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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嶽飛把栾城戰場上的虎烈軍全部集結到了封龍鎮。爲了撕開金軍的防禦,嶽飛調用了射糧軍的火器,利用霹靂火球的驚人威力給金軍以持續打擊。
同日,嶽飛把常勝軍調離了戰場,安排在元氏城,并召集張令徽、劉舜仁等常勝軍将領商議整編事宜。
張令徽當然不願意整編,無論在遼國還是在金國,甚至在過去的大宋,常勝軍都是以一支獨立的武裝力量而存在,雖然今日的虎烈軍實力超群,但張令徽卻有足夠的理由婉言拒絕。
嶽飛心裏頓時湧出一陣強烈的殺意,他本來就不想接納常勝軍,如果不是李虎的命令,他肯定要反手殲滅常勝軍,如今張令徽的拒絕再度激起了他埋在心裏的深重仇恨。
“在我中土,隻有一支軍隊,那就是虎烈軍。”嶽飛強自按捺怒氣,淡淡地說道,“昔年從遼東南下的各軍番号都已取消,董帥的怨軍、羅帥的黑山軍、鬼帥的閻王軍、李帥的雷霆軍,等等。甚至包括我大宋禁軍的諸多軍隊番号都已統統取消。”
嶽飛這話的意思很清楚,常勝軍必須整編,必須取消番号,這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張令徽将信将疑,因爲就他得到的消息,原虎烈軍系的軍隊諸如怨軍、黑山軍都在代北,他們的番号沒有取消,某種程度上還是獨立的武裝力量,就像契丹人的軍隊一樣。
“我可以拜見虎王嗎?”張令徽猶豫良久,問道。
嶽飛冷笑,嘴角更是露出一絲嘲諷之色,“虎王答應你獨立成軍嗎?”
張令徽沉吟不語。因爲事情太倉促,常勝軍又是陣前倒戈,雙方之間并沒有什麽具體的約定。李虎之所以信任他們,主要還是因爲過去的關系,如果沒有過去的那層關系,事情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順利解決。也正是因爲這種關系,張令徽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常勝軍在投奔李虎後,馬上就整編。常勝軍并入虎烈軍,他們手上沒了軍隊,那他們還混什麽?
“我想虎王會給我們一段時間。”張令徽不敢把話說死,故意表露出即刻整編的爲難之處。
“大帥去沙河了。”嶽飛說道,“現在這裏我負責。整編常勝軍的事,是虎王交代下來的任務,我必須盡快完成,以便在栾城大戰結束後,火速北上攻打幽燕。”
張令徽預感到事情麻煩了。李虎走了,把整編常勝軍的事交給了嶽飛,這顯然就有過河拆橋的意思。李虎不好意思背信棄義,于是就讓嶽飛來做,常勝軍危險了。
張令徽的口氣随即軟了下來,但嶽飛殺意已起,他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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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飛下令,緊急調集六萬大軍趕赴元氏城包圍常勝軍,解除他們的武裝,就地整編,等到栾城大戰結束後,作爲各軍的補充兵源。
張令徽、劉舜仁和二十多位常勝軍高級将領當夜被軟禁,徹底失去了對常勝軍的控制。
四月初一日,嶽飛指揮虎烈軍繼續攻擊,并于當日下午再度縮小了包圍圈,金軍敗亡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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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日,李虎抵達沙河戰場,巡視前線後,随即射書對岸金軍,約見完顔阇母。
金軍的反應非常快,完顔阇母急速趕到沙河前沿。兩軍罷戰。各自後退五百步。完顔阇母和劉彥宗在扈從的保護下,渡河趕到南岸,與李虎會面。
李虎很堅決,金軍必須撤離幽燕,交還燕山府和平州路。
“虎王,如果你有議和誠意的話,那麽我們就繼續談下去。”完顔阇母怒火中燒,但此刻不得不極力忍耐,“以目前的形勢來說,黃龍府的底線就是以白溝爲國界。假如你同意的話,那我們就繼續談。”
李虎大笑,“以你的意思,我的大軍隻有殺進幽燕,包圍了燕京,我們才能商談燕山府和平州路的歸屬問題,是嗎?”
完顔阇母冷冷地看着李虎,用力點了點頭。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現在虎烈軍尚沒有攻占河北全境,哪來的資格和女真人商談幽燕的歸屬?
“既然如此,我們還談什麽?”李虎笑道,“等我的大軍殺進幽燕,包圍了燕京,我們再談。”
“虎王當真以爲虎烈軍可以殺進幽燕?”劉彥宗看到完顔阇母咬牙切齒,兩眼冒火,急忙上前拽住了他,免得一言不合,氣走了李虎,“虎王,我金國大軍正從中京、東京等地火速支援而來。一個月後,幽燕至少有三十萬以上的金軍,請問虎王認爲虎烈軍還有實力攻占幽燕嗎?”
李虎笑着點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希望中土和女真人在燕京決戰,我迫切需要這場決戰,我需要一場決定天下命運的勝利。”
劉彥宗暗自驚駭,完顔阇母也是吃驚不已,雖然面色獰猙,但他眼裏露出的一絲懼色還是清晰地表露他心裏的恐慌。
“虎王,雖然我們丢掉了居庸關,河北戰局也極爲不利,但金軍的實力并沒有受到重創。”劉彥宗決定放低姿态,恐吓和威脅對李虎沒有任何作用,還是實事求是地分析戰局,竭力說服李虎以最小代價獲取最大利益爲好,他不相信李虎已經控制了中土,更不相信李虎敢于在中土不穩的情況下傾盡全國之力與金國決戰。
“虎王,你是中土雄主,我大金國則雄踞于北方,但我們崛起的時間都很短,我們若想在天下形成兩強對峙,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要走。”劉彥宗平靜地說道。“此刻決戰,無論勝負如何,最終都難逃兩敗俱傷之局。你我兩敗俱傷,這天下将更加混亂,無論是中土還是北方大漠,都将陷入長時間的血腥和黑暗,生靈塗炭。我想,這個局面,恐怕不是虎王願意看到的吧?”
李虎笑着點點頭,對劉彥宗這番話頗爲贊賞。這個人是個人才,可惜當年他不願意投奔自己。跑到女真人那裏和自己爲敵,和中土爲敵。當年女真人南下,就和劉彥宗的獻計有直接關系,而金軍荼毒中土,劉彥宗更是“功不可沒”。對于中土來說,劉彥宗罪大惡極,罪不容誅。李虎盯着他看了一眼,一股殺氣突然湧了出來。我若想收複幽燕,必須先殺此人。
劉彥宗出自幽燕漢人四大世家之首,在幽燕漢人中有很深的根基。投奔女真人之後,劉彥宗幫助女真人攻克了幽燕,深得吳乞買的信任,成爲漢人官僚之首,出任樞密院的長官,并在以吳乞買爲首的權力派系中占據着相當的份量。這個人的存在,将是虎烈軍收複幽燕的一個重大阻礙。
劉彥宗看到李虎的嚣張氣焰有所收斂,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随即鼓動如簧之舌,把形勢發展分析得透透徹徹,總之一句話,兩國結盟,南北對峙,對兩國都有利,反之,兩國對抗,繼續殺下去,對兩國都不利,尤其對李虎個人更不利。
李虎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土人,他若想統一中土,若想開疆建國,不僅僅需要武力,更需要得到中土人的認同,融進中土,這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穩定和平的環境并由此給中土人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帶來永久的福祉,否則無法立足。
李虎似乎被劉彥宗說服了。他考慮很久後,終于做出了讓步,兩國可以結盟議和,而兩國的疆土劃分則以“海上之盟”的約定爲基礎,也就是說,幽燕一分爲二,燕山府是中土的,平州路則是金國的,恢複金軍南下入侵前的疆土劃分。
完顔阇母和劉彥宗不同意。海上之盟距離現在九年了,依據海上之盟劃分的國界距離現在也有三年了,形勢早變了,不能再依據這個盟約來劃分國界。
李虎冷笑,“如果你們不同意,我三天内就能全殲完顔宗輔,十天内就能越過白溝,十五天内就能包圍燕京。”李虎望着兩人驚駭的面孔,殺氣騰騰的問道,“半個月後,你們有多少援軍可以趕到燕京?”
完顔阇母和劉彥宗不敢回答。
“你們這種緩兵之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李虎繼續說道,“我代北大軍已經攻克居庸關,随時可以殺到燕京城下;我已經派人飛赴可敦城,契丹人和大漠諸蕃的聯軍馬上就會攻打上京。你女真人腹背受敵,陷入我和契丹人的南北夾擊之下,請問你們還有什麽實力戍守燕京?”
劉彥宗權衡良久,他不得不承認李虎牢牢掌控着整個戰局,金軍目前非常被動,從長遠來看,當前有必要做出更大的讓步。
“虎王,我們的元帥就在安喜。”劉彥宗說道,“明天,我們請元帥與虎王親自商談。”
“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李虎笑道,“三天後,完顔宗輔和他的軍隊恐怕要全軍覆沒了。”
“元帥沒有這樣的權力。”完顔阇母急怒攻心,大聲叫道,“虎王你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
“是嗎?”李虎笑着問道,“如果我幫助你們的元帥成爲大金國的儲副,那這算不算我的誠意?”
完顔阇母和劉彥宗吃驚地望着李虎,蓦然明白了李虎和談的真正目的,李虎考慮的根本不是眼前戰局,而是長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