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丞相府的一路上,馬車裏一直都很安靜,沒有人開口講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燕流笙看着坐在自己對面臉色不快的桑清漪,心裏很是懊悔,後悔自己不該問出那句話,惹得佳人心中不悅,自己心裏也很是煎熬。
下午赫連端硯剛離開沒多久,燕流笙和桑清漪也停船上岸了,燕流笙原本還想着在帝都最有名的躍升酒樓一起用晚膳,可桑清漪突然說她累了,燕流笙看她一臉疲憊甚是心疼,便立刻送桑清漪回丞相府。
不過燕流笙有些奇怪,這桑清漪下午還好好的,怎得突然就變得如此奇怪。細細一想,發現自從赫連端硯出現之後,桑清漪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一直以來,桑清漪在他眼中都是那種娴靜淡雅楚楚動人的女子,對人都是溫柔有禮和善有加,可今日面對那連兄時卻是如此那般,燕流笙還未曾見過桑清漪那樣對待過一個人<ahref".leenu/books/22/22462/"target"_blank">鄰家竹馬别蕩漾。
燕流笙看着眼睑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桑清漪,莫非二人在這之前有何過結?
“漪兒”
燕流笙突然輕輕喚了一聲,桑清漪聞聲擡起頭看着他。
“漪兒,你和連兄是否有何誤會?我看你”
燕流笙話剛說到一半,就見一旁的如雨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待他再看桑清漪時,發現她的臉色比方才在船上時還要難看,心中一驚,便住了嘴,而後,馬車裏的氣氛就變得沉默而壓抑了起來。
桑清漪雖然一直閉着眼睛坐在那兒,但她并沒有睡着,她感覺得到燕流笙一直在看着她,也知道他心中的不解和憂慮,她想告訴他,可是一想到那日的情景,桑清漪便覺氣結于心。
好不容易開始漸漸淡忘,沒想到那人又突然出現,如此那般對她無禮,臨走前居然還說出那樣一句話,桑清漪聽後,心中惱怒之餘,不知道爲何,居然隐隐有一些不安。
“漪兒,我想讓爹明日向丞相大人提親……”
離肆看着自從上岸後就不發一言的赫連端硯,臉色變得愈來愈凝重。
一向能很快的捕捉到赫連端硯心思的離肆,這回卻是一點也摸不透赫連端硯的心思,這讓離肆心中很是挫敗。
離肆看得出來,赫連端硯應該是喜歡那桑清漪的,可是既然喜歡,又爲何要對那文弱公子說出那樣一句話,那不是在提醒他燕流笙要早日把佳人占爲己有嗎?
離肆微微側頭看着眉頭深鎖的赫連端硯,難道是他理解錯了嗎?爺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那桑清漪,可若是這樣,那日爺爲何要那麽幫她,今日又爲何要特意去找她?
對于離肆心中之疑惑,赫連端硯壓根就沒去注意,因爲此刻她心裏正想着另外一件讓她十分不爽的事情。
今日她那般肆無忌憚的盯着桑清漪看,那燕流笙雖心中不悅,卻始終不敢有任何動作,若換做是她,早就把那人扔進河裏喂魚了!
在這諾大的帝都城裏,未曾見過桑清漪就已觊觎她美貌的人已大有人在,倘若得見真顔,那垂涎之人必是數不勝數。今日他燕流笙連沒有任何身份的她都不敢動,将來又如何對抗其他皇親貴胄對桑清漪的觊觎。
既是兩情相悅爲何還未成親,要知道兩人早已過了談婚論嫁之齡,今日她那般提醒那燕流笙,他卻露出那般驚訝癡呆的神情,氣得赫連端硯當場就想把他揣進河裏!
試問,如此這般懦弱無能的将門公子燕流笙,如何能護她桑清漪一世安穩幸福!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昀彥宮門口。
“爺回來了”
玉音從屋内走出來,嘴角挂着一抹清清淺淺的笑。
赫連端硯隻微微點了下頭,徑直走進屋内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玉音把剛沏好的一杯茶放到赫連端硯的手邊,赫連端硯順手揭開杯蓋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爺是爲何事如此煩心”
玉音細膩中帶着一絲清冷的嗓音,讓赫連端硯有些發熱的腦袋清明了許多,淡淡一笑
“爺想成婚了,卻找不到姑娘嫁與我,你說爺能不煩心嗎?”
玉音看赫連端硯嘴角那抹戲谑的笑意,知她不想說,便接着她的話回道
“那爺估計這一輩子都少不得煩心了”
赫連端硯反應過來後才發現玉音這是在揶揄她,“玉音,你這麽說爺可是會很傷心的”,突然伸手抓住玉音溫軟的手心,“不然、、、玉音你委屈一下嫁給我可好?”
玉音看着赫連端硯清澈中透着真摯的黑亮眼眸,輕輕抽出被握住的手
“爺别鬧了,方才五爺來過,讓爺回來後去乾文殿尋他”
“乾文殿?那不是五哥處理朝政的地方”
赫連端硯有些無力的站起身,這五哥還真是的,還真的要她跟着他學看折子<ahref".leenu/books/22/22463/"target"_blank">村姑奮鬥史:步步成後。
“離肆,去乾文殿”
從乾清宮裏一出來,赫連端硯忍不住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呵呵,硯兒何故歎氣”
赫連端硯有些無語的看了赫連端乾一眼,“五哥這是明知故問呢”
讓她看了一下午無聊的奏折不說,用個膳都不讓她好過,居然把她帶到乾清宮跟父皇一起用膳,這也沒什麽,問題是今天赫連正德一直在考她今天看過的奏折,害她一頓飯吃得七上八下的。
“父皇既有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這對你日後必是大有裨益的”
赫連端硯有些懶洋洋地道,“日後有五哥護着我,我有何可擔心的”
“我若在一日,必定護你一日”,赫連端乾轉頭看着遠處,“可倘若我不在了,你就必須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赫連端硯收起玩笑,變得一臉正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五哥和靜妃娘娘!”
赫連端乾回過頭,就看到正迎面向他們走來的三皇子赫連端康和七皇子赫連端成。
走在左邊的是三皇子赫連端康,臉上的顴骨很是凸出,一對如狼般陰厲的雙眼下面長着一個鷹鈎鼻,嘴唇偏厚,笑起來給人一種合不攏嘴的感覺。旁邊的七皇子赫連端成比他略高半個頭的樣子,長得瘦骨嶙峋的,神色倨傲,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五弟,十一弟”,赫連端康率先開口。
赫連端硯微微皺起眉頭,赫連端乾笑着道
“三哥和七弟這是要去見父皇嗎?”
赫連端康點點頭,赫連端乾身子稍稍側向一邊
“父皇此刻應該用完膳了,三哥和七弟現在去正好”
“五弟和七弟這是剛和父皇用過膳?”,赫連端康突然笑着道。
看赫連端乾點頭,赫連端康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
“七弟,我們該走了”
赫連端成從赫連端硯身旁走過時突然停了下來,陰陽怪氣的看着赫連端硯
“十一弟今個兒怎麽沒去尋那丞相府的千金?莫不是被掃地出門了吧,哈哈”
赫連端成大笑着跟着赫連端康走了,赫連端硯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轉身就往前走。
“硯兒莫非看上了那桑清漪”
赫連端硯隻是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ahref".leenu/books/22/22464/"target"_blank">天才寶寶,老公已入局。
赫連端乾微微皺起眉頭,“可我聽說那桑清漪鍾情的是定國公的公子燕流笙”
“确實如此”
“方才聽七弟所言,他似乎也對桑清漪有意”
“是”
赫連端乾突然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看着赫連端硯。
“硯兒對她可是勢在必得?”
翌日,用過早膳之後,赫連端硯就懶洋洋的躺在了院子裏的躺椅上曬太陽,玉音坐在旁邊的圓凳上,正捧着一本書安靜的讀着,溫暖的陽光透過枝葉斑駁的照在兩人身上,靜谧而美好,讓人不忍心打擾。
離肆一進昀彥宮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番景象,原本還急匆匆地腳步竟不自覺得慢了下來。此刻院中的兩人仿若一對年輕恩愛的夫婦,在悠閑地享受着歲月流淌。
隻是可惜,離肆看着那端坐着正認真看書的女子,神女有意,襄王無夢,對此,離肆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察覺到有人,玉音擡起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離肆,随即轉頭看向身旁躺椅裏閉着眼睛的赫連端硯。
再回頭時,離肆已經轉身準備離開,隻是剛邁出一步就被叫住了。
“離肆”
離肆看着猶自閉着眼睛假寐的赫連端硯,又看了眼玉音,而後低身在赫連端硯耳旁耳語了一陣,緊接着就見赫連端硯倏地睜開了眼眸。
“父皇現在何處?”
玉音擡頭看了眼天色,“此刻應是在乾清宮”
赫連端硯噌的站起身,“離肆,随我去乾清宮”
玉音看着赫連端硯焦急的身影,心中了然,定是又與她有關吧。
清風吹進窗扉,輕拂起窗邊佳人耳旁的幾縷發絲,佳人玉指輕擡,輕輕将其别至而後。
合上手中的書頁,桑清漪輕輕坐起身,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黛眉不自覺地輕輕蹙起,從方才起這右眼一直不停地跳,不知爲何,心裏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就在此時,門嘭的一下被人撞開了,緊接着就看到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小、小姐,不、不好了”
原來是如雨,桑清漪有些無奈,這丫頭總是毛毛躁躁的。
“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如雨跑到桑清漪面前,有些氣喘籲籲的開口
“宮裏來聖旨了,要、要給小姐你賜婚”
賜婚?聽到這兩個字桑清漪一下就想到了那日燕流笙跟她說的話,莫不是定國公親自去求皇上給他們賜婚了?想到這兒,桑清漪不覺有些難爲情,不過更多的卻是開心。
看桑清漪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如雨急了。
“皇上是要把小姐你賜給當今的十一皇子!”
手中的書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