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過午飯,我睡了會午覺,醒來時發現二叔已溜得不見了煙。
我第一次來市裏,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麽地方好去,隻好留在了招待所的房間裏。
閑來無事,我便拿出了師傅傳我的那本蕩魔篇來研究,此次野人溝之行兇險異常,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此次淩霄子可能會帶着他的兩個徒弟一起去長長見識,我可不能再像前兩次那樣掉鏈子,在鄭天放這小子面前丢了面子,這小子天生一副欠揍的樣,一直看不起我和二叔。
整整一個下午,也沒見二叔回來,我等急了出去轉過兩次,招待所大院裏白天也沒什麽人,我又怕二叔突然回來了找不到我,就又回到了房間去。
差不多太陽落山的時候,二叔突然一頭竄了回來,背着個大包是滿頭大汗,說是晚上龔所長這鐵公雞請客,叫我準備準備,晚上跟他一起出去吃飯,這次非得吃個大戶,狠狠宰他龔太江一回,我問二叔下午到哪去了,二叔說去見了一個老朋友,順便去準了市場上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一聽說龔太江要請吃飯,這麽天大的好事,他是跑回來的,原來如此,這真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是二叔啊,自從到了市裏,我就沒見他爲我們叔侄倆的衣食住行出過一分錢。
不過又一看二叔背着的一大包東西,爲了降魔衛道,他也是下了本錢的,就又把這個想法收了回來。
看二叔這激動的樣子,我本以爲晚上龔所長請客,是有多大的排場場面呢,二叔還讓我準備準備,但我也沒什麽可準備的,去的時候才知道,丁隊一向廉潔自律,今天不算執行公務,連個車也沒有,走到了才知道原來是個個大排檔路邊攤,二叔真是不靠譜。
我到的時候,顧月兒和鄭天放已經坐在了席上,鄭天放這小子一定又是跟屁蟲跟上來的,顧月兒今天褪去了道姑打扮,穿着一身小牛仔,披着一頭長發,顯得極爲美麗動人,我問顧月兒你怎麽來了,龔所長接話說他邀請的,而且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意思似乎在說實際是爲了撮合我和顧月兒,我看是龔所長看出了小姑娘性情直爽,又看出了她和萬隊的關系,是有意套近乎。
開吃的時候,龔所長說明天這一趟是兇險無比,這一頓是他安排的踐行酒,吃了一頓明天好上路,我說你這話說的是文不對題吧,感情我們是成了明天要上法場被砍頭的犯人,這一頓應該叫做壯行酒才對。
龔所長打馬虎眼說也是也是,然後又說另一個這頓酒是感謝我和二叔這段時間的辛苦,爲初到市裏他的招待不周賠禮道歉,所以他先自罰了三杯啤酒,二叔笑着說你還算有點良心。
吃飯間,顧月兒也是豪爽,連陪着我們喝了好幾杯啤酒,鄭天放一直勸她不要喝酒,小丫頭是酒勁一上來才不管那麽多,我說你們出家人不是不喝酒的嘛,顧月兒說那是和尚,她才管不了那麽多,她八歲時候,就開始在家裏偷偷喝酒了,再說自己又不是要當一輩子道姑,再過兩年,到了十八歲,就要還俗了,将來要嫁人的,說到要嫁人的時候,小姑娘又羞紅了臉,我就陪她多喝了一杯,沒想到鄭天放這小子又看不過去了,說我一個勁的勸他師妹喝酒,沒安好心眼,說我就不是個好東西,有本事跟他喝,我一聽這話氣的,索性指着他的鼻子整瓶吹,問他敢不敢,這一将軍還挺管用,那小子一下子跟我對吹了七八瓶之後,就一頭栽在了桌子上,看來是在清居山上,沒怎麽喝過酒,我一笑說就這酒量,還來裝逼,想當護花使者,二叔他們聽了也是好笑。
吃完飯,丁隊叫我們晚上回去都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一早出發去野人溝,這時候顧月兒雖然頭腦還有些清醒,但走起路來已經有些東搖西晃,站不穩了,嘴裏嘟囔着要人背,她師兄鄭天放的情況比她更糟糕,蹲在路邊哇哇直吐,吐完了之後還是走不穩路,是沖過來要背顧月兒,顧月兒硬是沒讓他背,幾次把他推開摔在了地上,龔所長一直在一旁示意我,上啊,上啊,我于是隻好硬着頭皮去把顧月兒背在背上,這丫頭上了我的背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也不吱聲,溫順乖巧的像隻小綿羊。
倒是鄭天放這小子吐了之後處于半醉半醒的狀态,在後面一直叫罵我不是個東西,顧月兒在我背上軟綿綿的,我一時心情大好,懶得管他,二叔自然不願意扶,丁隊又是龔所長的上司,扶着鄭天放的重任就隻能交給了龔所長,龔所長在一旁也是叫罵連連,苦不堪言。
我把顧月兒送回房間之後,把她叫醒了,本有些擔心,但是出門時聽見她在裏面反鎖了房門,也就放心了,回到我和二叔的房間時,心情正好,沒有酒勁也沒有睡意,就把蕩魔篇拿出來,又粗略的翻看了一便。
這一覺是睡得自然醒,早起的時候,我和二叔經過顧月兒的房門前,發現鄭天放這小子竟然躺在了顧月兒的門口,給他師妹守了一夜的門。
我問二叔,昨晚龔所長沒送他進屋嗎?二叔斬釘截鐵的說送了,肯定送了啊,他肯定是又自己跑出來的,這時淩霄子那老道士也起床,正好經過,看見這幅情況,站在那裏,又看看我們是一臉的尴尬。
吃過早飯,稍作休整,我們便出發去野人溝李村了,爲了保密穩妥起見,丁隊沒有答應顧月兒和我們同行,他和他的師兄鄭天放以及師傅淩霄子是作爲後續支援,下午同大部隊一起去,顧月兒嘟囔着嘴,頗爲不高興。
這次市局裏派給我們的車是輛快要報廢的黑色老款夏利,破爛的已經不像樣子了,說是爲了低調起見。
此次去野人溝,大約有三十公裏的路程,全是盤山公路,要在山裏繞一兩個小時,龔所長頗爲擔心,以他的開車方式,這輛車開在半路會不會散架了,丁隊叫他隻管開,散架了跳車,今天走也要走到野人溝去。
雖然明知是玩笑,我一聽,還是覺得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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