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霧之中,那棵大樹的枝葉在風中搖曳,顯得極爲詭異了起來,似乎正是這腥臭之氣的來源所在。
這陣陰風将腥臭吹散開來,彌漫整個山谷,令人置身其中,頭暈目眩,有種心跳加快的感覺。
這時候天空沒有征兆的突然下起了小雨,遙遠天際之上霞光一亮,厚厚的雲層之中響過一聲悶雷,除了蕭煞氣的風雨聲,山谷裏是死一樣的寂靜,氣氛一時詭異的令人心悸。
隊伍裏,衆人紛紛叫罵:“他奶奶的腿兒,臭,真他媽醜。”
“比臭屁和死老鼠還他娘的臭。”
“怎麽會這麽臭,真是他媽臭到家了,快被熏死了。”
王定山再次提醒大家要小心,自己順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口罩,看來他早有準備。
我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龔所長不時向四周張望,對二叔說,“這是什麽鬼?這味真他媽臭,比死魚還臭,我看那大樹身上有名堂啊,老高,你看這雷打的也是邪門,和上次在老沈老家的一樣,不是好兆頭啊!”
“看出來了……”二叔沉吟向那棵大樹看去,許久才說道,“我也看出了那棵大樹有問題,過去樹下看看就知道了。”
“這麽臭,熏的人五髒六腑都在翻騰,早知道就該帶口罩來,”龔所長說着,将鼻子捂得更緊了,“搞不好是毒氣啊,我已經受不了啦,再這麽熏下去,我看沒找到李寶收,人就要先熄火啦。”
“沒有這麽誇張,”二叔說,“不是毒氣,是陰邪腐臭之氣,叫你平日裏少些大魚大肉,少抽煙,你不聽,加上你沒有修行入道,自然是抵抗不了。”
随着我們向那棵大樹越走越近,腥臭之氣也越來越刺鼻,我們很快到了樹下,這是棵大柳樹,樹身之粗,要三四個人合圍起來才能抱的攏,樹根盤根錯節,向外延伸了十幾米遠。
而在一路的碎屍塊之中沒有出現的髒器和人頭,在此時全都出現在了這棵柳樹上,衆人一眼望去,無不驚異,眼前的場景讓人感到極爲的不适應。
柳樹下的樹根上,至少在半徑三四米的地方,堆滿了腐臭的内髒器官,一直包裹到了樹幹,粘稠的膿液和血水正一點一點的從上面沁下來,在樹幹和樹根相交的四周,在髒器之上整齊堆砌着一圈人頭,呈錐形累疊到了樹幹兩米多高的位置,像是一個人頭塔一般,塔基下的人頭已經幹癟了,越往上人頭越新鮮,處在塔尖之上的人頭鮮血欲滴,應該是不久之前才放上去的,所有的人頭全部是人臉朝外,面目扭曲猙獰,睜着眼睛,仿佛正在看着我們。
柳樹的葉子已經落盡了,而在柳枝之上懸挂着的卻是密密麻麻的骷髅頭,在斜風細雨裏搖擺晃動着,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恐怖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人頭加上骷髅頭,少說也有數百個,這麽多人慘死在這裏,殺人者的手法如此暴虐殘忍,兼職難以想象。
“這……這又是什麽鬼?”龔所長的話音已經有些顫抖了,“這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這李寶收也太他媽殘忍,太他媽不是人了。老高,就說你見過沒有?”
二叔說:“沒有見過。”
丁隊問二叔:“高大師,你能看出是什麽情況嗎?”
二叔說:“應該是一種獻祭,難道是獻祭這棵老柳的?”
我将捂着嘴和鼻子的袖口挪開說:“這柳樹和槐樹一樣,也是鬼樹啊,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龔所長說:“對啊,老高,你還記得老沈老屋的那棵槐樹吧,他那兩個雙胞胎女兒死了,鬼魂就住在那棵槐樹裏啊,我那李寶收是故伎重演,這棵柳樹和那個槐樹差不多。”
二叔說:“我當然記得,但這次沒那麽簡單。”
卻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了一個怪聲說道:“當然沒那麽簡單。”
淩霄子悠然笑道:“不用猜啦,是樹精。”
鄭天放立刻笑着,向我們投來了鄙視嘲笑的目光,還是那麽的欠揍,我甚至不用看都知道,他此時心裏肯定在自以爲是的說我們是鄉巴佬,真是沒見識,連樹精都看不出,顧月兒躲在老道士身後,她一個女孩子家的,顯然是不敢再看眼前可怖的場景。
卻聽二叔說道:“我看未必!”
淩霄子轉眼看向二叔,說道:“你的意思是,是老道看錯了?卻不知道高大師你有什麽高見呢?”
老道士的言語之中明顯帶着掙比的火藥味,看來他這出家道人,表面上兩袖清風得道高深,實則是放不下名利紅塵。
二叔說:“這棵老柳,不是真的樹精,而是被人控制催生的假貨赝品,是假樹精。”
那怪聲說道:“有點眼力,但是沒有用,你們既來到了我的地盤上,就乖乖等死吧,這棵樹下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九百七十二個人頭,二十八個人,湊齊了你們,就一千個人頭了,正好是個整數,我脫胎換骨的時候到了,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哈哈哈……”
這怪聲所說的話無疑打了淩霄子的臉,老道士此刻臉色顯得有些尴尬難看。
“妖孽,隻怕你是在做夢吧,道爺在此,你何不問問我手中的劍,問問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二叔說着,手中已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來。
“你難道已有了把握?”淩霄子看看二叔問道,“倒是不妨讓我小老道開開眼界。”
“并沒有把握。”二叔說。
淩霄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轉眼向老柳望去,似在等待時機。
那怪聲猖狂大笑:“今時不同往日,有沒有這個本事,你死了才知道,今日收了你的精血,助我修煉,也就讓你死個明白,不做糊塗鬼。”
二叔問道:“我們認識?”
那怪聲答道:“我們豈止認識?我今天落得如此下場,靠寄居在這棵柳樹上保命,人不人,鬼不鬼,也不是精怪,說起來也要拜你所賜。你太愛管閑事啦!”
二叔問道:“你是李寶收?”
那怪聲不答,卻在這時候,柳樹下人頭塔上的人頭忽然動了,自下而上如同亮燈般,一排排猛然睜開了眼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