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縣的居民們熱情很好,要知道在他們的心目中自己所供奉的神靈祖宗已經庇護了他們一代又一代。
如今被關掉再次重啓祭祀堂意義重大,他們不敢耽擱,蔣平川一早便跟着周福與周夫人五提着貢品趕往祭祀堂。
祭祀堂位于三江縣的偏遠地帶,常年沒有人清理早已經雜草叢生,蔣平川沒有靠近祭祀堂,以來是不想與這裏沾染下太多的因果,二來他們在茅山道供奉的是道,不是什麽神靈,所以蔣平川選擇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
高大人帶着高耀與馬面站在祭祀堂的門口,那裏擺了一張大香案,香案上放着整隻乳豬還有各色各樣的貢品。
怕是這些年沒有供奉,他們的祖宗是餓壞了,這次重啓祭祀堂貢品很豐厚,也是在表達他們的歉意吧。
“各位父老鄉親,今天我們重啓祭祀堂,希望能夠得到祖先們的庇護,多年來我們斷了此處的香火惹得祖先發怒降災于此,今日我們帶着歉意來拜祭祖先請求他們的饒恕”
高大人渾厚着嗓音道,三江縣的百姓各個擡起頭虔誠的看着祭祀堂的大門,大門是昨天新染上去的朱漆大門。
兩個銅獅子門把,據這裏安排了新的守堂人,這個守堂人就是老書生,老書生一輩子讀聖賢書不信什麽鬼神。
如今卻主動找到縣官大人要做祭祀堂重啓後的第一任守堂人,縣官大人也沒有拒絕老書生,今天的老書生顯得格外的有精神。
找到裁縫置辦了一身青色長衫,手中握着一柄掃帚,一大早就跑來清掃祭祀堂,看的出來老書生是真心想要守護祭祀堂,可是具體什麽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高大人念了一段很是複雜的梵文之後走上來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人雙手放在大門的銅獅子上慢慢的推動大門。
當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蔣平川在人群後的不遠處朝着裏面看了一眼,看到那放在祭祀堂中最靠前的一尊石像時蔣平川全身如遭雷擊一般。
那尊雕像是那麽的熟悉,靜靜的站立在祭祀堂的最中央依舊是威嚴中帶着和藹,還是那副老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尊石像雕刻的就是他的祖師爺鴻武,隻是經過了白色空間中的那位老者的事情,蔣平川覺得這尊雕像或許也隻是天上那人的一個分身。
與自己的祖師爺并沒有多大的關系,或許隻是長得像罷了,想到這兒蔣平川内心也平靜了下來。
蔣平川轉過身剛想離開卻突然發現那尊石像的眼眸松動了一下,一尊石像本就是死物眼睛又怎麽可能松動呢。
蔣平川站定了身子朝着石像望去,他看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尊石像,這是祭祀堂的幻陣嗎,蔣平川心裏想着慢慢的仔仔細細的審視着站在祭祀堂門口的那個老者。
“怎麽,崽子,看了這麽久也不話,把我這老頭子給忘了?”
老者笑呵呵的看着蔣平川終于開口了話,這話傳到了蔣平川的耳中之後,蔣平川愣住了,這就是自己的祖師爺鴻武。
可是祖師爺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又是怎麽成爲了這三江鎮的供奉之一,還有就是祖師爺安全的出現在這裏。
那麽茅山道其他的人呢,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蔣平川心中有一萬個疑惑卻隻是看着鴻武什麽話也不出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茅山道已經沒有了,這裏隻是我的一個祭神,在最後時刻我将意志透過萬千大陸注入這裏,就等着你來”
鴻武臉上浮現着哀容語氣緩緩的道,這些年蔣平川就沒有發現自己的祖師爺話變快過,總是慢悠悠的話讓人感覺很是神秘。
“我還回得去嗎”
蔣平川哽咽着嗓子道,自從來到長豐大陸他感覺自己怎麽這麽容易就哭了,要知道當年在元武大陸的時候自己都是讓别人哭,哪有他哭的道理。
“回來回不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夠好好的活着就是我們茅山道的希望,茅山術不能就此泯滅于世”
鴻武嚴肅的看着蔣平川,蔣平川聽到鴻武的話又看着鴻武的眼神,他知道祖師爺不希望他哭,抽了抽鼻子,蔣平川嗯了一聲,這一聲不知道是在回答什麽,算是他回應了鴻武吧。
“平川一定好好修道,不會讓茅山術泯滅于世,祖師爺放心”
蔣平川理了理自己的情緒斬釘截鐵的道,就像在鴻武的真氣空間時毛球告訴自己的一樣。
鴻武将自己送出來就是把他看做茅山道的種子,茅山道的希望,如果自己消失了堕落了那麽随着消失堕落的就是整個茅山道。
“平川,未來的路你隻能靠你自己,不過你也不用沮喪,你哥哥禦龍至今都沒有消息,我想他很有可能是得到了莫大的機緣早已經離開了後山禁地”
鴻武看着蔣平川笑呵呵的道,即便隻是他的一縷意志,即便他們的茅山道已經消失不見,他也不想給蔣平川太大的壓力。
在他的眼中蔣平川永遠是茅山道那個長不大的孩子,隻是由于自己的無能讓這個孩子過早的背負了茅山道留下來的重任。
“哥哥,他還有可能活着?祖師爺,你知道嗎,我的父母他們很有可能也活着”
蔣平川聽到鴻武自己的哥哥蔣玉龍還活着,他多麽希望這不是鴻武在安慰他,如果自己的哥哥真的得到了後山莫大的機緣,他現在除了以前要需找的人之外現在又加了自己的一個哥哥。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相見的希望”
鴻武的意志有些浮動,跟着變化的是蔣平川的神情,看到鴻武的意志在不停的浮動,蔣平川滿臉的緊張,他知道祖師爺留下來的意志馬上就要消散了。
“祖師爺,平川成親了”
蔣平川的話剛剛完鴻武的臉色就變了,蔣平川一愣發覺自己錯了話,隻是還沒有等他開口解釋鴻武又呵呵笑了起來。
對着他微微笑着頭,慢慢的消失在蔣平川的視野中,蔣平川看着空無一物的祭祀堂門前,那裏已經沒有了鴻武的意志影像。
可是他依舊不敢去揉自己的眼睛,他怕自己揉完眼睛鴻武就真的不見了,隻是眼前他看到的是那兩個青年已經将祭祀堂的大門完全的打開。
祭祀堂中靜靜的站着四尊石像,鴻武的站在第一位,後面有三個,其中兩個是蔣平川認識的,一個是千羽鶴,一個是魚老,還有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石像雕刻的很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的人沒有看清那人的樣子還是這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在他們的心目中就如同這雕像刻畫的那般虛無缥缈。
蔣平川看着高大人将那香爐帶着人擡到祭祀堂中,三江縣所有的人都開始拿着香陸續的走進祭祀堂插在香壇中對着石像拜三拜,祈求這四尊石像的庇護。
蔣平川真不知道自己的祖師爺還怎麽庇護這裏供奉他們的人,祖師爺死了,千羽鶴死了,魚老現在雖然沒有死,可是也沒有什麽能力庇護他們。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那尊神秘的女子雕像,蔣平川隻是看了一眼那雕像在他的腦海中便深深的烙印下的印記。
等到所有人都拜祭完之後高大人帶着衆人離去,老書生開始拿着手中的掃帚一一的清掃着祭祀堂,而那祭祀堂中根本就什麽灰塵都沒有。
蔣平川邁着步子走向祭祀堂看着老書生背對着自己,這一刻在蔣平川的眼中老書生的背影很是陌生,那根本就不像是老書生的背影,蔣平川靜靜的站在老書生的後面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掃什麽”蔣平川疑惑的問道。
“世間塵埃”
老書生沒有回頭看蔣平川,隻是幽幽的了一句,蔣平川看着老書生微微拱手一拜轉身離開,既然對方不想讓他知道身份,他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