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羅青漢、折可求三個人心跳劇烈,被折彥直這番t
折彥直的汴京策略可謂驚心動魄,如果成功,不但可以就此扭轉武人的不利地位,而且還将動搖大宋立國的根基,這個後果非常非常驚人。
“在這之前,汴京的權力争鬥,皇統争鬥,和我們都沒有關系,但隻要使相和西北将門加入,汴京的權力争鬥就會演變爲皇帝、文臣和武将之間的争鬥,皇帝因此陷入被動,爲了扭轉局面,皇帝會‘相信’使相,給使相以‘信任’,給武将以權力和地位,從而迫使文臣們低頭讓步。”
“我們有了皇帝的‘信任’,西征肯定能取得勝利,因爲這一仗如果輸了,皇帝就要向文臣們低頭讓步,廢嫡立庶之議從此廢棄,這是心高氣傲的皇帝根本不能容忍的事。”
“李綱和宇文虛中都是汴京的文臣,而且基本上屬于清正廉潔、郁郁不得志的文臣。我在筵席上主動建議讓使相來支持皇帝廢嫡立庶,就是想試探他們,如果他們極力反對,那麽,汴京朝堂上那些志得意滿、權勢傾天、貪贓枉法的文臣們就更要反對了,由此就會出現我們想要的局面,我們可以就此推動汴京局勢朝着有利于我們的方向展。”
李虎略感窒息。眼前這個折彥直就象他的外表一樣,氣勢淩人,城府深沉,這種人不出手便罷,一出手,必給人以重創。這個計策有利于虎烈府,但更有利于折家,折家借助虎烈府的力量,一步步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折彥直的最終目标恐怕就是做西北第二個藩鎮。
折可求總算籲了一口氣。折彥直最後還是選擇了折家,而不是他自己。折家和折彥直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這麽淺顯的道理折彥直卻遲遲沒有想通。他在汴京待得時間太長了,他的心智已經被權利所蒙蔽,幾乎失去了自我,好在汴京這次把他趕了出來,讓他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
“計将何出?”李虎問道。
“先,使相必須明确一點,那就是汴京的形勢如果不利于我們,西征就不能開始,仗就不能打。”折彥直說道。
“你是說,雲内和天德軍也不能打?”羅青漢急忙問道。
“根本沒有必要打。”折彥直說道。“我們已經收複了燕雲。大遼已經敗亡了。而金國尚未征服大漠統一北方。目前地形勢對西夏極其不利。”折彥直目視李虎。問道。“如果你是西夏皇帝。你現在會采取何種對策?”
李虎想了一下。說道:“收縮防禦。在大宋沒有收複幽燕之前。西夏人要全力攻打代北。但可惜。他們失敗了。而且契丹人迅速丢掉了幽燕。導緻西夏人動第二次攻擊地時間都沒了。目前情況下。他們最好地辦法就是收縮防禦。”
“對。西夏人唯一地辦法就是由進攻轉入防禦。”折彥直說道。“西夏人之所以和我們打了幾十年。根本原因就是采取了聯遼抗宋地策略。而大遼爲了把宋軍長時間拖在西北戰場。也給予了西夏源源不斷地援助。
現在。大遼敗亡了。金國又沒有統一北方。西夏人對抗大宋地基本策略無法實施。它地敗亡指日可待。既然如此。使相有必要急于西征嗎?”折彥直問道。“西征一戰。隻能赢不能輸。所以我們要做好充足地準備。一戰而勝。因此。使相當務之急不是動西征。而是先把汴京地事解決了。”
“你地意思是。西夏人會退出代北。把雲内和天德軍還給我們?”羅青漢又問道。
“這是必然。”折彥直說道。“你們不熟悉西北。也不熟悉黨項人。但我們熟悉。我們甚至和興慶府地一些黨項權貴保持着密切地聯系。在我們看來……”折彥直指了指身邊地折可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西夏人馬上就要改變策略。他們會撤出代北。并派使和虎烈府議和。試圖和你們結盟。共抗大宋。”
“議和?”李虎冷笑道,“他有什麽條件來議和?”
“假如西夏人知道使相和汴京水火不相容,知道汴京把使相逼出了燕京,知道汴京在幽燕建立了一支龐大的鎮戍軍,使相的生存危機重重,西夏人就有條件和使相議和了。”
李虎眉頭微皺,轉頭望向折可求,“你打算把消息送到興慶府?”
“當然。”折可求笑道,“折家和興慶府的關系就是各取所需。目前宋夏的和平盟約還有效,折家從中秘密斡旋,不算背叛汴京。”
“你确定西夏人會歸還天德軍和雲内?”李虎問道。
“雲内肯定會歸還,這是他們從你手上奪走的
德軍就不一定了,那是大遼皇帝給他們的。”折可t3其實我認是否馬上占據天德軍無關緊要,這影響不了西征大局。”
李虎想了片刻,望向羅青漢。羅青漢微微點頭,認爲折彥直的建議可以采納。
“那好,我把軍隊拉到金河,和西夏軍隔河對峙,暫時不打。”李虎問道,“汴京的事又如何解決?”
“汴京的事,最最關鍵的地方就是郓王,使相隻要和郓王結盟,我們就可以操縱汴京局勢的展。”折彥直說道。
“我要派人去汴京?”
“對,馬上派人去汴京。”折彥直說道,“使相借助這次汴京和虎烈府握手言和的機會,派人到汴京感謝皇帝,然後拿着我的書信去拜會王。我會在信中透漏一些秘密,把蔡京和鄭居中暗中支持太子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知道,他想入主東宮,難度非常大。這時使相的人可以乘機進言,說使相願意幫助郓王入主東宮,而辦法就是請郓王到太原主持西征,使相願意在郓王的指揮下收複西陲。”
“這番話等于告訴郓王,使相願意把收複西陲的功績送給他。郓王爲了入主東宮,想盡了辦法,現在突然有這麽個機會,當然不願錯過。他會寫信給我,詢問西征的勝算有多大。我會給他詳細解說北方形勢,告訴他西征有絕對的勝算,并請他到西北來主持軍事。”
“按照宋制,宗室不得出實職,不得領軍,郓王想到西北來,阻力非常大。
這從北伐就能看得出來,如果郓王順利到達河北,攻克燕京的就不是使相,而是郓王了,所以,郓王到西北必須另辟徯徑,先以安撫雲中路的名義到太原。”
“皇帝非常喜愛郓王,他不會讓郓王到大同冒險,最多到太原就會停下。王到了太原後,使相親赴太原相見,我也會趕到太原,我們一起向王進獻入主東宮之策。然後使相禀奏皇帝,極力要求郓王出任西北兵馬大元帥。”
“在汴京的文臣們看來,這是藩鎮幹政,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事,而皇帝最關心的卻是廢嫡立庶,隻要有機會讓郓王入主東宮,他願意冒這個險,而從事實來看,請郓王到西北主持軍事和藩鎮幹政并沒有直接聯系,文臣們的反應明顯就是過頭了。”
“皇帝因郓王而廢法的事幹了不止一次了,他也不在乎多一次,但他同樣懷疑西征無法取勝,畢竟大宋和西夏打了幾十年,至今還無法擊敗黨項人,這也是事實啊。”
“這時候,我将聯合西北将門,聯名上奏,向皇帝保證西征可以完勝,可以确保郓王建功立業。”
“隻要皇帝下旨,讓郓王到西北主持軍事,西征就能得到皇帝的全力支持。我們随即可以通過王,繞開東西兩府,直接聽從皇帝的命令。”折彥直望着李虎和羅青漢,問道,“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李虎和羅青漢都知道,這意味着東西兩府已經無法幹涉戰場,北伐的可怕一幕不會重演,西征基本上取得了一半勝算,更重要的是,它意味着虎烈府和西北将門做爲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此進入到大宋中樞,并影響大宋決策。
兩人對折彥直佩服不已。從汴京中樞出來的人就是厲害,這一計徹底扭轉了西北形勢,而且順利實現了虎烈府和折家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它影響深遠,有可能就此改變大宋的國策。
“這是我們的設想,我們的計策,但皇帝和郓王有他們自己的意圖,而汴京的文臣們會瘋狂反撲,汴京局勢最終會不會沿着我們的設想而推進,誰都無法預測。”折彥直冷峻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貿然動西征,我們必須确保實力,确保自己不會掉進汴京設下的陷阱,确保我們有反擊之力。”
“戰争的勝負不是取決于戰場,也不是取決于将帥們的謀略和士卒們的勇敢,而是取決于朝堂,取決于國策。”折彥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都是戰場上的人,我們距離朝堂和國策都非常遙遠,我們若想主掌自己的命運,必須牢牢控制朝堂,控制國策。”
李虎和羅青漢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折可求的那封信。現在看來,折可求在那封信中所表達出來的意思是真實的,西北将門的确非常渴望控制朝堂,控制國策,繼而改變自己的命運,而李虎的突然到來,給了他們實現這個夢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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