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亮起火把的光亮,幾十人來到了惡魔雕像面前,他們穿着手工縫制的簡陋獸皮衣,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臉上都帶着堅毅之色,仿佛承受了風刀霜劍依舊頑強的裸岩。
這群人身上缭繞着強硬、粗暴、不屈、蠻荒的氣息,宛如頂天立地的高塔,僅僅是站着,氣勢仿佛能戳破蒼穹。
僅僅看了一眼,伊沃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第一代拟形者先祖!
最前方的是一名短發男人,長相硬朗,雙瞳燦金色,額頭上塗抹着風格原始的繁複紋路,是這群人的核心。
老德道:“這就是拟形者第一代族長,第一個掙脫契約枷鎖的拟形者,先驅者艾默斯·塞納!”
伊沃默默看着艾默斯,記住了他的相貌,他心念一動,看向先驅旁邊的人,那是一個長相有幾分相似古丁靈魂的魁梧中年人,臉色堅毅,那就是年輕時候的古丁,先驅的左手。
艾默斯拿出一個黑色天平小吊墜,放在了雕像前,然後打開了一個卷軸,伊沃清晰看見,卷軸上畫着黑色的複雜紋路,詭異邪惡。
卷軸光芒微亮,黑色天平吊墜突然碎裂,這時,冥冥中一股強大的意識,降臨在了惡魔雕像上,那是曆史中的老德。
卷軸突然****,雕像發出聲音:“很公道的交易,本王很滿意。”
腦海中,老德解釋道:“這是本王第一次見到拟形者,他們與我做交易,交換生命力,保證幼生兒存活。”
伊沃奇怪道:“老德,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記憶戰場是我的領域,古丁無法介入,他不會知曉你見到的東西,你繼續看下去……”
視線回歸曆史場景。
先祖們把一名衰弱的嬰兒放在雕像前,雕像轉移了生命力,嬰兒呼吸逐漸有力。
古丁抱起嬰兒,點點頭:“幼生兒活下來了。”
諸位先祖明顯松了一口氣。
艾默斯緩緩點頭,語氣沉重:“族群背負了無法驅除的詛咒,世界制造我們爲他們而戰,卻不許諾我們自由,我隻能親自搶回來,但代價太高昂,我們獲得了肆意奔跑的自由,然而卻依舊戴着枷鎖。”
他轉向幾十名族人,沉聲道:“他們說忌憚我們的潛力,犧牲我們保障其他種族的未來,這全部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用三個詛咒限制我們的潛力,是因爲他們想重新奴役我們。我們再次逃脫了重重包圍,不能再被他們找到……”
伊沃内心一震,聽先驅所言,似乎三大詛咒的動機,根本不是其他種族吸取了黑夜年代的教訓、忌憚拟形者的未來,而是想要重新奴役他們。
看情況,似乎先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艱苦的戰鬥,很有可能詛咒成立後,其他種族追殺拟形者,卻被先祖們逃脫了。
古丁開口:“族長,我們怎麽辦?”
這時,呼嘯的冷風刮過,掩蓋了艾默斯的言語,伊沃隻聽見模模糊糊的幾個詞彙。
封族、寒夜、庇佑……
族人們低下了頭顱,似乎震驚于艾默斯的話,臉上出現了不甘之色,有幾個人族人憤怒地反駁,大聲說着什麽,然而此時風聲越來越大,他們的聲音消逝在了冷風中。
伊沃急忙問道:“老德,他們在說什麽?”
老德無奈道:“我隻能還原當時的場景,記憶中,我的确沒聽清。”
風聲漸小,伊沃聽到了最後一句話,艾默斯淡淡道:“就這麽決定了,拟形者封族,不再暴露于其他種族的視線之下。”
“你到底要我看什麽?”伊沃神色疑惑。
“注意他們的眼神……”
伊沃微愣,望向艾默斯的雙眼。
看清楚後,伊沃臉色一變,
那是一雙帶着刻骨的仇恨與憤怒的燦金色眼瞳,燃燒着渴望複仇的熊熊烈焰!
根本不是甘于平淡的眼神!
風突然靜止,畫面凝固,記憶戛然而止。
伊沃心裏萌生了大量疑團,默默不語。
“我一直不相信古丁。”老德淡淡道:“我并不清楚你們族群的真相,隻能讓你親自窺視消失的曆史,你的疑惑隻能由你自己找出解答,我沒有任何答案。”
伊沃神色沉重,感覺無盡的濃霧充斥在前路,他發現自己對拟形者的了解僅僅是冰山一角,先祖庇護祝福、詛咒的真相、桑德希缇秘辛,全都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也許,隻有儲藏了無盡知識的聖樹學城有你想要的答案。”
“太遙遠了……”伊沃搖頭,“我要回一趟部落!”
……
第二天一早,伊沃啓程前往拉塞斯王國,在前往部落前,有一些事務需要安排好。
雖然被驅逐十年,但心裏的疑惑更需要解答。
因爲兩國關系緊張,巴裏亞和拉塞斯嚴密封鎖了邊境,不允許任何人通過,商隊、旅者隻能繞道。
有兩個選擇,一是繞道弗利嘉南方的雷諾王國,從另一條邊境線進入拉塞斯,不過雷諾王國正在與十幾個獸人氏族交戰,并不安全。
二是前往西邊飛雲山脈,翻山越嶺,向高山人卡多部族租借商道,高山人雖然魁梧強大,但性格善良,飛雲山脈位于拉塞斯北部邊境,有一條專門爲卡多部族建造的商道,方便高山人販賣特産。
伊沃想了半天,作出了選擇。
硬沖邊境!
……
巴裏亞邊境與拉塞斯大緻相同,每隔五百米都有一個瞭望堡,此時戒備森嚴,一隊隊士兵在邊境線上巡邏。
一座瞭望堡下,一隊二十士兵巡邏完了一圈,正在休整。
突然,不遠處的樹林搖晃起來,葉子簌簌而落,士兵們警惕地站起,弓箭對準樹林。
“刷!”一頭十米高的巨大白熊沖了出來,狂奔向瞭望堡,腳步聲轟隆回蕩。
“快閃開!”
士兵們吓了一大跳,撲倒在一旁,白熊撞上瞭望堡,砰地一聲,磚石四散,瞭望堡被白熊撞出一個大豁口,劇烈搖晃,上面的守衛驚叫着摔落。
白熊沖出邊境,漸漸遠去。
士兵們面面相觑,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問道:“我們要追上去嗎?”
“隻是一頭野獸,算了。”巡邏隊長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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