一絲寵愛的笑意。
濃郁的酒味彌漫在卧室中,賽文三世失笑,自言自語道:“我的皇後什麽時候喜歡在睡前喝酒了?”
他把燭台放在床頭桌上,撥弄皇後披散的金發,突然間瞥見了書桌上開瓶了的西瓦爾貴族紅酒,已經喝掉了一大半,瓶塞都沒蓋上。
“喝得真多啊……”賽文三世有些肉痛,來到桌前,準備将沒喝完的酒放進酒櫃,忽然間他的動作頓住了,意識到了一件不尋常的事。
酒杯呢?
黑暗中,響起了第三人淡淡的聲音。
“一分十二秒,反應有點慢。”
賽文三世臉色劇變,豁然轉頭看向房間的角落。
一個人坐在陰影中,端着搖曳的紅酒杯,黑暗中兩道戲谑的目光宛如刀子一樣,紮進賽文三世的心中。
……
冷冽的月光,照亮伊沃的臉。
賽文三世喉頭不自然地動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心裏駭然,他完全沒有在這種場合下見到伊沃的心理準備,賽文三世本以爲伊沃會正式約個地點談判,沒想到對方有能力直接潛入他的卧室。王宮戒備森嚴,然而伊沃如入無人之境,豈不代表伊沃随時都能要他的命?
不愧是被教庭引爲至敵的大異端。
他沒有去問伊沃怎麽潛入這種無聊的問題,對方注定不會給答案。賽文三世知道今晚要是弄不好,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他不敢寄希望于和伊沃淺薄的交情能讓這個深不可測的大異端心軟,也不敢認定伊沃會遵守規矩。
賽文三世後背發寒,故作鎮定道:“好久沒見,公爵。”
“好久不見,國王。”伊沃淡淡道。
國王與公爵,闊别數年之後,在尴尬的處境下再度相見。
至少賽文三世是很尴尬的,伊沃是拉塞斯的功臣,是他親手授勳的公爵,他卻暗地裏想要坑害伊沃,以伊沃的才智不可能沒察覺,賽文三世決定暫時穩住伊沃。
賽文三世還在措辭時,伊沃卻先說話了,他瞥了眼床上的皇後,語氣戲谑,“你不看一下皇後?”
賽文三世強自鎮定,“她睡着了,不用打擾她。”事實上他知道,伊沃必然對皇後做了手腳,雖然賽文三世平素很寵愛皇後,但眼下根本沒有去查看的意圖,他把所有心思放在應對伊沃上,無暇顧及其他,
見狀,伊沃諷刺一笑,“不愧是合格的政客,在危及自身時,能割舍一切東西……就像王國對我做的一樣,忘恩負義。”
賽文三世聽伊沃語氣不善,心裏咯噔一聲,深吸口氣,緩緩道:“你對我……可能有些誤解。”
伊沃擡手,止住賽文三世的辯解,眯起眼道:“不用糊弄我,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也能想到,今晚你的生死與你說什麽無關,隻取決于我的心情。”
賽文三世眼角一跳,想要做最後的補救,“我以爲你是來談判的……”
“嗯,我的确挺在乎被你抓走的手下……”伊沃語氣一冷,“但你既然敢抓人,就沒想過激怒我的可能性?還是說……我在你眼裏,是個不喜歡殺人的家夥?”
賽文三世隻見伊沃站起身,步步逼近,兇厲的氣勢鎖定了他,賽文三世覺得心髒仿佛被大手攥緊,幾乎停跳,慌亂地後退,伊沃殺意森森的聲音像鬼魅低語般鑽入他的耳朵。
“你最愚蠢的一點,就是用貴族間的争鬥規則來判斷我的行爲,既然我能輕易拿走你的命,何必再跟你下棋,我不介意用你的血給我的矛上色。”
賽文三世腳下一絆,撲通摔倒在地,手足并用向後倒退,神色驚恐至極。
然而,鎖定他的殺意突然一收,賽文三世來不及思索原因,渾身驟然放松下來,就像上岸的遊魚,貪婪地大口呼吸。
伊沃重新坐下,面無表情,看着賽文三世緩緩恢複過來,哆嗦着站起身,這才開口道:“但你很幸運,我今天不想殺你。”
賽文三世捂着心悸的胸口,忌憚地看着伊沃,在剛才一瞬間,他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他艱難開口,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喑啞,“爲什麽?”
伊沃拿出匕首,手指撫摸着刀鋒,眯着眼道:“我喜歡,我高興。”
賽文三世神色難看,有種生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屈辱感,隻能暗暗吞了這口怨氣,不敢激怒伊沃。
對賽文三世的作爲,伊沃心裏是很不爽的,剛才他的确動了殺意,盤算着直接殺死賽文三世的利弊,最後發現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殺死賽文三世,結果得不償失。
首先是殺死賽文三世,自己撈不到什麽好處,隻能圖一時洩憤,然而随之而來的負面影響卻很嚴重。如果伊沃暗殺了賽文三世,就算他在拉塞斯擁有再高的聲望,也會一夕之間盡數崩塌。
國王是國家的象征,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倘若賽文三世被殺,整個王國都會同仇敵忾,暗殺國王的兇手不可能隐藏住身份,這世上有很多探查真相的神秘系魔法。
伊沃知道賽文三世暗中想除掉自己,但也知道這老家夥膽小的很,不敢輕易犯險,這是可以利用的一點,起碼救出手下後,在拉塞斯境内都不會遇到太多的追兵。
伊沃擁有桑德希缇,裝走物資不成問題,但數百名手下卻無法在桑德希缇中生存,裏面充斥着無數的亡靈守衛。伊沃擁有黃銅圓盤,隻能讓自己不被攻擊,卻無法控制亡靈守衛不傷害其他人,所以數百名手下要走陸路離開。
賽文三世一死,拉塞斯會全面反撲,在國境内寸步難行。
就算殺死賽文三世,北陸的另外三個國家也依然與自己爲敵,情況并不會因爲他的死而改觀。
而且……殺死賽文三世,好像太便宜他了,對賽文三世這樣的掌權者,伊沃是極其厭惡的,與其讓他長眠享受甯靜,不如讓他活着感受痛苦。
當然,前提是要拔除賽文三世的爪牙,讓他變得毫無威脅。
伊沃眼神微閃,想到了折磨人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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