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這句話的男子,還真有幾分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感覺。
不過,什麽是同流合污。
“初次見面,交換一下名字不是理所應該的事情嗎?”默璃翻了個白眼,還真把自己當成貞潔烈婦了嗎?
說你胖,還真喘上了。
“你們是土匪,道不同不相爲謀。”男子看了默璃一眼,默默的說道。
“土匪怎麽了,難道不是人嗎?”默璃真心覺得一個男人裝模作樣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沉默半晌,男子終于開口,自以爲驕矜的說出了那個名字“吳晔。”
男子還準備說些什麽,就被默璃揮了揮手,趕了出去。
“你不要毀了我的書,那是我的身家性命。”吳晔一邊被拖着,一邊大喊,成功演繹了一個嗜書如命的人。
嗯,默璃覺得這演技有點兒浮誇。
打發走了一個個來打探她心思的人,默璃開始靠在椅子上假寐,接收劇情。
原主姓程,有一個聽起來婉約的名字,鸢。
程鸢是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名字,很可惜她的人生并沒有任何的詩情畫意。
父親是土匪,爺爺是土匪,也就是說他們是個土匪世家。
奶奶是被爺爺搶來的,好像還是個世家小姐,生下她父親之後,就跳崖自盡了。
媽媽是被父親意外所救的落水姑娘,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就這樣原主的父親有了一個妻子。
卧龍寨在兩代人的發展下,已經不是像剛開始那樣隻是個土匪蝸居點了。
幾十年,不斷有土匪娶妻生子。
雖然剛開始大多數人的妻子都是搶來的,但是後來随着卧龍寨是發展,十裏八村的也有不少人嫁入了這卧龍寨。
卧龍寨雖然依舊是個土匪窩,但是裏面男耕女織,也是個世外桃源。
當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搶劫技能是不能被抛棄的,于是他們時不時的就會下山來搶劫一票。
他們搶劫是要看對象的,貧苦人家的不搶,孤兒寡母不搶。
搶到吳晔身上隻能說是他那輛亮瞎眼的馬車還有那幾個大箱子太紮眼了。
就差身上明明顯顯的貼着老子是土豪,你們快來搶的話了。
這樣的大肥羊,不搶就是腦子壞了。
本着劫财不劫色的想法,這一幫并沒有受過什麽教育的土匪打算搶了那幾個大箱子就上山。
可是奈何吳晔自尋死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學富五車的書生,一定可以高中狀元。
等他高中狀元之後,一定要派兵來剿滅這幫土匪。
這話都說出了,卧龍寨的人怎麽可能放他離開。
于是,五花大綁,吳晔被綁上了山。
吳晔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确确實實表現出了身爲文人士可殺不可辱的風骨。
卧龍寨的人并沒有殺他,隻是把他關了起來,吃喝都沒有少。
慢慢的我也開始于卧龍寨中的人接觸,先是那些小姑娘,然後是一些熱血青年。
他給他們講述外面豐富多彩的世界,給他們樹立土匪是可恥的觀念。
那些老一輩的土匪自然是大怒,想要殺掉這個妖言惑衆的人。
可是,這個時候的吳晔已經擁有了一大堆的粉絲,年輕一輩的少男少女大多數折服于他的文采學識之下,紛紛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
同時,吳晔又找上了程鸢,說他自願留在卧龍寨做一名教書先生。
雖說那個時候山裏的土匪還不知道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但是也知道土匪非長久之計。
這些年來因爲他們低調,所以才沒有官府來剿滅他們。
隻是,這并不意味着這種好運會一直陪伴着他們。
爲人父母,不論是以前多麽罪大惡極,如今心中都會有些許柔軟,下意識的便會爲子孫後代着想。
就這樣,吳晔成爲了卧龍寨裏的教書先生。
吳晔長相文雅,談吐不凡,寨子裏不少少女都心存思慕,偏偏我也不接受不拒絕,就是這麽耽擱着。
所以,當吳晔站在程鸢面前說,他願意娶程鸢爲妻的時候,程鸢是茫然的。
自從告白開始,吳晔就成了程鸢的護花使者,今天送花,明天送情詩,後天送吃食,簡直是花樣百出。
程鸢再怎麽心智成熟,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父母早逝,所以她才被迫在各位叔叔伯伯的扶持下撐起了卧龍寨。
在吳晔日複一日的糖衣炮彈下,程鸢的那個小心髒就開始爲他跳動了。
程鸢本以爲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就可以相知相守,恩愛一生了。
可是,一直溫柔體貼,浪漫文雅的吳晔卻變了個樣子。
憂心忡忡,經常長籲短歎,讓程鸢心疼不已。
戀愛中的人是傻瓜,這句話一點兒沒錯。
一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土匪,希望他過正常人的生活擊潰了程鸢所有的心房。
正好,朝廷招安,在吳晔的勸說下,程鸢帶着卧龍寨所有的人接受朝廷的招安。
可是,等待他們的不是正常的生活,而是屠殺。
程鸢看着自己的玩伴,長輩,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卧龍寨一片火光。
她的心上人,吳晔站在官兵之中,被人恭敬的喚了一聲大人。
程鸢知道,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子。
可是,她如今什麽都做不了了。
吳晔親手把劍插進了她的身體裏,一臉的鄙夷打碎了她心中所有的癡迷。
或許是上天保佑,帶着劍跳下山崖的她竟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當她養着身子恢複行動力回到卧龍寨,當初世外桃源一般都卧龍寨已經成了廢墟一片,出了燒焦之後的黑土,再不剩其他。
除了她之外,卧龍寨的上千号人都死了。
而吳晔卻因爲剿匪有功,加官進爵,還成了皇上的乘龍快婿。
傳聞公主姿容清麗,溫柔賢淑。
世人皆稱公主與驸馬爺金童玉女,天作之和。
爲了報仇,程鸢以歌姬的身份進入了公主府。
在公主府内他見證了吳晔與公主的相親相愛,當初卧龍寨的一切被吳晔視爲恥辱。
而程鸢這個女人,更是恥辱中的恥辱。
所以,當初他才會毫不猶豫的把劍插入程鸢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