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川依舊站在原地看着不停的穿過自己身子的陰兵,他們獰笑着看着蔣平川亦或是看着蔣平川身後那座城中的百姓。
蔣平川聽到的是哀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是打殺聲,是嬰兒嘤嘤的哭聲,是牲畜東逃西竄的隆隆聲,是陰兵陰将的唧唧聲。
身後陰火騰空,燒盡城中所有的一切,蔣平川站在城門口沒有阻擋任何一個陰兵進入自己身後的那座城池,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那座充滿哀嚎的城池終于安靜了下來。
蔣平川跪倒在城門口,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位披着蜘蛛紋紅袍的老者,老者哀傷着臉憐憫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蔣平川。
那老人彎下腰雙手穿透了蔣平川的身子從蔣平川的身後抱起了一顆黑乎乎圓圓的東西,蔣平川認得出來那是自己讓聽雲馬埋掉的嬰兒頭。
老者愛憐着眼神看着手中那顆的嬰兒頭,蔣平川又聽到了嬰兒嘤嘤的哭聲,蔣平川這才發現自己于這場戰争隻是一個局外人。
可是當他站起身子看着自己身後的那扇城門時才發現這并不是和自己沒有關系,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打開了身後的城門。
放陰兵陰将進入城中,這一切與他有關又與他無關,他能夠打開門放陰兵陰将進來,這明這場戰争與他有關。
他眼睜睜的看着陰兵陰将殘害百姓卻沒有辦法出手阻止陰兵陰将,陰兵陰将也看不到他,傷不到他,這又表明這戰争與他無關。
“到底是誰打開了城門”
蔣平川呢喃着看着城中燒得更加旺盛的陰火,沒有哀嚎聲,有的隻是陰火下被灼燒的房屋建築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蔣平川邁着步子朝着城中走去,站在街道上他看不到任何一個站着的人,所有人百姓都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到處都是血,慘不忍睹,蔣平川穿過一片片一團團的濃煙行走在大街上,他停住了腳步。
“沙沙沙......”
“有因有果,無因無果,先得果,後知因,此是先兆,不必驚慌......”
蔣平川站在戰火的硝煙中聽着前方有人不斷的呢喃着這樣的話語,蔣平川邁着步子重複着那句話緩慢的朝前走着。
穿過一層一層的硝煙聽距離那聲音越來越近,那人還在不斷的着什麽,地上依舊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蔣平川終于走到的那人的身後,看着那人的背影,手中拿着一柄掃帚在地上不停的掃着,掃帚的頭沒有接觸到地面。
隻是懸浮着掃着什麽東西,那人掃的很認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蔣平川,蔣平川則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這人。
這人還是自己認識的老書生,老書生轉過身來看着蔣平川走了過來,在蔣平川的身旁掃着什麽東西,蔣平川靜靜的看着老書生也不去打擾他。
就這樣老書生認認真真的将蔣平川腳下的地面上存在的什麽不知名的東西掃了很久停下手上的動作,雙手拄着掃把微笑的看着蔣平川。
“老書生,你在掃什麽”
蔣平川看着老書生疑惑的問道,老書生隻是想笑着不話看着蔣平川。
“鬼王真的不記得老朽了?”
老書生揮揮自己的衣袖有些悲傷的道,蔣平川聽到老書生的話神色更加迷茫了,他不懂老書生在什麽,自己當然記得他。
離開三江縣還不到半個月,他又豈能忘了這個爲自己畫畫像的老書生,可是鬼王是誰,鬼王是誰?
“鬼王是誰?”
蔣平川問道,眼前的老書生神色在變化,他身上不再是那一件粗布短衣,而是變成了一聲不出感覺的衣服。
它華麗,可是華麗中帶着陰沉成的感覺,它陰沉,可是它有散發着很不尋常的氣息。
“你是誰?”
老書生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指着蔣平川,蔣平川疑惑的身手指着自己呢喃着。
“我是蔣平川?”
蔣平川嘗試性的問道,老書生笑着頭。
“那鬼王又是誰?”
老書生還是伸出手指着蔣平川問道,蔣平川看着眼前的老書生又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正在指着自己,蔣平川一雙柳眉突然皺了起來臉色變得十分的扭曲。
“鬼王,是我”
蔣平川猙獰着臉色看着老書生,現在的他很痛苦,像是什麽東西在強制性的壓制着他的思緒,甚至在将鬼王兩個字從自己的腦海中抽離出去,蔣平川雙手抱頭痛苦的低吼着,老書生歎了口氣。
“我是你的屬下,我叫掃陰人,我的王,我的戰神,你何時才能醒來”
老書生呢喃着蔣平川對于老書生的話一都沒有聽到,他隻是看着老書生在張口,可是沒有任何聲音傳入自己的耳中。
蔣平川雙眼變得赤紅,盯着地面,整個地面都在旋轉,蔣平川看到的每一樣事物都在不停的旋轉,老書生消失了,消失的時候老書生還是笑着的。
他的身子被天上的一道烈火擊中慢慢的被焚燒成了一撮黑炭随着戰火的硝煙消散在這片城池中,蔣平川心裏突然很難過。
他想哭,不知爲何特别的想哭,可是他哭不出來,也叫不出聲音,那種痛苦像是被人封印在自己的體内讓自己無時無刻不受着這痛苦的折磨。
讓他沒有辦法釋放自己的痛苦,隻能無聲的承受着折磨,蔣平川感覺自己被人扔到了地獄放在油鍋中不停的煎炸。
又被人拖拽到一片刀山上自上而下将自己扔了下去,他從刀山的山一直滾落下來,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沒有人憐憫他。
他感覺有人拿着炙熱的鐵鞭不停的抽打着自己,有人将自己的頭顱按進油水中,那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他掙紮可是沒有絲毫的作用。
反而迎來對方更加殘忍的折磨,有人拿着尖銳的刀不停的剝下自己身上的皮膚,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皮膚每被那人割下一塊就會自動複原。
就這樣那人不知疲倦的在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塊又一塊的皮膚,而自己則是慢慢的恢複着,每恢複好一塊皮膚,對方又會在自己身上割下一塊,蔣平川惱怒着,這是在折磨他,無休無止的折磨他。
“咚咚咚......”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蔣平川的耳邊響了起來,蔣平川身子一抖猛然間發現在自己身邊的額一切都消失了。
蔣平川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胸口,在那裏狐狸還在安然的沉睡着,蔣平川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分的疼,額頭上全是汗水。聽着門口還在不斷響着的敲門聲,蔣平川站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是萬宮閣的店二,二哥一臉崇拜的看着蔣平川,又踮起腳尖朝着蔣平川的房間裏瞄了一眼。
“二哥有什麽事情嗎”
蔣平川疑惑的問道,看着眼前的二哥不停的踮起腳尖朝着自己的房間裏張望蔣平川還真有不适應。
“哦,蔣少俠,下雨了,我看到你的窗戶沒有關過來提醒你一下,這陽城的雨可是奇怪的很,你不關窗戶,它專往你屋裏飄”
二哥笑呵呵的道,蔣平川微笑的頭看着二哥離開蔣平川猛然關上了門轉身看着自己身後房間裏的窗戶。
不可能!!!
蔣平川心中嘀咕道,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在關窗戶的時候還見到了老書生,難道自己進到這個屋子在二哥走之後就一直在做夢,自己從沒有關上過窗戶?
蔣平川邁着步子走到窗戶前一腳才過去才發現自己的窗戶下的地面已經有了很多的積水,這些積水像是受了什麽引導似得。
竟然彙聚成一條細細的水流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床腳,蔣平川伸手關上自己的窗戶,在窗戶完全關上的那一刹那蔣平川愣住了。
這窗戶一定被人打開過,在窗台上的積水不是自然的下雨制造成的,而是原本的積水由于有人推動了窗戶,所在這積水像是被什麽東西掃過一樣。
水面上留下很整齊的痕迹,蔣平川嘗試着再次打開窗戶,這次他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窗戶被人打開過,可是自己的門一直是鎖住的。
除非這房間中本來就有人或者是有人從外面推動了窗戶,蔣平川看了一眼樓下,這裏是三樓,距離地面很高,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從外面推動自己的窗戶。
也不可能是修道者,因爲修道者就是想要來到這個高度也需要運行自己的真氣,隻要有真氣的流動就一定會被蔣平川捕捉到。
可是蔣平川沒有,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蔣平川想不明白,關上了自己的窗戶回到床上,蔣平川靠在床頭上思索着自己剛剛經曆的那場夢。
那究竟是一場夢還是一個提示,老書生在夢中告訴自己,有因有果,無因無果,先得果,後知因,此是先兆。
按照老書生的法剛剛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夢是一個先兆,也就是那場戰争還沒有到來,自己隻是在夢中提前預知了那場戰争。
蔣平川仔細回想着自己開啓的那扇城門,與陽城城門很相似,卻又有些不同,想到這裏再聯想到陰兵陰将。
蔣平川懷疑自己開啓的那扇門是陰陽城陰城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