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夏軍南線統帥梁義豐急報,大宋陝西麟延、泾軍隊有集結迹象,宋軍的攻擊估計要開始了。net首發
李仁忠和仁多保國先後趕赴興慶府,懇請皇帝決斷,馬上進行決戰,不要再猶豫了,否則決戰時機必将喪失。梁乞申卻極力主張議和。李仁禮議和失敗後,梁乞申并沒有放棄,依舊派使臣趕赴駱駝河談判。李虎既然提出了議和條件,那麽足以說明李虎并沒有決戰的意願,更不想爲大宋做嫁衣裳,議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皇帝在議和和決戰之間猶豫。李仁忠則被梁乞申說服了,同意一邊兵逼駱駝河,一邊給梁乞申議和的時間,而仁多保國則對梁乞申憤怒至極,這位宰相不但把李察哥趕到了河西,還天真地認爲李虎有議和的誠意,這簡直就是把大夏推進亡國的深淵。
九月初三,興慶府第三位使臣趙文雅趕到了駱駝河。
趙文雅大約三十多歲,人如其名,文雅而謙恭,長相俊朗,舉止從容,談吐不凡。李虎對他的印象非常好,竟然親自參加了談判。中途休息的時候,他派人把範直昌請了過來,詢問趙文雅的事。
“總帥,你想知道決戰的對手是誰嗎?”範直昌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李虎詫異地望着他,不知道什麽意思。到了賀蘭山之後,李虎想得到興慶府的最新消息,隻有通過折家潛藏在興慶府的暗探,但因爲夏軍防範嚴密,折家的暗探至今都沒有送來任何消息,李虎現在對夏軍的情況一無所知。
“我當然想知道。”李虎笑道,“但你有辦法嗎?”
“我現在有辦法了。”範直昌喜笑顔開,“你把趙文雅請來,他會把所有地情況都告訴我們。”
李虎驚訝地看着他,“他也是大宋人?”
“他的祖父是大宋人,是我祖父的好朋友。”範直昌說道,“當年宋夏議和,他的祖父出使西夏,但兩國随即交惡再度開戰,他的祖父就這樣留在了興慶府。本來他的祖父有機會返回大宋,但西夏人爲了留下他,設計陷害。大宋中計,認定他的祖父叛國,從此他地祖父就在西夏爲官。”
“他知道你是文正公地孫子?”李虎驚喜地問道。
“我在國子監出任教授地時候。和他相遇并成爲朋友。”範直昌說道。“一次偶然地機會。他得知我是文正公地孫子。随即把我請到他家告之一切。我一直以爲他地祖父真地背叛了大宋。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事情地真相。
”
“這麽說。趙文雅可以幫助我們?”李虎感覺上蒼非常眷顧自己。給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好運氣。
“這是肯定地。”範直昌興奮地說道。“不過。你必須給他一個承諾。”
“什麽承諾?”李虎問道。
“将來他回到大宋,你要讓皇帝诏告天下,還他祖父以清白。”
“我可以答應他。”李虎正色說道,“不僅僅是他,還有我們倆,包括黨人碑上所有的人,大宋都要還我們一個清白,給我們平反昭雪,否則……”李虎眼露殺氣,把後面地話咽了回去。範直昌警覺地看了他一眼,心裏突然湧出一絲恐懼,否則他要幹什麽?滅了大宋?
趙文雅仿若做夢,坐在那裏呆呆地望着範直昌,聽他講完所有的一切後,更是目瞪口呆。
“這是你重返大宋的機會,也是實現你祖父遺願的唯一一次機會,你切切不可錯過。”範直昌問道,“你告訴我,你願意重返大宋嗎?”
趙文雅坐在那裏不說話,他需要時間消化範直昌所說的一切,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良久,他擡頭望着李虎,然後轉目盯着範直昌,“虎王是北方漢虜,他根本不可能赢得汴京的信任,将來他如何幫助我?”
“我不是說了嘛,如果虎王能幫助郓王趙楷赢得皇統,郓王就要回報虎王,那麽接下來的事就變得很簡單。”
“你不要騙我。”趙文雅搖搖頭,“據我看來,郓王趙楷一旦做了皇帝,個要對付的人就是虎王,虎王根本幫不了我們。”
範直昌愣了一下,看看李虎,無奈苦笑。事實地确如此,李虎和王的關系就是互相利用,王一旦達到了目的,兩者之間的利用關系也就結束了,郓王不可能也不會容忍李虎對汴京的威脅,除非李虎地實力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可以借助郓王進入朝堂,但大宋國策絕對不允許藩鎮亂國,如果李虎進入汴京,大宋距離禍亂地日子也就不遠了。
“你怎樣才能相信我的承諾?”李虎主動問道。
“我在梁乞申那裏聽到一件事。”趙文雅說道,“他說李察哥曾估猜你攻
地目的是誘使金軍南下,繼而給自己南下大宋赢得知道,李察哥地猜測是不是對的。
”
李虎暗自吃驚,他萬萬沒想到李察哥竟然猜對了自己的心事。這個人真的是個奇才,如果這一仗的對手是李察哥,自己的勝算有多大?
“我實話告訴你,李察哥的猜測是錯的。”李虎說道,“不過有一件事他說對了,金軍正在準備南下入侵大宋,試圖攻占燕雲。”
“這麽說,你很快就要撤退了?”趙文雅問道。
“如果金軍發動了攻擊,我當然要撤退。”
“撤退之後呢?撤回大同後,你是不是要南下入侵大宋?”
“虎王是大宋的藩鎮,他怎麽會入侵大宋?”範直昌當即打斷了趙文雅。
“你不要幼稚了。”趙文雅說道,“如果虎王找不到機會南下,他就無法進入汴京。虎王進不了汴京,也就無法控制大宋權柄。虎王控制不了大宋權柄,他遲早會被大宋消滅。虎王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他如何實現對我們的承諾?”
“但你必須知道,虎王如果控制大宋權柄,大宋必然要亂,甚至可能崩潰。”範直昌急了,聲音不知不覺地提高了。
“王朝總有更替,中國不可能永遠是大宋趙氏的江山。”趙文雅神色平靜,說出來的話雖然溫文爾雅卻令人不寒而栗,“立國兩百餘年的契丹王朝瞬間崩潰,而趙氏大宋難道還能傳承千年?”
範直昌瞠目結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趙文雅對大宋的仇恨竟然如此刻骨銘心。“你對我說,你想重返故國,但你……”
“大宋讓我家破人亡,還讓我趙氏家族蒙受世世代代的恥辱,而這個恥辱如何雪洗?”趙文雅冷笑道,“你告訴我,你爲什麽投奔虎王,而不去投奔王?你害怕什麽?恐懼什麽?你已經踏足故土了,爲什麽還滞留塞外?你的家在哪?”
範直昌無言以對,黯然無語。的确,趙文雅說對了,他即使回到故國也沒有家,也沒有立錐之地,他隻能依靠李虎,他很矛盾,他不敢去想象将來,他的未來依舊黑暗。
趙文雅望着李虎,鄭重問道:“你告訴我,你會南下嗎?其實在我看來,李察哥的判斷是對的,你在北方根本沒有發展的機會,你隻有南下,重建一個漢人的中國,這樣你才能實現對自己部下的承諾,對我們的承諾。”
李虎不敢洩漏自己的心思,他不相信趙文雅,也不是很了解範直昌,有些話他永遠都不會說。
“将來的事将來再說。”李虎笑道,“現在對我來說,生存是。我不會考慮其它的事,即使考慮了也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生存,其實也談不上兌現承諾。”
趙文雅沉默不語。他必須做出選擇,對自己的未來做出選擇。
“我是漢人。”良久,趙文雅說話了,“虎王也是漢人,這就足夠了。将來的事将來再說吧。”
李虎會心一笑,他向趙文雅伸出手,兩手相握,他說了一句話,“我用我的生命向你承諾,我會實現你的心願。”
趙文雅把興慶府最近發生的事詳細述說了一遍。他是梁乞申的親信,在中書任職,中樞的機密基本上都知道,這讓李虎獲悉了對手所有的秘密。
“這麽說,李察哥已經被趕到河西去了?”範直昌高興地說道,“我們的離間計還是起了神作書吧用。”
“其實,這不是你們的離間計起了神作書吧用,而是薛元禮的離間計起了神作書吧用。”趙文雅說道,“當皇帝去征詢薛元禮的時候,他一反常态,極力主張皇帝請回李察哥。李察哥回來了,梁乞申怎麽辦?所以梁乞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李察哥趕走。李察哥到了河西,手中沒有軍隊了,對興慶府還有什麽威脅?這樣一來,隻要擊敗了宋軍的入侵,梁乞申的地位穩固了,漢臣随即可以大量進入朝堂,漢學漢禮和新政可以繼續推行實施了。”
李虎稍加沉吟,随即問道:“梁乞申在興慶府隻手遮天,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梁乞申根本不敢決戰。”趙文雅說道,“如果虎王主動決戰,此仗必勝無疑。”
李虎微微皺眉,“李仁忠和仁多保國有二十萬大軍,實力強勁……”
“實力的确不容小觑,但這二十萬大軍裏有個緻命要害。”
“要害在哪?”李虎急忙問道。
“擒生軍。”趙文雅說道,“夏軍若敗,必定敗在擒生軍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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