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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人對整個戰局的分析和判斷完全正确,這也是一種必然,他們和大宋打了八十多年的仗,雙方一直就是按照東西夾擊的戰略進行部署和攻擊,無論怎麽變,都變不出什麽花樣。、、
李虎過去在代北,以代北爲基礎進攻西夏,所以他制定的戰略是南北夾擊。大宋的東西夾擊和李虎的南北夾擊,目标都是賀蘭山,但這兩個戰略的最大區别就是東西夾擊可以困死賀蘭山,而南北夾擊隻能重創黨項人,因爲賀蘭山和河西還是連爲一體,協同作戰,黨項人進退無憂。所以李虎在前兩次西征中,雖然得到大宋人的配合,但最大的戰績也就是重創了黨項人,極大地消耗了黨項人的實力。
西夏的運氣很好。大宋人因爲北伐失利,接着國内叛亂疊起,女真人又在幽燕虎視眈眈,導緻西北軍被大量調出西北,假如大宋北伐成功,國内又很穩定,他們在陝西以東西夾擊之策配合李虎西征,那西夏人能否守住賀蘭山就很難說了。
不過,西夏人的好運似乎不長了,李虎在中土的迅速崛起還是讓這一場決戰迅速開始了,而且其攻擊戰略必然是
東西夾擊配合南北夾擊,四面包圍賀蘭山。
“我們若想擊敗李虎,唯一的辦法就是死死守住喀羅川,牢牢控制喀羅川的控制權,讓李虎的東西夾擊之策無法實現。”李察哥的聲音在屋内回蕩,冷肅而堅決,“我們守住了喀羅川,也就守住了賀蘭山,如此我們可以拖住李虎,消耗李虎,削弱他的實力,等到時機合适,女真人和東南的大宋人必定乘火打劫,出兵攻擊。”
李察哥轉身望着仁多保國、.李安惠和李定川等人,臉上露出一絲凜冽殺氣,“當李虎撤出賀蘭山,分兵阻禦女真和大宋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到那時,我們不但可以收複失去的疆土,還能乘機殺進陝西,奪取大量的土地和人口,迅速恢複國力,繼而圖謀關中,争霸中土。”
仁多保國和李安惠等人連連點.頭,心中略感窒息,但眼裏都卻露出了期待之色。這一仗,關系到黨項人的存亡,但同樣也關系到李虎的存亡,誰敗了,誰就失去了一切。
“我們的防禦分爲賀蘭山和喀
羅川兩個部分。”
李察哥伸手指向地圖上的賀.蘭山,然後在附近劃了一個圈,“婁博貝的白馬強鎮和克夷門的右廂朝順兩個監軍司主動撤回賀蘭山,憑借賀蘭山險隘阻禦契丹人。平夏路和瀚海路的左廂各軍也主動撤回賀蘭山,并在靈、夏一帶堅壁清野,然後憑借黃河天險,阻禦虎烈軍。”
“我們在賀蘭山戰場投入十萬軍隊,拼死阻擊,死死.拖住李虎,消耗李虎的軍隊。”
李察哥的手迅速移到了地圖上的朔方,“卓?和南.軍司的軍隊竭盡全力固守喀羅川,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喀羅川,絕不讓虎烈軍占據朔方。”
“西平軍司和甘肅軍司的主力火速南下,以重兵.駐守西涼府,确保涼州的安全,并給予喀羅川以有力支援。”
“派重兵扼守雪.山要隘,增兵仁多泉城,必要的時候沿着浩水河東進,攻打德通堡和石門子堡,撕開浩水河防線,威脅震武城,以牽制虎烈軍,緩解喀羅
川方向的重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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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哥詳細解說了自己的防禦策略。
在賀蘭山一線,前期是堅壁清野,誘敵深入;後期是據險而守,消極防禦。目标是把虎烈軍拖進曠日持久的攻堅大戰,以消耗李虎的軍隊和錢糧武器。
在喀羅川一線,則分爲東西兩個戰場。東線是在朔方戰場憑借黃河天險和虬龍嶺、喀羅川兩道堅固防線,頑強阻禦虎烈軍的攻擊;西線則是在河西戰場以重兵戍守仁多泉城和雪山要隘,并主動攻擊虎烈軍的浩水河防線,以攻代守。
爲此,李察哥決定親自趕赴西涼府坐鎮指揮。
“賀蘭山由皇帝坐鎮,有十萬大軍堅守,固若金湯。”李察哥神色堅毅,冷聲說道,“這一仗的決戰戰場不是在賀蘭山,而是在喀羅川,所以我必須親自坐鎮西涼府,确保萬無一失。”
接着他望向仁多保國,“你即刻趕赴仁多泉城,集結兵力,準備攻擊浩水河防線。”
仁多保國微微皺眉,欲言又止。李察哥不待他說話,目光又轉向了李定川,“你即刻趕到統安城,幫助蕭合達固守喀羅川防線。”
李定川答應了一聲,跟着低聲說道:“爲以防萬一,皇帝和朝廷是不是提前撤離興慶府?”
“賀蘭山有十萬大軍,如此強大的防守力量,難道還不能保證京師的安全?”李察哥冷笑道,“我知道有人怕死,整天唆使皇帝撤離興慶府,但這一仗關系到我大夏的存亡,皇帝必須坐鎮京都,必須向大夏子民表達他與京師共存亡、與大夏共存亡的決心和勇氣,并以此來鼓勵軍民的士氣。皇帝如果撤離,十萬戍守大軍士氣低沉,喪失信心,那如何堅守賀蘭山?拿什麽來戍衛大夏的京都?又拿什麽來保護大夏的子民?”
“但是,你不在京都,如何保證皇帝會一直堅守下去?朝中奸佞橫行,漢人更是東山再起,京師暗流湧動,危機四
伏,你難道看不出來?你以爲在賀蘭山部署十萬大軍就能确保京都的安全?”李定川再度進言勸谏,“你還是留在京師吧。”
李察哥何嘗不想留在京都,但駱駝河一戰,擒生軍全軍覆沒,西夏精銳更是折損過半,如今河西的軍隊大都由河西諸蕃組成,而這些回鹘、鞑靼和漢人看到黨項人實力不行了,一些部落首領和地方長官蠢蠢欲動,其中蘊含的風暴遠比京師的暗流更可怕。京師有皇帝有軍隊,暗流再大也能輕易消除,而河西是諸蕃的天下,一旦刮起叛亂的風暴,那河西就亂了,河西一亂,賀蘭山失去後援,大夏國祚在李虎的瘋狂攻擊下,極有可能就此敗亡,所以,李察哥無論如何都要坐鎮河西,确保河西的安全。
仁多保國長期戍守河西,對此非常了解,他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去年,草頭鞑靼和黃頭回纥背棄盟約,擄掠沙州,西平軍司的軍隊和他們打了一仗,斬首兩千,這才迫使他們重修盟約。另外,去年年底,甘州回鹘叛亂,也一度引起了河西局勢的緊張。”仁多保國臉顯憂色,聲音低沉,心事重重地說道
,“如果大宋人發動攻擊的消息傳到河西,而西平軍司的主力又到了涼州一帶,那麽誰敢保證草頭鞑靼和黃頭回纥不會再度背盟,攻擊河西?河西一旦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諸蕃叛亂怎麽辦?”
李察哥神色冷峻,沉默不語。
“以我看,把皇帝和十萬主力留在賀蘭山不是一個好主意。”仁多保國看到李察哥陷入沉思,知道他已經意識到河西局勢遠比他想象的緊張,于是繼續說道,“按照你的防禦策略,賀蘭山戰場就是單純的防禦,準确地說,它更像一個誘餌,一個陷阱,一旦喀羅川戰場決出勝負,李虎也就掉進了陷阱,雖然他可以逃走,但傷痕累累,敗亡在即。”
仁多保國漸漸嚴肅,口氣也嚴厲起來,“李虎是什麽人?他難道不知道賀蘭山是陷阱?他在喀羅川沒有決出勝負之前,他會瘋狂攻擊?你讓十萬主力留守賀蘭山,而事關大夏危亡的喀羅川戰場卻調用諸蕃作戰,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一旦河西亂了,諸蕃還會繼續爲我們厮殺?諸蕃異心已起,他們爲了保存實力,會遵從我們的命令,和虎烈軍拼個你死我活?我
們在喀羅川一旦戰敗,賀蘭山就陷入包圍,那時候皇帝和朝廷怎麽辦?”
“皇帝可以做誘餌嗎?朝廷可以做誘餌嗎?皇帝和朝廷的存亡就是國祚的存亡,這種事你也能拿來冒險?”
李察哥苦笑,搖了搖頭,“我想問問你,如果你是李虎,你會認爲自己現在有實力一口吃掉大夏嗎?”
仁多保國、李安惠等人互相看看,從李察哥的話裏聽出了一些東西。
“幾個月前,李虎和女真人在三個戰場決戰,現在,他又跑來打西夏,他當真以爲自己是天下無敵啊?”李察哥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顯然,李虎的真正目的是想拿下賀蘭山,而不是消滅黨項人,也就是說,李虎做出一系列攻擊态勢,很可能就是誘使我們把皇帝和朝廷撤到河西,把主力調到喀羅川與其決戰。喀羅川其實就是李虎設下的陷阱,我們一旦中計,李虎則可以集結主力迅速攻克賀蘭山。”
黨項人和他們的大夏國如果被趕
到了河西,實損失之大可想而知,到那時候,黨項人還能對陝西造成多大的威脅?自身生存都有問題了,還能持續攻擊李虎?
李虎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拿下了賀蘭山,其主力馬上就可以返回代北和河東,以防止女真人乘火打劫。李虎膽敢發動這一仗,事先必須做好防備女真人攻擊的準備,他有多大的膽子敢在賀蘭山持續攻擊幾個月時間?
“我請皇帝坐鎮興慶府,用十萬大軍戍守賀蘭山,就是逼着李虎在喀羅川和我決戰,逼着他跳進自己挖的陷阱。”李察哥冷笑道,“他如果不敢決戰,那最後隻能全線撤軍;他如果真的和我決戰,我們就在喀羅川拖住他,逼着他在無奈之下做出兩種選擇,要麽撤軍,要麽在賀蘭山賭一把,跳進我挖的陷阱。”
仁多保國和李安惠等人至此總算明白了。李察哥認爲李虎實力不夠,爲了達到目的,想方設法誘騙黨項人上當,而李察哥也因爲自己實力不夠,自始至終就沒有決戰的意思,他要和李虎鬥智鬥勇,想方設法把李虎拖在西北戰場上,然後伺機給其緻命一擊。
戰局的發展和李察哥的判斷真的一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