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有意思?”龔所長問,二叔這句沒來由的話确實有些讓人好奇,“我可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要不是咱們的槍快,子彈多,這時候兒已經被這些野人撕進了肚子了,骨頭渣子都不剩,你看這一路上的碎屍,你還覺得有意?”
“這些野人明顯是受了利用控制,我是想說,控制野人的法子有點意思,”二叔說着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一具野人的屍體,仔細打量,看了看,又說,“确實有點意思,也許,眼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龔所長繼續追問什麽不是真的,二叔卻沒有解釋。
老道士淩霄子卻在這時候笑了笑,捋了捋胡須,說道:“果然好手段。”
王定山問他可是看出了什麽,淩霄子卻故作神秘,沒有說。
我猜他和二叔應該是從野人身上看出了什麽,隻是還不敢确定,所以不好說。
能夠肯定的是,我們離李寶收已經非常近了。
隊伍稍作休整之後,王定山決定沿着這條屍路繼續前進,他和丁隊分了工,他帶一隊特警走在前面,丁隊帶一隊特警和我們一起走在後面,我們必須輕裝上陣,所以老田的屍體隻能先放一放。
淩霄子自是繼續高冷的走在前面,顧月兒隻好跟了上去,老道士畢竟是她的師傅。
自從鄭天放爲了顧月兒在我們面前洋相百出,丢盡了醜之後,老道士就不再提什麽同門之誼了,似乎明顯跟我們劃清了界限,看來鄭天放這個徒弟雖然憨傻,但老道士卻是極爲護犢的。他嘴上沒說,心中肯定自持仙山名門,同我和二叔這野路子出來的比起來,就像是鳳凰比野雞,自然是有差别的。
我和二叔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更沒想過要高攀淩霄子和他的門派,卻不想這小小過節,在日後卻成了另一場恩怨的開始。
我們踩在殘手斷腳上繼續往前走,龔所長追問道:“老高啊,你剛說這些野人受了了利用控制,還有這控制的手段有意思,是什麽意思啊?你說一半,又不說完,這人心裏啊,是欠得慌。”
二叔說:“這還不簡單,你看見那些野人的眼睛沒有,碧磷磷的發光,像不像墳地裏的鬼火?陽間的東西,不管是什麽生物,可不應該是這樣的。”
龔所長連連點頭,嘴裏滋啦一聲舒了口氣,恍然大悟說道:“說的不錯,确實是這樣的,和野獸眼睛裏在晚上發的光,确實是兩回事。”
二叔接着說:“但是從這些野人身上卻感覺不到陰邪之氣的存在,我才排除了另一種可能,想到它們可能是身中邪術,是受了人控制利用的。”
我說:“光憑着這一點,也看不出來吧。”
二叔說:“你聽見那烏鴉的叫聲了嗎?你想想,有什麽地方不對沒?”
我仔細一回想,總算是明白了:“成群野人的出現,是在烏鴉聲之後,而野人向我們發動了攻擊,也是聽到了烏鴉的叫聲。”
二叔一笑說:“對,這烏鴉的叫聲就是指令,控制野人的人不想親自出面,才想出了這裝神弄鬼的手段。”
龔所長說:“這控制野人的人,不就是李寶收那孫子。”
二叔說:“沒有見到他,還是不要說的太肯定确切了,你們警察辦案講求的不就是證據嗎,小心那李哥聽見了,又要教訓你。”
龔所長聽了這話是一臉的不悅,低聲說道:“他算個球。”
這時,一直默不吭聲的丁隊問道:“高大師,你說的另一種可能是什麽呢?”
二叔想了想說:“是行屍。但是現在看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野人。”
龔所長罵道:“靠他媽,這李寶收套路真深,咱們這趟是真碰上硬茬了,到了這還連李寶收的人影都沒見到,他連野人都控制得了,後邊不知道他還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呢。這人真是可怕。”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出了這段由殘手斷腳鋪成的路,龔所長一腳将一隻斷手踢得老遠,說道:“總算他媽走出來了,可把老子給不舒服的。”
二叔說:“别高興的太早,還沒完呢。”
龔所長問:“什麽沒完?”
“這條屍路還沒完,你看這些碎屍還缺了什麽?”二叔問。
我們看看前方,路到這裏,兩側山勢收攏,陡然逼仄了起來,宛如一線天,毒刺藤蔓依附在山石岩壁之上,腳下依然是黑色的焦土,遠遠望去,山谷裏霧氣缭繞,四下已是分不清方物了。
龔所長說道:“哦,我想起來了,還缺内髒和人頭。靠他媽,一想到這玩意,人就犯惡心,可别把内髒這玩意鋪到路上,下不去腳啊。”
丁隊說道:“你可是老人手了,還怕這個。”
龔所長皺皺鼻子說:“怕倒是不怕,平時動物内髒也沒少吃,但這玩意換成人的内髒,哪能一下子适應,光想着就頭皮發麻。這李寶收可真夠冷血的。這要是被他抓到了,八成和這些碎屍一樣的下場。想着就肉疼啊。”
二叔一拍他肩膀說:“說到底,你還是怕啊。”
這時候我們已走進了這段逼仄的山谷内,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段焦土路上并沒有鋪了滿地的内髒,也沒有發生什麽危險意外,我們一路順利的走了出去。
到了出口,山勢岔開,山谷裏陡然開闊了起來,不遠處一棵大樹直插在路中央,道路迂回,山勢重疊,遠遠地可以看見,山谷平地中有了房子的身影,因爲在霧裏的原因,隻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看不清具體的大小和規模。
“應該到了,就是這了。”二叔說,“倒真是會選地方啊。”
“這地方真是絕了,”龔所長一拍手,又說,“老高,那碎屍塊和斷手斷腳是一路連起來的,可是内髒和人頭還沒出現啊,會不會有詐?”
二叔說:“該出現的,跑不了的,到了這最後關頭了,不管李寶收使的什麽詐,都沒什麽好怕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也想見識見識他到底有什麽手段。”
這時候王定山再次命令大家提高警惕,特警和民警們手中的槍再次上了堂,我們一步步向前走去。
我們剛邁開步子,一股陰寒之氣襲來,山谷裏突然又起了風,陰風掃過大樹,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氣撲鼻而來,讓人聞之欲吐。(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