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月,教徒們都沒見到藍炎主教現身,神秘兮兮。
偶爾有香味從伊沃房間飄出,更加勾起普通教徒的好奇心。
很快,兩個月後。
……
落陽月,深山城堡。
所有教徒都來到了大門處,迎接終于抵達的另外五位主教。
房間裏,伊沃豁然睜眼,渾身肌肉如水波般顫動,紮實的力量感充盈體内,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在強大的肺部功能下,宛若狂風驟起,屋裏的小件擺設紛紛搖晃不止。
兩個月時間,他都用來鞏固體能、鍛煉廚藝,記住了大量食材配方,在各種珍稀食材的進補下,體質再次增強,氣息如生猛野獸,強悍霸道。
他披上黑袍,戴上面具,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城堡門口。
衆教徒發現兩個月未見的藍炎主教現身,産生了些微騷動,紛紛讓開一條路,伊沃來到人群前,與西斯丁站在一起,互相微微颔首,算打了個招呼。
濃霧分開,五輛馬車遠遠駛來。
伊沃對惡魔氣息非常敏感,他隻覺一股狂風暴雨般的邪惡氣息撲面而來,仿佛無數冤魂凝結成的風暴,他臉色微微一白,心裏暗驚。
馬車在門口停下,第一駕馬車走下來一名黑袍人,這名黑袍人身材消瘦,氣息詭異,胸膛沒有任何起伏,仿佛不需要呼吸,他掀開了兜帽,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雙瞳純黑,沒有眼白,也沒有頭發,頭上布滿了玄黑色的神秘紋路,黑白相間,竟然不是塗上去的,而本就是他的皮膚。
伊沃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能确定,這人就是漆黑之眼的大主教!
原因非常簡單,他眼球是黑的……開個玩笑,大主教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宛如一個黑洞。
後面的馬車陸續走下四名主教,皆穿黑袍,其中兩人比較顯眼,一個有四米多高,體型魁梧,在他肩膀上坐着一米左右的黑袍矮人,分别是“荒山”主教與“黑電”主教。
另外兩個主教體型正常,黑袍上分别繡着痛苦的怨魂和冰塊圖案,是“魂手”主教與“邪冰”主教。
再加上“藍炎”伊沃和“鮮血”西斯丁,漆黑之眼的七位主教齊聚。
“恭迎主教!”
嘩啦啦,教徒們黑壓壓地半跪于地。
大主教眨了眨純黑的眸子,開口說話,語氣空靈不似活人,“進去說話。”說罷當先領路。
來到了城堡的後廳,一路沒有人說話,氣氛肅穆,隻有大主教外的另外四位主教打量了伊沃幾眼,眼神耐人尋味,無法捉摸,伊沃暗暗提高了警惕。
執事在後廳放置了七個座位,主教們依次坐下,大主教率先開口,“鮮血,情況如何?”
西斯丁說了一遍,和兩個月前變化不大,狂亂魔依舊肆虐,大部分村子舉村逃進了邊境三城,他把三城的情報介紹了一遍。這些情報伊沃早就了解,主要是說給其他主教聽的。
伊沃小型觀察,覺得有點古怪,似乎其他主教對他這個新任主教并不好奇,大主教的目光也不曾投到他身上……話說大主教似乎沒有“目光”這種東西。
這種淡漠氣氛讓伊沃覺得很奇怪。
大主教聽完後,淡淡道:“我負責鹿角城,荒山、黑電、魂手負責威黎曼,邪冰、鮮血、藍炎負責吉伯爾,盡量破壞,我需要一段時間休息,行動時間定在五天後,藍炎,跟我來。”最後一句是對伊沃說的。
主教們紛紛離去,伊沃對漆黑之眼的行事風格十分不适應,别人家的領導講話,哪個不是長篇大論,這裏兩三句話就打發了,簡潔得近乎簡陋。
伊沃跟着大主教行走在走廊中,大主教遞給伊沃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淡淡道:“戴在身上,遇到危險就捏碎,我會迅速趕到救你。”說完這句話,他加快了步伐,徑自離開,仿佛找伊沃就是爲了給他黑色石頭。
伊沃一腦門霧水,他以爲邪-教首領會是極具煽動性的類型,沒想到這麽冷淡。
老德在腦海中冒頭,語氣古怪:“原來是這樣……”
“想到什麽?”伊沃一聽這話裏有話,趕緊問道。
“他也是惡魔使徒,”老德道:“他和你不同,你可以控制惡魔之力,但他卻已經被惡魔之力操控了……也許用污染更加貼切,他已經喪失了原本的種族特征,成爲了半人半惡魔的存在,變成了沒有絲毫感情的傀儡,一切行爲都是爲了服侍幽暗。”
惡魔之力是一種危險的能力,惡魔之外的使用者容易迷失心智,而伊沃不同,他有老德爲他梳理惡魔之力,永遠不會被污染。
伊沃心裏微動,看着手中的黑色石頭,如此說來,他對于漆黑之眼……不,是對于幽暗有利用價值,否則大主教不會有如此舉動。
得知了計劃,他有了一個想法,準備離開城堡,付諸實踐。
在走出城堡時,他意外地遇見了邪冰,邪冰是個臉頰枯瘦的中年男人,兩人擦肩而過時,邪冰眼中閃過不懷好意之色,非常隐晦,仿佛别有所圖。
……
來到吉伯爾城,街邊睡着一個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都是因恐懼狂亂魔而逃進城市的村夫,不時有人大呼小叫,街上非常擁擠,這些流浪村民按村子組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照顧。
伊沃微微皺眉,街道如此擁擠,一旦漆黑之眼襲擊,這些人幾乎不可能逃跑。
一名村婦抱着酣睡的嬰兒孤零零地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無人問津,粗布麻衣上布滿了灰塵,還有不少興許是倉促逃跑時被樹枝撕開的破洞。
伊沃蹲下身,對女村民投出一枚一百面額的貝納斯,和顔悅色問道:“大姐,你們從哪裏來?”
村婦先是警惕地看了伊沃一眼,見他沒有歹意,才快速地撿起了錢币藏進胸-溝裏,低聲道:“白溪村。”
“你們村的其他人呢?”
村婦臉上出現驚恐之色,嘴唇哆嗦,“村子裏的人都瘋了,他們見人就咬,我親眼看到村長被他們啃得隻剩下骨架。”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半天之前,我是剛剛逃進城裏的。”
伊沃心頭微轉,離開了吉伯爾。
一個小時後,他來到了白溪村外,這裏彌漫着血腥味。
被狂亂魔控制的村民,雙眼翻白,喉嚨間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踉跄着跑動。
很快,一支守夜人八人小隊來到此處,全都是白手套,他們很快制住了發狂的村民們,隊長拿出一個瓶子,在發狂村民身上倒了幾滴水,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發狂村民渾身冒出大量蒸汽,蒸汽凝聚成一張妖異的眼睛,迅速消失,這就是狂亂魔,仿佛生生被從村民體内拽出來一樣。
那瓶子裏裝的是聖水,具有驅散邪惡的作用。
低濃度聖水難以殺死狂亂魔,大多數時候隻能驅逐,所以狂亂魔的災禍持續了兩三個月,才稍微有一點起色,曆史上每次邪靈****事件,持續事件都不短。
正在這時,十幾個陌生人出現,包圍住了守夜人,其中正有伊沃曾見過的佝偻者。
守夜人們大驚,隊長驚怒道:“九名灰色異端,五名黃色異端,準備突圍!”
教庭有記載異端的裁決名單,這是每個聖殿騎士必須牢記的情報。
異端實力不弱,守夜人小隊想要突圍,聖光和劍氣紛飛,然而實力不夠,最終全部倒在了佝偻者的腳下。
佝偻者是一名心靈系巫師,被他擊殺的守夜人,全部五官溢血慘死。
這時,隐藏在一旁的伊沃走了出來,他穿着白面具和黑袍,遮掩外觀,拍了拍手,語氣似笑未笑道:“幸會,諸位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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