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并未注意到這梅姐的嘴,經過那肥豬武大人的爆料,我發現她雖然人老珠黃,但是嘴确實生的好看很漂亮,若是從她的嘴看起,反倒又有了幾分姿色,和吸引人的地方,難怪武大人會喜歡。
下車了之後,我将四周的環境和人都快速的掃了一遍,這地方完全處在荒郊野外,人迹罕至,而且我很快發現這一車下來的人表情目光呆滞,癡癡傻傻,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進了鐵門,首先讓人感覺非常暖和,氣溫比外面高了不少,裏面另有一道圍牆将中心區域隔離開來,顯得很隐秘,隻聽見裏面有大量的人搬運東西的聲響,卻不清楚在從事着什麽活動。
我們這一行二幾十個人被帶着繞行到了後院,全都塞進了一間大磚瓦房裏,裏面條件十分簡陋,空蕩蕩的屋子裏,就隻在地上鋪了一些稻草,看來這就是住宿休息的地方。
帶路的那個中年秃頭把我們安置好說道:“你們以後就住這啦,屋裏是擠了點,不過很快就會有空房啦,慢慢會收拾騰出來,以後就不擠了。”
這話至少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這裏人員更換頻繁,時常有人出去,所以就會有像我們一樣的新人替補進來。
不過我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進來了這裏,還出的去嘛?我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這些人不是出去了,而是死在了這裏,隻有人死了,把他們的住處騰出來,才會有空房。
秃頭說完要走,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把步子收回來,補充說道:“先在這住下來,具體的晚上……嗯,看夫人的指示安排。”說到夫人,他擡眉眼前一亮,卻不知道他所想。
“我餓……餓……”這時忽然有人癡癡說道。
“餓,餓……”又有人跟着附和。
秃頭大罵道“就知道吃吃吃,他娘的,一幫豬仔。等着會,會來給你們送吃的,”他說着走出去關門上鎖,嘴裏還嘀咕道,“吃吃吃,吃死你們這幫死豬,不過也吃不了幾頓,以後就不用吃了,省事……”
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這裏人頻繁更替輪換的原因不是人從這裏出去了,而是死了,每一批被運送到這裏的人從踏進鐵門的那一刻開始,都已經進了他們事先安排好的死局。
隻是他們操控了這麽多人的死亡,要達成什麽目的呢?難道隻是簡單的濫殺無辜,害人人命?
秃頭關上門,屋内頓時漆黑一片,連個窗戶都沒有。
我找了片稻草坐下,這麽密閉的環境下,稻草不濕,反倒是很幹燥,我想到了内院那個冒着黑煙的大煙沖,不知道在煉制什麽,所以整個院子裏的溫度才會比外面高,環境也比外面幹燥。
等待的過程十分漫長煎熬,尤其在得知自己處境如此兇險的時候,好在部隊裏當兵的經曆,加上這幾日的曆險,使我此刻内心頗爲鎮定。
屋瓦上有光透進來的時候,外面天應該已經大亮了,外面響起了一陣遲鈍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大概在一個小時後,依然是這個秃頭打開了門,他身後跟着兩個幹瘦的喽啰,彎着腰,舉步維艱的擡着一個大木桶,似乎因爲不堪重負,低着的頭幾乎都要貼着腳了,兩人須發盡白,全身上下隻穿着一個褲衩,手臂和雙腿瘦的如同麻杆一般,黝黑的皮膚緊緊包裹着一身嶙峋的骨頭,看樣子至少也有七八十歲了,如此大的年紀還要接受這樣的奴役,看來以武大人爲首的這幫人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秃頭示意兩個喽啰将木桶放下,向屋内掃視一圈說道:“豬猡們,開飯啦啊,他娘的不是叫餓麽,害的大爺好忙活啊,來吃吧。”
聽說有吃的,所有的人一窩蜂全沖上去:“這怎麽吃啊?碗都沒有。”
秃頭笑道:“問的好極了,怎麽吃飯?這還用我教麽?你們當自己是城裏來的少爺嗎?豬吃食都見沒見過?有沒有人見過?啊?”
“見過,見過……“回話的是三馬子的弟弟老四,這時候我才發現人群中早已沒有了三馬子,這家夥果然和梅姐他們是一夥的,居然連自己的弟弟也不放過。
老四一說話,又有幾個傻子跟着附和:“見過,這豬吃食當然見過啦,我們家家都養豬呢?過年殺年豬,好吃肉,肉好吃,嘿嘿嘿……”
“是啊,是啊,俺們家也有大肥豬,我在家專門喂豬呢,喂了四頭,嘿嘿……“
“是啊,是啊,我家的大肥豬吃飯都是四頭搶着吃……嘿嘿嘿……”
秃頭哈哈大笑道:“既然都見過豬吃食,那豬是怎麽吃的,你們就學着一樣吃,都明白了嗎?再莫要問有沒有碗這樣的傻話。豬猡們,你們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到了這,進門的那一刻起,你們就不再是人,而是豬,把自己當做豬就好了。我會每天來喂你們食,有的吃,你們就吃,到了沒得吃的時候,嘿嘿……”
“沒得吃的時候怎樣?“有人問道。
秃頭故作神秘,目光落在我們每個人身上轉了個轉,忽然笑道:“沒得吃的時候,就沒得吃了”他接着走到老四身邊,面帶笑容的拍了拍老四的臉說,“你說到到這來做一頭可好啊?”
那老四憨憨笑道:“好,有吃的就好。”
秃頭點了點頭:“嗯,孺子可教。好好做豬就好。”
“那我們來這做工的工錢呢?”
“工錢?”秃頭就像聽了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嗯,有的。你能活着就會發給你,”他指了指身後兩個幹瘦的老喽啰,“他倆,看見了嗎?快到了要給他們發工錢的時候了。”
那提工錢的人沒有再說話了,我忽然想起來他不就是在車上質疑梅姐帶我們來城裏賺錢的那明白人麽,看他年紀和我差不多。
梅姐口中到這來做工賺錢的話,果然謊話騙局,我看了看秃頭身後那兩個幹瘦的喽啰,這哪裏是做工賺錢的活,分明就是草菅人命,兩人面如死灰,看來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