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集傍晚時光悄然流逝,整條街緊閉着的門戶全部被人打開,手中拿着紅蠟燭燃自己門前的紅燈籠。
寂靜的三江縣在這一刻變得熱鬧了起來,今晚蔣平川要與周凝兒結爲連理,雖然這是一樁很苦澀的婚姻。
可是沒有人會什麽不合适的話,他們真心的祝願蔣平川與周凝兒,希望周凝兒的在天之靈看到蔣平川爲她舉辦的迎親禮能夠開心的在星空中暢遊。
三江集中心街道的紅地毯一直延續到三江縣的石碑邊界,蔣平川是從那裏走進了三江縣,也是從他進入三江縣的那一刻便于周凝兒結下了不解之緣。
紅紅的燈光扭扭曲曲的蔓延着,蔣平川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流雲長袍,金色發束禁锢着散亂的長發。
蔣平川打開手中的卷軸,這是賣折扇的老書生送給蔣平川的新婚賀禮,畫卷中蔣平川一臉憂郁的抱着懷中如同甜甜睡去的周凝兒漫步在三江街上。
“嗒”
蔣平川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滴落在卷軸上,看着自己的淚水掉落在卷軸上蔣平川急忙拂去,卻發現那滴淚就像是有了靈智一樣附着在畫卷上撫擦不去。
在周凝兒緊閉的眼旁不知何時也有些濕潤,蔣平川伸着手指輕輕的觸摸着周凝兒的眼部,那裏的墨還沒有幹嘛?
蔣平川摸到的是一種濕濕的清涼,拿開自己的手指在看向畫卷時自己的那滴淚已經悄然不見。
蔣平川收起了畫軸,他沒有迎新的隊伍,這裏隻有他一個人,他是那樣孤獨無助的來到三江集鎮。
如今的他将不再是一個人進入這裏,他的身旁有周凝兒的陪伴。
“嗚.....”
“嗚......”
“嗚......”
三江集中傳來三聲幽幽的号角聲,一聲短,二聲長,三聲回響不絕,蔣平川系好腰間的紫色骷髅一甩長袍兩鬓長發随風而舞。
一身紅袍的蔣平川邁着步子朝着三江集鎮走去,兩旁的紅燈籠火光灼灼在風中不停地搖曳着。
紅衣男人蔣平川漸漸的消失在去往墳村的路上,在黑暗中的那片地帶,一位弓着腰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看着蔣平川漸漸消失的背影。
在老太太的身旁還站着送給蔣平川玉牌的老者,老者一聲錦袍胸前虎紋環繞,腳踏黃金戰靴手執鮮紅纓槍。
而他身旁的老太太就是那個在雨夜中爲蔣平川指路的貓臉老太太,老太太一身華麗的裝束。
老者牽着老太太的手兩人和藹的笑着看着蔣平川漸漸縮的背影,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座城池,死氣沉沉卻散發着不容侵犯的威嚴。
城門前站滿了身穿甲胄手執鋼槍的軍隊,這一幕沒有關注到,蔣平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感應到身後墳村的變化。
“多虧了他才讓我找到你”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老者,老者頭抓住老太太的手變得更緊了,神色迷茫的他看着蔣平川背影的那一刻眼中閃爍着精芒,那是他的希望所在。
“王爺,他真的能夠擔此重任嗎”
老太太依偎在老者的身上輕聲的道,語氣中滿滿的擔憂。
“我從沒沒有想過讓他擔任什麽重任,我隻是想要他能夠活出真正的自己,他是長豐大陸的過客,可是在遇上我的那一刻,他注定要在這個大陸留下屬于他的輝煌”
老者語氣溫和低沉寵溺的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老太太,老太太皺着眉看着自己身邊的男人,她從沒有看懂過自己身邊的男人。
“那他該怎麽做”
老太太有些擔憂的看着蔣平川消失的方向,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身邊的男人身上沾滿了多少的鮮血。
他還沒有來得及凱旋,便遺憾的離世,身後那些成百上千的陰兵就是他用怨氣煉化出來的新軍隊,她知道他還是放不下。
“我了,他不需要做什麽,隻要能夠活出他自己就夠了”
老者笑呵呵的道,牽着老太太的手朝着身後的陰兵走去,見到老者的來臨城下的陰兵全都擡起頭雙眸中閃爍着幽紅色的光芒,戰意滔天。
“衆陰兵陰将聽令,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後,蔣平川就是你們的新首領,在他需要的時候,我要你們全力以赴的護他安甯,護河山安甯”老者大手一甩聲音渾厚的吼道。
“得令.......”
站在将台下的上千名陰兵陰将齊聲的回答道,戰意沖天久響不絕,老者笑呵呵的牽着老太太的手慢慢的朝着城中走去。
在他們走入城門的那一刻這裏的一切再次消失,留下來的隻是一座座死氣沉沉的墳地。
三江集街道的兩旁沾滿了居民,他們很早就來到這裏守候,縣太爺帶着高耀站在街頭手中捧着一條大紅色的絲帶輕輕的挂在蔣平川的脖頸上。
蔣平川拱手拜謝之後挂着微笑走向周家面館,那裏就是他妻子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來到三江縣的第一個落腳。
一紅轎靜靜地立在周家的門前,轎門前放着一個火盆,蔣平川走到紅色轎子前停下自己的腳步。
在他身旁的紅婆濃妝豔抹笑呵呵的看着蔣平川,眼前的新郎官也是這三江鎮最有氣質的新郎了,很多姑娘們雖然不敢議論。
可是心中多多少少的爲蔣平川感到不值得,與一個死了的女人結婚她們一時間還真不能夠接受。
而像于術這樣的書生心中卻是滿滿的感慨,蔣平川是一個癡情漢,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新郎。
這樁婚姻本應天賜如今也是因天而毀,隻是天毀的是他們的**,毀不掉的是他們彼此間的情誼。
“迎新娘,一步走,相公踢轎門.......”
紅婆扯着嗓子悠長的喊着,周圍的呐喊聲此起彼伏,這是一樁特殊的婚禮卻絲毫不會阻擋他們内心的祝福。
真心的祝福,無論這究竟是如何的一樁婚姻,蔣平川腼腆的笑着走到轎門前輕輕的擡腳踢了一下,他好像聽到了坐在轎子中新娘嘻嘻的笑聲。
“二步搖,跨火盆,百年好合......”
蔣平川揭開轎門的紅幔布看着靜靜坐在紅坐上的周凝兒,那是周凝兒的靈位牌,上面的字是蔣平川親手刻上去的。
愛妻周凝兒,蔣平川雙手捧着周凝兒的靈位慢慢的從火盆上跨過,腼腆着笑着,臉上泛着微紅,街邊的哄笑聲更加熱烈了。
門口的縣太爺笑呵呵的看着蔣平川,一排排的衙役穿着喜服手中拿着一個個籃子,高耀一聲令下,衙役們哄笑着灑出籃子中的花瓣。
花瓣随風漂浮香氣宜人散落在蔣平川的身上,蔣平川伸手将周凝兒的靈位護住,生怕散落的花瓣砸到了他的新娘。
周福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婦人,看着蔣平川這樣他們很心酸,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蔣平川會提出要與周凝兒靈位結親的想法。
他們明白蔣平川心中的情義,隻是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在,看着蔣平川臉上挂着笑容,他們知道心中最苦澀的還是蔣平川。
“三步走,走山走水,一路到白頭.......”
紅婆賣力的呼喊着,整條三江街的紅燈籠都在不停地跳動着慶賀着這場婚禮。
蔣平川捧着周凝兒的靈位走進大廳,周福與夫人端坐在大廳的中央臉上洋溢着笑容,這樣的場景他們在心中暢想了多少次已經不記得了,如今思緒中的這一幕正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隻是少了他們的女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送入......送入洞房”
紅婆看着蔣平川随着自己的喊話一一照做,越是往後喊,她的心裏就越是堵的慌,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喊出最後一句後紅婆已經嗚嗚哭的泣不成聲,在場的人本還挂着笑容,隻是越聽臉色越來越僵硬,最後人群中有人開始慢慢的聲抽泣。
“呵呵,謝謝,謝謝你們,我和凝兒真的很感謝你們能夠見證我們的婚禮”
蔣平川抱着周凝兒的靈位看着哭哭啼啼的衆人笑呵呵的道,他看過衆人看到門外的街上魚老站在那裏微笑着看着。
在魚老身旁周凝兒朝着自己扮着鬼臉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粉紅的臉笑嘻嘻的樣子沖着自己不停地招手。
蔣平川皺着眉看着門外站在街上的周凝兒,見到蔣平川皺着眉頭門外的周凝兒突然安靜了下來,紅着眼睛看着闆着臉的蔣平川。
蔣平川闆着的臉突然又挂上了笑容,門外的周凝兒張牙舞爪的沖着蔣平川一頓咒罵。
蔣平川慢慢的擡起自己的手朝着門外擺了擺,周凝兒跟着魚老漸漸的走去,她還會時不時的回頭看着身後不停會揮手的蔣平川。
漸漸的她們消失在蔣平川的眼中,一滴淚劃過蔣平川的臉頰輕輕的滴落在周凝兒的靈位上,靈位上的字泛着水光波光粼粼,紅婆哭的死去活來顫抖着手拿出紅布蓋住周凝兒的靈位。
“娘子,我們入洞房了”
蔣平川趴在靈位上輕輕的道,風吹過,紅蓋頭微微漂浮着像是周凝兒腼腆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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