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赫連端硯迅速收回抓住華裳肩膀的右手,與此同時,左手拿着的胭脂也不由分說的塞到了赫連端衍懷裏。
“十一哥你”
赫連端衍方一開口,就被赫連端硯一個淩厲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你們怎麽來了?”
裝作什麽也未發生過一樣,赫連端硯鎮定的開口道。
桑清漪隻微微一颔首,算是見禮。
“是玉音的錯”
玉音卻淡淡地回了這麽一句,赫連端硯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出門前也未讓人細查一下,擾了爺的好事”
“……”
赫連端硯随即面露尴尬,而一旁的赫連端衍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玉音姐姐說話還是如此犀利”
毫無疑問,又被赫連端硯狠狠地瞪了一眼。
“就你話多”
赫連端衍隻好選擇閉嘴不言,安靜地在一旁看好戲。
“玉音誤會了,我是說,你不是一向不喜逛街市嗎?今日是爲何”,赫連端硯說着還瞥了眼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桑清漪。
玉音自是明白赫連端硯心中所問,卻故作不知,冷冷淡淡地道
“不喜歡便不能來嗎?!”
“……”
“這位是”,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的華裳忍不住開口問。
眼看着玉音和桑清漪突然颔首行禮,轉身便欲離去,赫連端硯都懶得搭理她。
“等等”
赫連端硯話音未落,就聽見柔媚入骨的一聲,“硯哥哥~”,隻覺渾身蓦地一僵。
玉音回頭,掃了一眼華裳拉着的赫連端硯的袖口。
“就不打擾爺的雅興了”
轉頭之際,恰與華裳的目光不期而遇,一個冷淡如水,一個笑意深深。
“相逢即是緣,若不嫌棄,便一起吧”
于是,原本的三人行就變成了五人行,本就惹人注目,現下更是吸引萬千目光。
這也難怪,兩位少年公子,皆是翩翩風流,而三位年輕女子,雖畫風各異,但皆風華絕代。
赫連端硯和赫連端衍各走在左右兩側,中間三位分别是玉音,桑清漪和華裳。
“不曾想到,華裳這麽快又遇到端王妃了”,華裳率先開口道。
桑清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此刻身在宮外,公主喚我清漪便可”。
“既是如此,清漪便直接喚我華裳吧”。
這一邊,華裳與桑清漪之間的談話平淡而有禮,而另一邊,與玉音之間的對話卻差點把赫連端硯給噎死。
“玉音怎得突然想起上街市了,你不是嫌街市上人多嘈雜嗎?”
玉音側頭看着赫連端硯,“莫不是長得不好看便不能到街市上來嗎?爺這是擔心玉音會吓着别人嗎?”。
“……”
赫連端硯有些無語地扯了扯嘴角,“玉音,你能别如此陰陽怪氣的與我說話嗎?怪滲人的!”。
“玉音說話向來如此,爺若喜歡溫柔嬌媚的”,玉音說着轉頭看向另一側的華裳,“那便過去那邊吧”。
“……”
赫連端硯有些抓狂,這話題根本就沒法繼續下去,隻得轉移話題道
“那玉音爲何會與王妃一起”
“玉音不能與王妃一起嗎?”,玉音即刻反問道。
這倒把赫連端硯給問懵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她”。
“那爺這是希望玉音和王妃互看彼此不順眼,而後沒事吵個嘴動動手嗎?”
“……”
赫連端硯隻覺,此刻仿佛有什麽堵在了自己的喉頭,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就快要把自己憋得岔過氣去。
緩了一會兒,赫連端硯剛欲開口,卻發現玉音突然停下了腳步,正看着自己的右手邊。
赫連端硯随即擡頭,在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四字牌匾後眉頭蓦地皺成了川字。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們竟走到了定國公府門前。
赫連端硯下意識的看向玉音右手邊的桑清漪,桑清漪似乎是沒看見,一直目視前方往前走着。
一行五人像是有默契般,突然沉默了起來,直到略顯刺耳的一聲呼喚傳來
“漪兒!”
定國公府門前
看着端王府的馬車漸行漸遠,赫連端衍忍不住對華裳道
“公主,我送你回去吧”
華裳未發一言,轉身,在赫連端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阖上雙眸,不久前發生的一幕随即浮現在眼前。
突然而來的呼喚并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往前走着。
直到更大更近的喚聲響起,華裳看着身旁的幾人仍舊沒有停下。
“清漪,有人在喚你”
華裳說着看了一眼定國公府門前,“是一位公子,模樣還挺俊俏的”。
不料,桑清漪隻淡淡地回了一句,“公主聽錯了”。
直到燕流笙擋住了幾人的去路,衆人才停了下來。
“燕公子貿然擋住我等去路,這是意欲爲何”,赫連端衍冷着臉道。
“這不幹你的事!”
燕流笙眼睛微紅,看起來情緒有些激動和失控。
“漪兒,你爲何要”
桑清漪突然擡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燕流笙,冷道
“公子認錯人了,我乃當今端王的王妃”
話落,桑清漪繞開燕流笙便欲離開,燕流笙的面目突然變得有些扭曲,轉身便欲去拉桑清漪,卻先一步被人抓住了手腕。
“燕兄,我們既是舊相識,就當請我們進府叙舊說話,怎能讓我們幹站在此”
雙眸打開,一貫勾人魅惑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些不解還有好奇。
明知是情敵,還把心愛之人送到對方身邊,之後還刻意避開,給兩人制造機會……
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人,愛一個人不都是想要獨占嗎?
莫不是假的?不可能!那人看她的眼神,縱然是能騙過他人,卻騙不了她。
明明在意,明明喜歡,卻要拱手讓人,之後又要跟自己生氣,如此矛盾的心理。
看來,王妃心中沒有王爺,王爺早已心知肚明……
回端王府的路上
玉音和離肆并肩坐在禦馬座上,相對無言。
車廂内沒有任何聲響傳來,一切正如玉音所料。彼此都心有不滿,卻誰都不願開口。
兩人相對而坐,隻需稍稍一擡眼,對方就無處可避。
桑清漪先上來,原以爲赫連端硯進來後會在正位落座,誰知她徑直在桑清漪面前坐了下來。
自落座後,赫連端硯的眼睛便一直盯着桑清漪。
伊始,桑清漪隻眉眼微垂并未在意,可久了便受不住了,擡眼,回看向赫連端硯。
兩人就像在置氣一般,眼神互不相讓。
“王爺如此是欲吃了我嗎?”,桑清漪竟先開口了。
赫連端硯扯了下嘴角,“久别重逢,王妃當是喜不自勝,無法抑制内心的激動之情吧”。
桑清漪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王爺既欲做好人,此刻又爲何心生不快?!”。
冷冷淡淡的一句反問,卻問得赫連端硯有些無言以對。
“本王關心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妥嗎?”
看着赫連端硯有些無所謂的表情,桑清漪的眼眸不自覺地又冷了幾分。
“王爺若真當我是王妃,方才又怎會如此”
衆人進了定國公府後,燕流笙便領着到了花園的一處涼亭中。
方坐下沒多久,離肆就突然進來對赫連端硯耳語了幾句,而後赫連端硯便起身出了涼亭,還把玉音叫了出來。
而華裳眼見赫連端硯離開,也跟着去了,赫連端衍一個人也自覺沒趣,便說去别處逛逛,于是亭中就剩下桑清漪和燕流笙二人。
聞言,赫連端硯的神色也冷了下來,“王妃如此心心念念,本王豈能不随了王妃的意!”。
話落,赫連端硯蹭地起身就出去了。
玉音方才從馬車上下來,一轉頭,就見赫連端硯冷着臉跳下了馬車。
“爺”
還來不及說什麽,赫連端硯便快步走進了府中。
回身,桑清漪正掀開馬車簾出來……
玉音到演武場時,赫連端硯正在上面瘋狂地舞着劍。
劍式淩厲剛猛,一招一式都暗藏殺機,神情更是隐隐透着殺氣。
收劍回鞘,汗水沿額而下,玉音拿出絲帕輕柔地給赫連端硯擦着。
赫連端硯擡起手欲拿過來,“我自己來吧”。
卻被玉音躲了過去,“還是我來吧”。
擦得差不多了,玉音便拉着赫連端硯到一旁坐了下來,而後示意丫鬟把披風拿了上來。
給赫連端硯系上之後,玉音方才也坐了下來。
“剛沏好的,嘗嘗看”
熱氣騰騰的香茶,啜飲一口,隻覺齒頰留香。
“好茶”
玉音放下手中的香茗,“爺是爲何生氣,是爲了那美豔動人的昭國公主,還是因爲王妃與故人相見吃醋了,抑或是因爲自己的失控與沖動?”。
赫連端硯的拇指輕輕摩挲着杯沿,有些自嘲地笑道
“玉音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
似是沒料到此番赫連端硯會如此幹脆的承認了所有,過了一會兒,玉音才開口
“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聞言,赫連端硯擡頭,有些不解的看着玉音。
玉音突然彎了一下嘴角,“玉音長得既不是國色天姿,又不是美豔動人,便隻能善解人意一些了,不然怎會有人要”。
“……”
赫連端硯看着玉音,終是不再繃着臉,笑了起來。
“說實話,你今日爲何會與她一起?你們何時變得如此要好了?”
玉音笑,“爺想知道?”。
見赫連端硯點了點頭,玉音随即身子前傾湊到了赫連端硯的耳邊。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無可奉告”
話落,玉音便站起身,“爺還是快去哄哄那美豔動人的公主吧,如此,大婚後的日子許是會好過一些呢”,末了還對赫連端硯暧昧的眨了一下眼。
“……”
第二日
赫連端硯便遞了折子,謊稱自己染了風寒,爲免傳染給他人,便在府中休養,昭國使節便交由十四皇子赫連端衍招待。
不過近來赫連端硯确實深感乏累,本欲在府中休息,可自打昨日後,桑清漪和玉音似乎都不大待見她。
桑清漪本就與赫連端硯幾無交流,昨日車廂内的一番對話後,更是彼此冷面、相看無言。
而玉音經昨日赫連端硯那番走心的贊美後,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地擠兌她,害得赫連端硯都不敢與她說話了。
甚感無趣,赫連端硯便帶着離肆出了王府。
這邊廂,赫連端硯離府不多久,華裳和赫連端衍便進了端王府。
桑清漪端坐于前廳主位,轉頭命人給華裳上茶。
“公主,請”
華裳端起手邊的茶杯,掀開杯蓋,一下一下地刮着杯沿。
“聽聞王爺身體不适,想來是這兩日陪華裳太過辛苦,華裳甚感不安,便過來瞧瞧”
“有勞公主挂心”,桑清漪淡淡開口,“不過王爺不久前出府去了,公主怕是”。
“無妨,我在此等王爺歸來即可”
桑清漪端起的茶又放了回去,“我還是讓人把王爺找回來吧”。
“不必了”,華裳站起身,“王妃若是怕華裳無聊,可否領華裳逛一下這端王府”
桑清漪和華裳二人,并肩沿着長廊緩步而行。
許是不久便要入冬了,今日的天氣有些出奇地冷,滿園的景緻也都透着一股清冷之意。
“王府的格局、布置雖不盡奢華,卻盡顯風雅詩意,看來這工匠也非凡人”
“公主慧眼,王府的布置皆由王爺和玉音所爲”
“玉音?”,華裳側頭看着桑清漪,“上回匆匆一面,便覺玉音是個心思剔透的妙人”。
“王爺與玉音之間似乎感情甚好,莫非她是王爺的側妃?”
“公主這邊請”
桑清漪卻像沒聽見一般,徑直往右手邊的一處涼亭内走去。
兩人在亭中落座後,丫鬟們随即端上了熱茶和點心。
“那日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向王妃緻歉”
桑清漪隻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公主此話怎講”。
華裳輕啜了一口茶,“那日若不是華裳叫住王妃,便不會發生之後的事”。
見桑清漪不說話,華裳明眸一轉,略帶歉意道
“若華裳早知王妃與那定國公公子私交甚~好~”
桑清漪正欲飲茶的動作一頓,複又鎮定自若的飲完。
“偏信傳言,無端揣測,乃是愚者所爲,公主乃聰慧之人”
“空**來風,未必無因”,柔媚的眼眸細細瞧着手中的茶杯,“事實究竟如何,王妃心裏應該最是清楚不過”。
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那杯茶,眉眼微擡,“公主此番來,怕不是爲了探望王爺吧”。
赫連端硯方一走進後花園,就看到華裳在笑,笑得風情萬種。
而桑清漪背對着赫連端硯而坐,赫連端硯看不到她的表情。
華裳看着桑清漪清冷似水的眼眸,其中并無任何波瀾,先是提起茶盞爲她斟滿了茶,而後又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斟了一杯。
擡頭望了一眼長廊的方向,華裳突然有些挑釁地道
“王妃心中既無她,便該放了她,讓真正喜歡她的人去守着她”
長廊上正欲右拐下台階的人聽得此話,不自覺的停下了原本急切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