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載着我們出了市中心,約莫二十來分鍾,我們到了一片棚戶區。
又七拐八繞了一陣,下車的時候,趙德福和趙德喜兩人分開付了車費。
這哪是什麽老闆,簡直就是鐵公雞窮光蛋。
趙德喜大概看出了我和二叔的鄙夷,說道:“這叫親兄弟明算賬,有錢了才能同富貴,沒錢還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說是不是,高大師。”
二叔歎了口氣:“德喜,你長學問了啊!”
“這也多虧了高大師你的提點啊,以前做個小攤小販的,光是等着,有買有賣就行,這不後來生意做大了,接觸的人什麽樣的都有,這天長日久,沒吃過大豬肉,也看見過大豬走路不是,多少總得學着點,生意才能廣開門路。”
趙德福接過趙德喜的話說:“現在我和德喜兩個是債台高累啊,這次把高大師請過來,就指盼着能翻身,賭的是這一把。”
“那也用不着搞這出名堂吧。”
趙德福接着說:“我們兄弟知道,高大師收費高,這是實在沒錢了,才想出的折子,怕你不肯來,剛才那頓飯錢還有房錢,請的兩個小姐,都是東拼西湊借來的,要是真有錢,還能要高大師受這份罪。”
“媽的,我就說嘛,看那兩個女的皮糙肉厚的像母豬一樣,還黃花大閨女,說得出口,化了妝也活耿兩個黃臉婆。”二叔憤憤罵道。
趙德喜笑道:“做皮肉生意的,高大師别太挑剔了,給人留條活路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也就糊個口。”
一說二叔更來氣:“關鍵是,老子什麽也沒做啊,你說你倆缺德不缺德,媽的,哎喲,”二叔一拍腦袋,“被你倆這假酒給喝的,喝悶了頭都,個缺德玩意,哎喲,頭疼得很,哎喲……”
趙德福和趙德喜兩人悶聲好笑。
說話間,趙德喜在前面帶路,我們跟着往前走。
“這還有多遠啊?”我問道,不光是二叔,此時我也是頭疼的厲害。
“就到了。”趙德喜說。
“不是,我說你倆怎麽沒事?”二叔問道。
“我倆喝的是水。”
“哎喲,我曹,兩個王八蛋的。”
這時候,我們走到了一個山坳前,一幢破舊的兩層磚瓦飯就在這個山坳裏,頗爲安靜隐蔽。
“到了。”趙德喜說,“高大師這就先在寒舍,将就一晚上。”
此時雖然是淩晨兩三點,但這幢舊房裏依然亮着燈。
“這地方還挺安靜。”二叔說。
“找這麽個地方不容易啊。”
“屋裏面在做什麽?”說着趙德喜開門,我們走了進去。
屋内燈光昏暗,堂屋裏兩男兩女正在忙活着勾兌假酒,兩個老太太在貼牌封裝,我一看貼牌上是茅台、枝江、五糧液應有盡有,這六人見我們進來,點了點頭,手上的工作仍沒有停下來。
“剛才給我們喝的就是這酒吧?奶奶的,你這是用什麽兌的?”二叔問。
“不會是工業酒精吧!”我插了句。
趙德喜和趙德福都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了。
“我說那酒怎麽不對,喝着人頭發昏,暈沉沉的,媽的,我還真以爲是茅台呢,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叔侄倆啊,幸虧沒多喝,再多喝幾杯,估計就死球了。”
“這生意剛起步,沒幾天,實在是沒辦法了,要賣真酒,也沒那個本錢啊,工業酒精便宜。”趙德喜讪讪說道。
“就說你們這幫奸商,謀财害命啊,這是。那你這幾個工人又是怎麽來的,不會又是老太婆年紀大,工資便宜吧?”
趙德喜指了指趙德福說:“我老婆他老婆,還有我倆的小舅子,老太太是我倆的媽。”
“你這可真節省成本。”
“人被逼急了,到了這份上了,都是不得已而爲之啊,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要不是欠下的這一屁股債,誰忍心讓生自己養自己的老親娘受這份罪啊。造孽哦!”
“不過你倆這老婆,小舅子,真是實誠。賺了錢還了債,我幫你把那石場開了,就趕快搞點正經營生,别再搞假酒害人了。”
趙德喜和趙德福連忙點頭稱是,然後安排我和二叔到樓上住下,明天一早去他們那石場去看看。
我們睡下之後,我說二叔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麽狐朋狗友,今晚這頓飯差點沒把我們自己害死,二叔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誰沒個難處的,他也不知道趙德喜這家夥生意會做成這樣,我問二叔對明天的事有沒有把握,二叔說搞不好可能是一處古墓,要是真是古墓,能搞上幾件上手的明器,就發财了,說不定,趙德喜這趟是因禍得福呢,我說二叔你怎麽老想着錢呢,俗不俗,二叔說你小子入世太淺,哪知道錢的好處,我說好,菩薩保佑,但願明天能如了你的願。
二叔最後說,要是能幹把大的,這輩子我和他叔侄倆,就吃喝無憂了,二叔後來又一想,更加确定了這一點,趙德喜說他請的那三個看山的人,不是在半夜看見了成群的死屍和鬼魂嗎,而且穿着盔甲拿着刀劍,應該是守墓的陰兵,看來是個大墓。
我說二叔你不要想的太好了,二叔說要我相信他,他的判斷應該不會錯。我又問二叔,那妖道士和屍王的事情怎麽搞,二叔說不要擔心,先顧眼前,該是你的事,它自己上門都會找上你,二叔料定龔太江和丁海峰會來找我們的,說是先躲一躲,讓他們找找也好,關于李寶收的事情可以明天問問沈德喜,他在市裏還有些路子,多少可能會知道。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假酒引起的頭疼症依然沒有消失,慶幸的是沒有酒精中毒,午飯是趙德喜和趙德福兩個老婆親自下廚,煮的是粥,炒了幾個像模像樣的小菜,說是知道我和二叔昨晚喝多了,這粥是特地爲我和二叔煮的。
吃過飯,我們準備了一下午的東西,有礦燈、鐵鍬、尼龍繩、還有糯米、朱砂和雷管炸藥,吃了晚飯,趁着夜色我們便出發了。
二叔問那地方在哪,趙德喜說在陰曹溝。
二叔也沒多想,隻說道,這麽怪的名字。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